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的每一寸气息都令他无比痴迷,她低眉时如晨露轻颤,抬眸时似星河倾泻。
她是他不敢惊扰的梦,是悬在心头的一抹月光。
他多想将她拢入掌心,藏进无人知晓的秘境,让她的美好只属于他一人。
她是一场不愿醒来的梦,让他甘愿沉沦。
秦楚丝毫未察觉他的异样心思,也懒得深究。
他愿意抱着就抱吧,就当自带体温的靠枕了。
她随意地靠在霍彦礼胸前,找了个惬意的角度,自顾自地研读起剧本。
剧本扉页被秦楚的指尖压出半月形的褶皱,她读到动情处时,睫毛会在下眼睑投下颤动的阴翳,如同蝴蝶濒死时颤抖的翅。
落地灯在她周身笼着一层暖橘色的光晕,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温柔。
霍彦礼眉眼低垂,目光从她垂落的发丝游移到轻抿的唇瓣,再落到随呼吸微微起伏的肩线。
霍彦礼忽然想起博物馆里那些被永恒封存在琥珀中的蝴蝶。
此刻的她也是这样美好而易逝的存在,让他忍不住伸手想触碰,又在半空停住。
他低头,温柔地将秦楚抱得更紧了些。
窗外不知谁家孩子在练习钢琴,断断续续的《梦中的婚礼》飘进来,混着她翻页时纸张摩擦的声响。
霍彦礼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在融化,像冰川纪结束时第一滴落下的春水,带着摧枯拉朽的温柔,将他这些年筑起的所有防线都冲垮了。
胸膛里某个常年喧嚣的角落也安静下来,连时间都变得粘稠缓慢。
当远处教堂钟声传来第十二响时,他突然希望时间能像老式留声机一样,让唱针永远卡在这一圈纹路里。
此刻的他,无比清醒地看见命运给出的答案——他早已是跪在祭坛上的羔羊,而秦楚是他鲜血浇灌出的,唯一的玫瑰。
他爱她。
霍彦礼——爱——秦楚!
这天,两人度过了一个无比美妙的夜晚。
霍彦礼收起了染血的战袍,系上领结,从\"一剑封喉\"到\"一笑倾心\",把毕生战斗力都用在哄秦楚开心上。
如何让秦楚更加愉悦,是他今夜研究的课题。
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秦楚表示,这一夜,嗯......她很满意。
——
秦楚站在试镜间的门外,指尖轻轻敲打着剧本的边角,像是无声地打着节拍。
走廊的灯光冷白,照得她侧脸线条愈发清晰,像是一幅精心勾勒的素描。
她抬手将一缕被空调风吹散的碎发别到耳后,墨绿色的真丝衬衫袖口顺势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袖口处精心设计的褶皱像被揉碎的荷叶边,既慵懒又暗含锋锐的张力。
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修长的颈线——干净、利落,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疏离感。
这正是《谜影追踪》女主角苏瑶的气质——一个表面优雅冷静的心理医生,暗地里却是操控多起命案的幕后黑手。
门被推开,选角助理探出头:“秦楚老师,到您了。”
她微微颔首,迈步走进房间。
试镜间不大,一张长桌后坐着导演、制片人、编剧和两位副导演。
摄像机已经架好,镜头正对着中央的空地——她的舞台。
“准备好了吗?”张导抬头看她,眼神锐利,眸光里透着一丝轻蔑。
秦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吸了一口气,肩膀微微下沉,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柔和而关切——她入戏了。
她缓步走到房间中央,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姿态端庄,像是真的站在心理诊所里。
“陈先生,”她的声音温润,带着恰到好处的安抚,“您说您最近总是梦见那个地下室?”
没有对手戏演员,但她目光专注,仿佛面前真的坐着一个饱受噩梦折磨的病人。
她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空气,像是在翻阅病历,又像是在无声地计算着什么。
“梦境是潜意识的映射,”她脸上笑盈盈的,眼神却幽深,“也许,您害怕的不是黑暗,而是……藏在黑暗里的东西。”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她的语气微妙地变了,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带着某种隐秘的诱导。
桌后的几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都是霍彦礼斥巨资聘请来的专业团队。
这部剧本就是为了秦楚量身打造的,根本没有面试的必要。
可霍彦礼非要多此一举,安排面试这一环节。
原本他们还不屑一顾,没少在私底下嘲笑霍彦礼,认为他被一个空有美貌、毫无内涵的花瓶迷了心智,才能干出这种蠢事,真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本子。
他们完全把秦楚当成了那种用身体换取角色的不入流女艺人。
可当秦楚开口的那一刻,他们的嘲笑戛然而止。
秦楚的表演细腻入微,将苏瑶的复杂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时而温柔安抚,时而暗藏锋芒,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仿佛带着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张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赏,原本随意的坐姿也变得端正起来。
其他几位也纷纷坐直了身体,认真地看着秦楚。
这一刻,他们不得不承认,是他们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