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这个,留在我那了。”
查英哲从纸袋里,拿出了只陶瓷小狮子。
在他不在的那段时间里,林亦忻在他80楼的办公室办公。她把小狮子放在案前。
她会时不时去望那双卡通小眼睛,来让自己不要轻易绝望。
小狮子却不看她。
小狮子的脸对着办公楼斜对面的公爵府,似乎在看查英哲的那间卧室。
查英哲回来后,她便没再占用他的办公室。
那个小狮子,便被留在了那里。
“查先生,欢迎。”
林亦忻接过查英哲脱下的西服,两人指尖相触时,她的手指微微缩了缩。
“意外?”查英哲垂眸看她,语气有点调侃。
确实意外。
今天的开业仪式,更多是商业圈里约定俗成的流程。
毕竟,除她之外的团队早已入驻,业务也已经在运转。
所以,她并没有发请帖请客人。
可查英哲来了。
明明才高调出席过她林氏度假村的开业典礼,明明他的行程向来精确到分钟。
林亦忻实在没想到,今天他会来。
“有一点。”她请他到沙发坐下,从冰箱取出一支冰饮给他。
“别人都走了,你在忙什么?”查英哲像是随口问她。
林亦忻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在等调查结果。
萨恩渡的事情,她确实有想问查英哲的。比如,为什么会安排安妮介入调查。
但她正欲开口,查英哲却突然转身。
他的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到了沙发上。
更准确地说,是拉到了他的腿上。
林亦忻的脸颊,贴上了他仍带着寒气的衬衫,温凉交织。
那份刚刚升起的微妙疑虑,被他心跳的强劲节奏所覆盖。
鼻尖蹭到一丝冷冽的雪杉香,混合着他体温的暖,很蛊惑。
“你……”林亦忻下意识想撑起身,却被他扣住手腕。
“嘘。”他在她耳边吐字,示意她不要出声。
然后,他的唇贴上了她的耳畔。然后,划到了她的耳垂。
林亦忻挣动手腕。
玻璃门外,办公区的灯光仍亮着,随时可能有人折返。
她办公室的百叶窗没关。
只要有人走近外面的办公区,就能把里面看得清清楚楚。
“会有人。”林亦忻道,声音低得近乎气音。
她的身体绷得紧张。
查英哲呼吸扫过她的鬓发:“心跳这么快?这么怕被人看见?”
他的手已经按在她的心脏。
他能清楚感知她此时有多紧张。
此时,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空荡的楼面格外清晰。
“真的有人来了……”她压低的声音带点恳求,试图从他怀里挣开。
查英哲却收紧了手臂。
他转了个身,几乎是把她完全压在了沙发上。
“怕什么?”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唇珠,“我们,又没做什么。”
脚步声似乎是停顿了一下。
林亦忻感觉自己的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查英哲的身体紧贴着她,胸膛随着呼吸起伏。
他今天精心打扮过,那支大师设计的珠宝领带,因为他的拥抱,而抵在她的身上。
金属的寒意,坚硬的质感,透过单薄的衬衫面料渗入肌肤,随着他每一次呼吸的节奏,轻轻摩挲着。
林亦忻稍稍动了一下,金属的尖角就会引起刺痛。
她因为这种不适,微微蜷起指尖。
查英哲似乎察觉到了。
他的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胸膛的震动,通过这枚小小的金属物件,清晰地传递过来。
“疼……”
林亦忻因他的恶作剧,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很低的呼痛声。
走廊的脚步声停驻片刻后,又传了进来。
“能不能,先放开……”
如果有人从外面看进来,确实看不见她。
因为查英哲的身体,几乎把她完全覆盖住。
但这种姿势,任谁都会觉得暧昧无比。
查英哲却没有放开她。
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张开口。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他吻了上去。
起初是轻柔缱绻,后面就变得很凶。
令她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林亦忻有时会想,如果他们是普通情侣,或许每天都会有早安吻。
会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会在清晨的阳光里交换一个带着牙膏薄荷味的亲吻。
但他是查英哲。
这就注定了,他们之间不可能有那种随心所欲的关系。
也因为每一次触碰都来得太难得。
连一个简单的亲吻,都能让她全身的神经末梢,都为之战栗。呼吸相触的感觉,像被放大无数倍。
查英哲终于稍稍退开,却仍贴着她的唇角轻轻呼吸。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变得很轻很模糊。
“先生……”她终于开口喊他。
“嗯?”查英哲问她。
“档案室。”林亦忻轻轻地说出了三个字。
——
林亦忻独自坐在电脑前,天色已深。
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
她把那根皱得不像样的丝巾卷起,收进了手边的抽屉。
随后,她点开了穆发来的邮件。
徐青的手下,有两把刷子。
那个物流车司机的通话记录,每个电话的通话方身份,都标得清清楚楚。
穆还按照可疑程度排了序。对特别需要关注的人,做了额外的调查。
这一切都在五天内完成。
当然,林亦忻的出价也够大方,能打动徐青,随时为她派人做事。
林亦忻的目光扫过那些标红的可疑人物或公司。
这个物流车司机,手脚不干净。从他的往来记录可以看出,他做过不少偷梁换柱的事。
这人,无疑是走私链条中完美的“替罪羊”,既“懂”干活,又有把柄。
但是——
林亦忻的目光落在一个标红的名字上。
朱莉,职位是陈芝媛的秘书。
她点开了关于这个朱莉的调查附件。两张照片映入她的眼帘。
她的手指有些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
因为,她在其中一张照片里,看到了查英哲。
她的指尖悬在键盘上。
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刚才,在档案室里的画面——
新办公室没有多少文件。
靠墙的那些档案架,绝大多数空空如也。
没有窗户的黑暗房间里,她的手腕被他扼住。
随后,他就那样靠在她的后背。
拇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然后是下巴,最后轻抚她的唇。
“我,”他的嗓音低哑而诱惑,薄唇轻贴她的耳畔,对她说,“是你的开业礼物。”
但现在,这个男人却出现在调查照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