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夜昭心中一喜,按着小喜鹊的指路,忙朝着营地奔去。
刚靠近营地不远,便能看到周围戒备森严,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
夜昭小心翼翼地避开守卫,潜入营地之中。
查看了许多营帐,却没发现花鸿章的存在。
最后,在一处阴暗潮湿的木屋里。
屋子里置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旁边还有一个大大的陶罐,陶罐的木盖子上面露出一个人头。
对方听见声响的时候,抬起头看向门口。
印入夜昭眼中的,是一个形容枯槁,但眼神坚毅的男子。
花鸿章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年少公子,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是何人?”
“大辽又想耍什么诡计!”
“告诉大皇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男子的眉眼,有点眼熟啊。
在夜昭的怀里,还揣着槐心木,里面装着海棠的灵魂。
海棠看见花鸿章如此模样,她悲怆的大叫一声,“父亲!”
“主人,那是奴婢的父亲!”
“主人,奴婢求求您,您救救他好不好?”
夜昭看着这一幕,呼吸微窒,眼眶情不自禁的泛红。
难怪,岳廉有恃无恐,敢犯下欺君之罪。
他与辽军根本没想过,花鸿章会有活着回去的那一天!
所以,他们把花鸿章做成——人彘。
辽人怎么敢的啊?
这是灭绝人性的酷刑!
夜昭五指紧握,她的玉免空间,无法装活人进去。
否则在灵仙大陆那会,她也不会被亲姐姐背刺击杀,而无法救自己的肉身。
玉免空间当时带着她的神魂逃离,等夜昭睁开双眼,就成了花月昭。
花鸿章的遭遇,让夜昭心情沉重万分。
不管怎么样,既然找到了花鸿章,自然是要将人带回去。
就算是人彘,她也要带他回大雍。
夜昭颤抖着手,想要触碰花鸿章的时候,木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小喜鹊一直在外面望风,“小美人!”
“快走,辽军来了!”
“你在山下的那场屠杀,引起他们的注意。”
海棠的悲泣难忍,骨肉相连的亲情,也让夜昭神魂有些不稳。
她闭上双眼,努力压下波动的神魂。
对着花鸿章低声说道:“花……父亲,我是您的长女花月昭。”
“您别出声,我这就带你走。”
夜昭天生神力,抱着巨大的坛子,没有任何压力。
在小喜鹊的协助下,夜昭飞快的离开这片营地。
在一处无人的破山洞里,夜昭这才停下脚步。
她看向虚弱的花鸿章,倒了些灵泉水出来,小心翼翼的喂给他喝。
花鸿章安静地看着长女,见她给喂自己喝水,细心给自己擦脸。
她的眼神没有半分嫌弃,只有怜惜。
花鸿章看着如此懂事的女儿,双眼发红,欣慰的笑了,“不知不觉,为父的小月昭长大了。”
“你女扮男装,孤身潜入辽军营地,一人就把为父救出来了。”
“小月昭,你如此孤勇,是为父的骄傲!”
她并不是他真正的女儿,他言语里对女儿的骄傲,让夜昭难受。
夜昭抓住手中棉帕,声音发颤,“父亲,我……”
花鸿章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小月昭,为父知道自己的命数,就算眼下你救我出来,我也活不了多久。”
“你母亲身亡的事,我已知晓全部。”
“这一生,终究是我对不住妻儿。”
“小月昭,为父求你,速速带我回镇南军,为父有后事要交代。”
家国天下,他首先是大雍朝的武将,要镇守南疆边境。
最后,才是赵宝的夫君,儿女们的父亲。
就在这个时候,洞外突然传来声响,五个黑衣人闪现在她的面前。
为首之人冷笑道:“果然藏在这里,让兄弟们好找。”
他们来者不善,夜昭缓缓站直身体,眼眸尽是杀意。
她将花鸿章护在身后,“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首领大笑,“既然你问,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听好了,是岳池重金雇佣我们。”
“你废了他四肢,我们从昨天午时起,就在花家附近盯梢你。”
“为的就是让你插翅难逃!”
