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天雷劈落的轰鸣震得耳膜生疼,玄都仙门方向腾起的黑雾中,隐约浮现出三头六臂的虚影。那虚影手持玄铁锁链、青铜巨斧与燃烧着业火的长枪,额间竖目开合间,竟与大师兄魔核中的紫光如出一辙。
“是……雷部魔将!”玄都客的黑刀再次出鞘,刀刃上的铭文因恐惧而震颤。我顺着他凝重的目光望去,只见黑雾中缓缓走出数位身披道袍的身影——正是本该镇守仙门的长老们,此刻他们道袍下伸出漆黑的魔翼,手中拂尘缠绕着滴血的锁链。
大师兄趁机挣脱束缚,狞笑着融入黑雾:“玄都客,你以为杀了魔尊残魂就结束了?当年道门先辈封印雷部魔将时,故意留下缺口!如今仙门大阵逆转,魔将降世,这天下……”他的声音被雷霆劈碎,却在每个修士的识海中回荡,“将永坠魔道!”
蚀骨咒与血契之力在体内同时翻涌,我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藏在玄都令牌里的残念。神识探入令牌的瞬间,无数画面如潮水涌来——三百年前,玄都仙门前任宗主勾结魔族,企图用雷部魔将之力一统六界。阴谋败露后,他将自己的一缕残魂封入镇派玉简,等待重生之机。
“清玄!”玄都客的怒吼拉回我的神志。一头百丈高的魔狼踏着雷火扑来,它口中喷出的幽蓝火焰竟能灼烧神识。我挥剑迎敌,清月剑诀却在火焰中寸寸崩解。千钧一发之际,玄都客周身血契符文暴涨,他的黑刀劈开虚空,斩下魔狼的头颅。
然而,魔狼的尸体突然化作万千血虫,顺着黑刀爬上他的手臂。玄都客闷哼一声,腕间的血契锁链骤然收紧,将血虫尽数绞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抹去嘴角的血,目光望向黑雾深处的魔将虚影,“雷部魔将的弱点在眉心竖目,但必须有人牵制住那些魔化长老。”
话音未落,七道金光从仙门方向射来。我瞳孔骤缩——那是玄都仙门的镇派剑阵“七星诛魔”,此刻却调转剑锋,直指我们而来。剑阵中央,悬浮着那本禁忌玉简,玉简表面的魔纹与魔将额间的竖目共鸣,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当年我斩杀魔尊时,这玉简就不对劲。”玄都客握紧黑刀,刀刃与剑阵相撞,溅起万千火花,“原来真正的封印,是用仙门弟子的魂魄铸就!清玄,你带着玄都令牌去摧毁玉简,我来挡住魔将!”
血契之力在经脉中疯狂流转,我感受到他传递来的决绝。未等我开口,玄都客已化作一道黑影冲向魔将。他周身的魔气与血契红光交织,竟在虚空中凝成一面巨大的盾牌,硬生生挡住魔将劈下的巨斧。
我握紧玄都令牌,踏着剑阵的间隙疾冲。魔化长老们的攻击接踵而至,他们手中的法器带着熟悉的招式,却裹挟着刺骨的魔气。当一枚燃烧着业火的铜钱擦着耳畔飞过,我突然想起藏经阁里的记载——雷部魔将转世,需集齐“天、地、人”三魂。而那本禁忌玉简,正是“人魂”的容器!
玉简的魔纹越来越亮,剑阵中的金光化作锁链缠住我的四肢。蚀骨咒的剧痛再次袭来,锁骨处的血色曼陀罗疯狂生长,藤蔓缠绕着我的脖颈。千钧一发之际,玄都令牌突然迸发金光,将束缚我的锁链尽数熔断。我趁机挥剑刺入玉简,却听到魔将震天的怒吼。
黑雾中,魔将的竖目轰然睁开,一道紫光射向我。玄都客的身影如闪电般掠过,黑刀横在身前。紫光击中黑刀的刹那,他的手臂寸寸龟裂,鲜血溅在我的脸上。“快走!”他的声音混着灵力炸开,血契锁链将我狠狠推向玉简。
当清月剑诀刺入玉简的瞬间,天地间响起一声巨响。玉简化作万千碎片,每一片都映出魔将痛苦的面容。魔化长老们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的魔翼寸寸崩解,重新变回道袍染血的模样。而玄都客,却在紫光的余波中,缓缓坠入深渊……
“不!”我不顾一切地冲向深渊,血契之力疯狂涌动。在即将抓住他手的刹那,一道天雷劈落,将我们生生隔开。黑雾中,传来大师兄阴森的笑声:“玄都客不过是枚弃子,而你……也该偿还弑师叛门的罪孽了!”
深渊底部,玄都客坠落的方向亮起一抹暗红光芒。我握紧染血的佩剑,望着重新凝聚的魔云。蚀骨咒与血契的力量在体内翻涌,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这场战斗,从不是仙与魔的对立,而是正义与贪婪的较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找回玄都客,彻底终结这场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