监控室内的卓文远，透过屏幕看着楚阳的一举一动，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在他看来，楚阳已然是他网中的鱼，任凭他如何折腾，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楚阳在密室之中，不时地添加各种药材，变换着各种“特殊手法”，将那捆“雪域冰蚕丝”在不同的药液之中反复浸泡、搓洗、晾晒。
终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楚阳利用石桌上一个高大药鼎形成的视线死角，以及他那快如闪电的鬼谷奇门手法。
悄无声息地从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特制药囊的隐秘夹层之中，取出了一小段早已准备好的、他之前通过默先生的指点，从京城一家极小的、专营西域奇珍的私人藏家手中，用一件价值不菲的古玉交换而来的、虽然品相略差了几分，但却是货真价实的“雪域冰蚕丝”的样品！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一小段真正的冰蚕丝，与卓文远给他的那一捆进行了快速的“调包”！
当然，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也只是取了其中一部分真丝，巧妙地融入了卓家那捆“伪丝”之中，改变了其整体的某些细微“特性”。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即便有监控，也绝难察觉其中的奥妙。
做完这一切，楚阳才装作大功告成的样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那捆“处理过”的冰蚕丝，重新收入一个玉盒之中。
他走出密室，将那玉盒递给卓文远，道：“卓先生，冰蚕丝的药性已经初步激发，可以用来为令尊熬制汤药了。”
卓文远接过玉盒，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和贪婪。
楚阳随即又开出了一张药方，其中除了这“雪域冰蚕丝”之外，还添加了几味具有调理内息、安神定魂功效的普通药材。
卓文远立刻命人按照药方，小心翼翼地为卓震雄熬制了一碗“醒神安魂汤”。
半个时辰之后，汤药熬好。
卓震雄在卓文远的搀扶下，勉强喝下了那碗汤药。
片刻之后，奇迹似乎真的发生了！
只见卓震雄那原本灰败如土的面色，竟然真的有所好转，恢复了一丝血色！
其原本微弱而紊乱的气息，也渐渐变得平稳了许多！
这自然不是那假冰蚕丝的功劳，而是楚阳那张药方本身就具有极佳的调理内息之效，再加上那一点点真正的雪域冰蚕丝的引动，对于初步缓解卓震雄因修炼岔气而导致的症状，自然是有些效果的。
当然，这点效果，距离根治卓震雄的问题，还差得很远。
卓震雄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站在床边的楚阳，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
“楚小友，老夫这条命，暂时算是被你拉回来了。只是，老夫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我这病，除了是你所说的内息失调之外，是否……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隐情？”
“我之前得到的那份《青木长生方》的拓印本，是否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有问题？”
卓震雄的眼神，如同两把利剑，死死地盯着楚阳，仿佛要将他所有的心思都看穿一般！
他显然是在试探楚阳，是否已经看破了他让卓文远演这出戏的真实意图，以及那份假秘方背后，更深的玄机！
面对卓震雄那双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楚阳心中一片平静。
他知道，此刻的任何伪装和掩饰，都已显得多余。
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楚阳微微一笑，神色坦然地迎向卓震雄的目光。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卓老先生，您果然慧眼如炬。”
“您说得没错，晚辈之前提供给您的那份《青木长生方》拓印本，确实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皮毛，其中真正的核心奥秘，晚辈并未泄露分毫。”
卓文远闻言，脸色瞬间一变，刚想开口斥责。
楚阳却并未给他机会，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落回病榻之上的卓震雄身上，继续道：“但是，卓老先生，您此次修炼之所以会出问题，也并非完全是因为那份‘假秘方’所致。”
“哦？”
卓震雄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楚阳继续说道：“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您老人家急于求成，妄图以自身修炼了数十年的家传内功心法，去强行融合那‘青木长生方’之中嫁接生机的理念。”
“殊不知，您卓家内功，讲究的是刚猛霸道，气走阳刚。而‘青木长生方’，其核心在于一个‘生’字，追求的是水润木生，阴阳调和。这两者，在根源上便存在着根本性的冲突！”
“您老人家以阳刚之气，强行催动生机嫁接，无异于抱薪救火，火上浇油！不导致内息反噬，经脉错乱，那才是怪事！”
楚阳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破了卓震雄妄图偷师学艺的小心思，也为其保留了几分颜面，将主要的责任，归咎于了功法的冲突之上。
卓震雄听完，那张枯黄的老脸之上，顿时一阵阴晴不定。
他死死地盯着楚阳，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
他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不仅看穿了他假装病危的戏码，甚至连他修炼内功的根底，以及此次岔气的真正原因，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小子的眼力，当真是神鬼莫测！
过了许久，卓震雄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股子枭雄般的执拗和傲气，似乎也在这一刻，被楚阳彻底击溃了。
“罢了，罢了……老夫，认栽了。”
卓震雄沙哑地开口，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他看着楚阳，眼神变得极为复杂，最终，提出了一个交易。
“楚小友，老夫知道，你非池中之物。今日之事，是老夫和你那不成器的儿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了。”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若能提供给老夫一份，真正能够调和老夫体内功法冲突，并确实有延年益寿之效的‘改良版青木长生方’——你放心，老夫不要你的核心秘密，只需要其中部分真实有效的外围调理之法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