岳池?
又是那该死的岳家人!
夜昭冷笑一声,“废话少说!要杀便杀,别浪费我的时间!”
说罢,她将玉免剑亮出,与黑衣人战作一团。
神魂与这具身体融合的时间太短,夜昭使用的剑法,是要灵力支援的。
每一式剑法,全是杀招。
先前在屠杀山贼的时候,夜昭就耗损大半的灵力。
又为了压制神魂波动,她有些吃力。
现在又与武功高强的杀手过招,渐渐也能感觉到灵力跟不上。
看来,她得嗑丹药了啊!
就在夜昭准备嗑丹药的时候,一道身影如闪电般冲了进来。
贺鸣手中的短剑,配合着夜昭的剑招,三两下便击杀黑衣人头领。
紧接着又有好几个人进来,杀了其它黑衣人。
夜昭握着玉免剑,一脸疑惑盯着他,“贺鸣?”
“你怎么会在这?”
他不是跟着四爷离开了南疆了吗?
怎么会突然现身在这个地方。
贺鸣怔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年轻公子,有些迷茫,“小公子,我们……认识吗?”
夜昭抽了抽嘴角,“……我是花月昭。”
这人怎么和四爷混的?
还是四爷妖孽啊!
就算她扮作男装,四爷就可以一眼把她认出来。
贺鸣瞪大双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心中惊愕万分。
嘴上却乖乖答道,“原来是花大小姐,是在下失礼了。”
“我一直没离开过南疆,四爷有命,让我留下暗查忠勇侯的下落。”
“今天是我的错,来晚了一步,差点让你和忠勇侯陷入困境。”
要是花月昭在南疆出了事,四爷一定会剥了他的皮。
今晚一查到花鸿章的下落,幸好他带着人,急如星火的赶来了。
要是再晚上那么一丢丢,只怕就要给花家父女收尸了。
贺鸣心中所思,夜昭并不清楚。
要是知道他想什么,定要唾他一脸。
谁给他这么自信的脸?
她空间的丹药,可不是白炼的。
灵力枯竭,吃丹药便是。
只是服用这类丹药,都有后遗症。
体内灵力空荡荡,得养一个月才能好。
夜昭之前一直没有嗑丹药,那是担心花鸿章对自己起疑心。
毕竟花月昭可没自己的本事啊,变得那么强,不得吓坏别人?
贺鸣自责的模样,夜昭摆了摆手,“又不是你的错,我哪来的脸怨怪你?”
“你来的正好,还请你帮个忙,一起带着我父亲回镇南军。”
贺鸣点点头,帮忙一起扶着陶罐。
一路小心前行,终于抵达镇南军军营。
回到了花鸿章的屋舍里,夜昭带着花鸿章一露面,原跟随花鸿章的军中旧部将领,闻讯赶来。
一共四位旧部将领,他们看到花鸿章如今模样,皆脸色悲愤交加。
士可杀,不可辱!
辽人竟敢把侯爷做成人彘,这耻辱如何能忍!
花鸿章被做成人彘后,一直是靠着一口气强撑。
就算喝了灵泉水,他依旧面如金纸。
花鸿章看了一眼这四个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众将,“诸位,是岳廉与大辽勾结,才让我大雍这几场征战,都以失败告终。”
“我,命不久矣,这是我嫡长女花月昭。”
“她今年十三岁,却带着我那八岁的儿子和幺女,跟着我的老丈人赵承圣他们,一路流放迁至南疆。”
“眼下,他们就在南疆立足。”
“还望诸位兄弟,今后对我的孩子,可以施手照顾与庇护。”
众将领中,第一个站出来是个中年岁数的文弱书生。
他抱拳行礼道:“侯爷!”
“是您慧眼识珠,排除众议。一力把我这个穷小子,提拔成为您的幕僚。”
“我谢维这一生甘愿效忠于您,效忠花家。”
“您若不在世,那我便跟着您的孩子,替您照顾他们,护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