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戚谢就把橘子扔嘴里了，一边拿黑黝黝的眼珠子盯着秦寻风，一边缓慢地咀嚼。
赤裸裸的挑衅，更不用说他半个身子靠着钟虞。
秦寻风嘴唇颤抖了下，转头看钟虞，“你还要不要抹药！”
秦寻风语气有些冲，钟虞推戚谢的动作一顿，目光移到秦寻风脸上，那神色，总感觉他说一句“不要”，秦寻风就能把药膏当垃圾扔了。
“要！”钟虞隐晦地掐了一把戚谢的腰，趁他软下来赶快把人推开。
戚谢揉着腰站稳，一转头就看见两人肩并肩往客厅走的身影，他神色难辨。
主直播间
[我去！渣男！他白天还牵戚哥的手呢，晚上就把人撇下了]
[我迷惑了，钟虞到底喜欢谁啊？]
[戚哥，咱回头吧，这玩意他绿啊]
[跟上去啊！别怂！]
戚谢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要跟上去吗？
他此刻也明白过来，为什么钟虞看到他会是那样一副神情。
原来，他并不是他要等的人。
可是，你不是要远离秦寻风吗？
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戚谢很讨厌、很讨厌钟虞这副瞻前顾后、出尔反尔的样子。
他更讨厌秦寻风这副理直气壮、居高临下的胜利姿态。
但他最讨厌的是自己放不下、进退不得的被动懦弱的姿态。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卑微地期冀着一束不可得的天光，像个一无所有的乞丐。
可他脑海里，总是闪过车上钟虞盖着毯子的样子，很安静，很脆弱。
钟虞此时此刻需要的不是自己。
戚谢伫立良久，转身上了楼。
也许，今天该早点睡，省得胡思乱想。
碍事的人走了，秦寻风嘴角终究是没压住，眼睛里仿佛有小星星在闪。
钟虞也忍不住笑，温凉的药膏抹在胯骨处，宽厚的手掌用微重的手劲一圈圈揉按，很快，药膏热起来，钟虞嘴角的笑意却慢慢拉平。
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他当年分的那么干脆利落，家都不敢回，不就是怕自己动摇吗？
现在看来，他当时的决定太明智了，他和秦寻风果然不能见面，见了面就不是他能控制的。
“叹什么气？”
秦寻风抬头看他一眼，钟虞愣了下，才发觉自己刚才叹气了。
钟虞沉默着，目光落在秦寻风脸上。
秦寻风是开心的，毫无疑问，他的眉毛、眼尾、嘴角都是弯着的，说话的尾音都带着一种波浪号的上扬。
可是，他为什么开心？
就因为戚谢走了，只剩他们两个？
只是因为这个？这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吗？
他今天甚至和戚谢约了一天会。
秦寻风，你为什么是笑着的？
钟虞有点恍惚，他忽然想起两人同居的那段时光，想起了那个时候的秦寻风。
那时候，他总惹秦寻风，不规律的作息、任性的试探、纠缠的前炮友，每一件都是踩在秦寻风雷点上蹦迪，可不管他有多难过有多生气，钟虞亲亲他，撒个娇装个傻，他就能把自己哄好。
秦寻风，真得很好哄，他想要的，也并不多，钟虞刚好给的起。
但是——
“秦寻风。”
“嗯？”
“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不值得。
钟虞已经上楼了，秦寻风呆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摆弄着药膏。
“不要对我这么好。”
钟虞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还印在他脑子里，平静下是隐晦的难过与无力。
可是，你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秦寻风拿起来一看。
21：55，是闹钟响了。
到该发短信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