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大门被狠狠关上的巨大声响牵动着姜年的心弦,他整个人都像泄了气一样,靠在沙发里,玻璃珠一样的双眸望着房间的吊顶,只觉得头痛欲裂。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要阻止陈濯玉说出那句要跟他同居的话,就算要说,至少也别是今晚……
姜年再一次体会了什么叫“心如刀绞”,但是他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黄东和徐洋帆说的话,越想就越觉得不该,无论再给他多少狠心的勇气,他都没法儿把陈濯玉往外赶,他刚刚因为陈濯玉拿下了陈家那块地,现在这举动就好像是利用完别人就把别人甩了似的。
但只有他知道,心里有多少言不由衷,就有多少心痛。
姜年感觉头顶的灯光格外刺眼,伸出手肘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响起,姜年无力地站起来走出了房间,打开大门。
“祝您生日快乐!”蛋糕店的配送员笑容可掬地站在楼道里,一手托着蛋糕一手捧着一束玫瑰。
“谢谢。”姜年努力扯了扯嘴角,接过蛋糕和鲜花回了屋,这才想起来还定了装饰房间的服务,于是打电话去取消了。
望着盒子里精致的蛋糕,上面还写着:“20岁生日快乐,我的小狗!”
姜年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儿,把盖子盖上放进了冰箱里,然后背靠着厨房的墙壁低着头不愿再有其他动作。
他们都深爱着对方,这点毋庸置疑,但是现实的问题却横跨在他们之间,姜年不敢告诉陈濯玉他的顾虑,他怕陈濯玉会冲动之下做出什么难以估量后果的事情来。
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了这个爱着他的人的心!
姜年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无奈地握紧了拳头,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啪!!!
清脆的声响在偌大的开放式厨房和客厅之间久久回响。
陈濯玉叫了代驾,自从上了车以后就坐在宽敞的后座一言不发,周身的气压低得恐怖,司机一直在前座悄悄拿眼睛来瞄他。
他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能感觉到姜年对他的爱,但是有时候又能感受到姜年对他的疏离,在今天提出这个问题后,这样的疏离到达了顶峰,心结无法疏解,让他抓心挠肝。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家里的佣人看见他阴沉着一张脸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陈濯玉脱了衣服后就倒在自己的床上沉沉睡去……
等姜年醒来的时候,随手抓了件长袖t恤穿上,发现居然有些偏大,可能是陈濯玉放在衣柜里的,他也没多想,穿着去了厨房。
陈濯玉看在厨房里看见了姜年,此时的姜年穿着他宽大的衣服,袖子和腰线有些长,看上去很没版型,但是格外慵懒,细白的脖颈上留下两人昨晚的痕迹,看了让人不好意思,由于领口有些大,露出了一部分锁骨,和凸出的喉结一起形成了崎岖却诱人的线条。
他正在厨房里倒着牛奶,陈濯玉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这样的动作非常熟练,像是已经练习过了无数遍一样。
“怎么了?”姜年放下杯子,反手揉了揉他的头。
“我以前就经常幻想,我对象穿着我的衣服,被我这么搂在怀里,特温馨。”陈濯玉亲了口他的侧脸,心里那股熨帖劲儿就别提了。虽然姜年是个个子不低的男人,但是穿着陈濯玉的衣服还是很宽大,尤其是抱在怀里刚刚好,低下头去,感受他身上独有的香味儿,让陈濯玉觉得十分舒心,甚至到沉溺其中不愿醒来的地步。
滴滴滴——滴滴滴——
来电铃声将他吵醒,陈濯玉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做梦。
这种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所愿不过是大梦一场的感觉,让他一口气提不上来,胸口发闷。
陈濯玉叹了口气,拿过手机看了眼后,接起了郑欣宜给他打来的电话。
“我靠陈三儿,你他妈不会跟温祖羽那小子有一腿吧?昨晚你俩怎么一块儿消失了?”郑欣宜在那头的话语听得陈濯玉皱起了眉。
“什么屁话?他怎么了?”陈濯玉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昨晚你走了没多久他也溜了,我们堵着他问是不是又去找新欢了,那小子故意不说。”郑欣宜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发现什么大事件的样子:“我说什么样儿人不敢让我们知道啊?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是你?”
“是个屁!”陈濯玉正烦躁着呢:“我现在在我自己家呢!”
昨晚,温祖羽其实一个人也溜回了自己家。
“温祖羽!”蒲俨在视频那头怒不可遏地看着他:“我说过了,你别来招我!别在我身上使你那些花招!”
“不是,小俨,你真错怪我了!”温祖羽一副被错怪了非常受伤的模样:“我是真喜欢你啊!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他追蒲俨比追其他男男女女的时间都久,算得上是很喜欢他了吧,温祖羽厚着脸皮这么想着。不想告诉其他朋友他在追蒲俨,纯粹就是因为太跌份儿了!蒲俨这块石头太难撬了,要是被别人知道在情场无往不利的温少爷追个人历经好几个月,前前后后差不多砸进一套房还没结果,还不得被笑掉大牙?
“你真的让我太伤心了,你要是真不喜欢我,我认了,以后会封心锁爱……我送给你的东西你也不用还给我,你就留在身边当个念想。”说着说着漂亮的眼睛就委屈地红了起来,带着些许哽咽,这种耍无赖的招式温少爷甚至不用蓄力,直接信手拈来:“但是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等着回头那一天。”
玛德要是让别人知道他这么卑微,不得好好涮他一顿?但是温祖羽铁了心,撬不动你我他么就不姓温!
蒲俨没见过这样的架势,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温祖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