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总,您看……”王工把一张图纸展开给姜年,给他讲解着施工的内容。
现在的姜年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很斯文,把他漂亮的脸蛋遮住了一点。他穿上了一身工深蓝色的工作服,戴着黄色的安全帽,太阳打在他的皮肤上,让他冷白的皮肤变得透亮,由于长相太过精致,导致他和一众穿着同样服饰的糙老爷们格格不入,尤其是被人簇拥着在正中间看着图纸,怎么都别扭。
而姜年依旧是非常从容,他垂着眼眸,伸出指头在图纸上指着:“嗯嗯,就按这个做吧,不过这里还得再去勘测一下,还有这里……”
王工点了点头,将图纸卷了起来夹在腋下,就准备带着一行人去看施工队的进度。
结束了以后,姜年站在树荫下,问着副经理何承志:“何总,蒋家林那边的地,许可怎么样了?”
何承志有些为难地开口:“国土局那边的审批还没下来,不过张局说已经有眉目了,咱也不好一直催着,恐怕咱还得活动活动。”
姜年点点头:“行吧,等这边不忙的时候,我就去一趟。”
一想到为了工作又要去联络这些人情关系,姜年就感到一阵头疼。
姜家现在的势力不比从前了,所以每次一到这些重要环节就会被卡住,看着远处已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工作的施工队,他眼底尽是复杂的情绪。
何承志看着他,又想到了什么:“姜总,您来稷市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给您安排个助理吧。”
姜年摇摇头:“先不急。”
何承志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上面是房东说的陈濯玉到了住处的消息。
“怎么了?”姜年察觉到他的异常,和他对视着……
“呼~”
陈濯玉把自己的巨型行李箱搬到四楼以后感觉手臂都不是自个儿的了,房东又是个女的,不好意思让她帮忙,只能心里暗骂怎么这个自建房里连个电梯都没有。
八大队的施工队就临时租赁在附近的几家自建房里,其中一个就在这个女房东家,这个女房东不仅是房东,还是施工队食堂的厨师,由于只有她家有四层楼,所以住的工人是最多的。
农村自建房只要是政府有基地许可,房主都是能建多大就建多大。四楼是房东弟弟的婚房,不过她弟弟外出务工,所以闲置了,整个四层有两个套间,一个三室一厅一个两室一厅,都是合住,所以陈濯玉要和另一个室友一起住。
“咔哒!”
两室一厅的那个套房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客厅。沙发冰箱,电视茶几一应俱全,每一处都很整洁,就连地板都被收拾得很干净。
门边是一个实木的置物架,陈濯玉好奇地打开鞋柜来看了一眼,里面的鞋子摆放整齐,没有异味,有几双鞋子他还很熟,因为挺贵的。
这里没有糙老爷们住过的痕迹,看来室友是个很注重卫生的人,陈少爷想到这里有些开心。
房东在一旁解释道:“这个套间是姜总住的,你以后就要跟他住一起了。”
“姜总?”陈濯玉想了想,之前来稷市看项目的时候,有个姜总缺席了,应该就是那个,他记得那个姜总也是京市来的,他们应该能说得上话儿,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放心了下来。
“辛苦了辛苦了。”房东给陈濯玉倒了杯水,有些好奇这个行李箱被他提得这么费劲,里面是装了什么。
“净水器?”陈濯玉看着她接水的地方有些好奇,这个净水器的牌子也是他家在用的。
“对呀。”房东领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这个姜总说喝不惯生水,就给自己安了个净水器。”
还用净水器,那这个姜总应该挺注重生活品质的,陈濯玉这样想着。
等房东一走以后,陈濯玉就随便把自己的包包外套乱扔在地上,四仰八叉地躺在舒适的大沙发里。
刚刚吐了一通,现在胃里不那么难受了,正当他想好好眯一觉的时候,电话就响了,陈濯玉看了一眼,是他妈。
“喂?妈?”陈濯玉的声音有些沙哑。
“喂?三儿啊!”赵卓颖在那头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哭成了泪人儿:“你的声音……你怎么了?”
陈濯玉在家排行老三,家人和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就会管他叫“三儿”。从小到大,陈濯玉都没怎么离开过家,更是不要说来这么远的地方了。
陈濯玉本来以为自己的心肠都够硬了,结果一听到老妈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有点想哭:“妈,您别哭了,我没事儿。”
“三儿啊,你爸的心肠可真够狠的,居然说把你送到工地就送到工地了,我都已经骂过他了,也跟他闹了,可他还是不把你接回来啊!”
陈濯玉忍着哽咽道:“妈,您别怪我爸,稷市也是我自己要来的。”
那头的赵卓颖还是忍不住哭泣:“三儿啊,你在那边冷不冷啊?你吃饭没有啊?”
陈濯玉还想说什么宽她的心,那头就传来了陈正临的声音:“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他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会让自己饿着冷着?不像话!”
听到自己老爹的话,陈濯玉那股对抗的劲儿又上来了,硬着说:“我自己可以!您别操心。”
赵卓颖挂了电话后,脸上泛着泪花儿瞪着陈正临:“儿子都离开你了,你还不说点好听的?”
“我说好听的?”陈正临鼻子“哼”出一声:“我把他送到工地上去,为的就是让他有危机意识,让他知道,一个公司,到了快要落没的时候有多难?”
挂了电话以后看可把陈濯玉给郁闷坏了。等他正想躺回去继续休息,他二姐的电话又打来了。
“濯玉,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呀?环境还适应吗……”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的门锁有转动的声音,陈濯玉转头望向了门口处。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