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嘟——”
一夜没怎么睡着的姜年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打电话听到这个提示音,昨天陈濯玉说自己回家一趟就再无消息,他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联系不上本来想报警的,但是以陈家在京市的地位,没人敢奈何得了陈濯玉,而且就算要报警,也轮不到他来报……
姜年烦躁无比,漂亮的脸蛋上没有多少血色,略长的头发也乱糟糟的,靠在床头,很疲惫但无心睡眠。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的门铃声响起,姜年有些狐疑,周末谁会来?如果是陈濯玉的话就直接开门后飞奔进来了。
姜年下了床,来到门口,透过猫眼,看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斯文儒雅的男人是韩盛,明艳大方的女人是陈佳玉。
姜年心里涌上一阵不安,想着自己现在这不修边幅的模样见别人有些失态,于是整理了下头发后开了门。
“韩总,陈总,这么一大早来找我有事儿吗?”姜年冲两人微微一点头示意打招呼。
“姜总,这么早打扰您真不好意思。”陈佳玉的笑容既是大方得体的,又带着疏离:“有些事情,实在是需要来亲自来找您说一下,而且比较紧急。”
姜年心叫不好,但还是礼貌地稍微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请进来说吧。”
招呼两人坐下后,姜年换上了相对比较休闲的衣服,给两人倒了杯水。
这次开口的是喝了口水的韩盛:“姜总,这次我们来是为了濯玉的事。”
姜年的心沉了沉,但是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他怎么了?”
“您和我家三弟的事情……”陈佳玉面露难色:“我们都知道了。”
姜年知道陈家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来兴师问罪,还特地请陈家二把手来当说客,也不装傻了:“所以您这是……”
陈佳玉有些尴尬,如果对方是个女性,她大可以发挥自己是同性的优势来劝说,但还是说道:“我家这个三弟,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让您带他的初衷是希望他能向您学习,我但是我们并不希望他会跟一个男人发生感情,这一点我您应该能理解。我们已经教育过他了,但是还是希望您能让步。”
虽然韩,陈夫妻二人说话都一口一个“您”的,但是语气里尽是过分的恭敬,努力和他划清界限。
姜年倒是不卑不亢,他始终神色淡淡,看向二人的眼神里没有情绪:“你们言外之意,是让我不要纠缠不休是吗?”
“您误会了。”韩盛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感情的事情当然是双方的责任,我们虽然不是很清楚你们的感情,也是在努力理解的,濯玉那边我们会给他做好思想工作的,他年轻不懂事,但是我相信姜总还是明事理的人的。”
姜年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嘴上噙了一抹淡笑道:“既然韩总都说了,感情是双方的责任,那应该由陈濯玉来跟我说这件事,而不是把他给禁锢起来,然后派你们来我这里做说客。”
“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得上‘禁锢’?我们只是让他在家好好休息而已。”韩盛有些尴尬地看了眼陈佳玉。
“是吗?”姜年看向了茶几上的手机:“那为什么我联系不上他?我想陈家应该没有在家休息的时候不允许使用手机的规矩吧?”
“我们是担心濯玉不懂事,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会做出一些难以挽回的事情来。”陈佳玉从中缓和道:“您说这事儿闹得,这也没办法,如果姜总是个女孩子,姜家和陈家结秦晋之好,当然是每个人都乐见的事儿,但是这现实就是这样,我们也没办法。”
姜年内心一哂,言外之意就是要怪就怪他不是女儿身,他心中不屑,面上却平静如水:“看来陈总对自己性别非常自豪,同样的,我也对我自己性别感到自豪,我觉得我并没有妨碍到任何人。”
韩盛挑了挑眉,但是陈家和姜家都是体面,面上不能谈崩,于是说道:“姜总有这样的想法很值得钦佩,但是我知道姜总除了理念超前,也是个识大体的人,希望姜总不要因为小情小爱而影响了陈姜两家的合作,毕竟以后我们的生意往来也会非常密切。”
这句话有点威胁的意味,姜年听了后表情有些微妙,没再去看两人。
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陈佳玉接着说道:“姜总,只要您答应和我那个不懂事儿的弟弟断了,我向您保证,我们的合作还是不会受到影响的,京市的那块地,我们一定会好好配合姜氏做好的,毕竟这是个双赢的事。”
“原来韩总和陈总是想让用这件事儿来跟姜某平账啊。”姜年胸口微微起伏,收敛了些许勉强的笑意,他状似无意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襟企图掩饰,缓缓说道:“我姜某坦坦荡荡,并没有刻意隐瞒我的性向,而陈董却执意要把陈少爷塞到我这里来,我也多次拒绝过,为了保留两家体面,都在委婉要求陈家把贵公子接回去。我自认为我也没有引导过他转变性向,我当然愿意相信陈家没有预见这件事会发生到这个地步。但如果陈董明知我的性向,又管不了自己的儿子,还企图把这件事的责任牵强附会到我身上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韩,陈夫妇互相对视一眼,好像都在说:果然难对付。
“陈家想用京市那块地来平账,那我请问,我带着陈少爷的账,和现在韩总陈总一大早连声招呼也不打地来到我家里,一副兴师问罪似的对待我的账又怎么平?”姜年说完感觉口干舌燥,于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夫妇二人从姜年家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上了车以后一直在想怎么向陈正临交代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