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舟都还没闻到臭豆腐味呢，只能说不愧是格拉默老兵。
“不是下水道泄露，是一种名叫臭豆腐的小吃。”
“不要去！这个味道就像，就像……”
流萤依然拉住他不让他走，可憋红了脸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心中的想法。
不过不用说范舟也猜得出她想说啥，毕竟他小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这种臭味的食物还有很多种，比如螺狮粉，闻着臭吃起来其实很好吃，只是碍于味道许多人不敢尝第一口。”
最后没忘记补充一句：“当然，也的确有闻着难闻实际品尝也难闻还很有名的东西。比如豆汁儿。”
流萤小脑袋都摇成了拨浪鼓，脸上写满抗拒：“唔，不要！吃完嘴巴臭臭的，身上也臭臭的，到时候就不给你亲亲了。”
范舟拉长音哦了一声：“哦~所以现在没有吃就可以亲亲了对不对？”
矜持的少女果断拒绝：“刚刚才亲过的……”
老狐狸范舟露出了自己的爪牙，坏笑：“那一会我买一份臭豆腐坐在你身旁吃怎么样？放心，不亲你。”
流萤睁大眼睛看着这个明目张胆欺负她坏人，懵了：“你，你……”
臭豆腐威慑很成功，可怜的小流萤老老实实被范老师带到柳树后在脸蛋上嘬了一口，这才脸红红地拽起范舟往前跑。
蹬蹬蹬小跑出好远，直到大半条夜市过去才将臭味甩在身后。
流萤停下脚步，心有余悸地回望先前闯过的恐怖地带：“你们的口味真奇怪，好像什么都能吃。”
范舟指向不远处的烧烤摊：“天朝是这样的啦，那吃点好吃的压压惊怎么样？”
过去几年餐饮业关门了很多，但他熟悉的那家店还开着，而且看起来地盘还比以前大了。
老板从店里搬出许多张桌子，从店外的空地一直到街边，数一数得有十多张。
不过这会刚入夜，下班放学的人都还来不及赶过来，上桌率还不高。
范舟看看店内，问流萤：“外面冷，咱们去店里吃？”
见店内有空桌，可还是有很多顾客选在外面吃，流萤小声问：
“是不是在外面吃才更有感觉？”
“虽然不卫生，但还真是这样，以前吃烧烤都是在外面吃的。”
“嗯，那就在外面好啦，我也想体验一下你说的感觉。”
小情侣就在屋外找了张角落处的空桌斜角而坐。
可以享受到晚间的清风，又不会过多被喧闹夜市打扰，对两人来说刚刚好。
烤串很快端了上来。热乎乎的羊肉香味一下驱逐方才臭豆腐带来的不好回忆。
流萤拿起一串吹了吹递给范舟，也喊喊笑着接过他刚好递过来的一串：“给，小心烫哦~”
范舟接过，没着急吃，只是托腮看着桌边的女友。
不怕烫的姑娘已经开吃，依旧是小兔子般的熟悉吃相。
烧烤摊灯牌的光芒落在她娇嫩的面颊上，一会红一会蓝，映得那双夜空般的眸子有些看不分明。
二次元走出的银发温婉少女、喧嚣夜市中充斥烟火味的街边排档。
画风迥异的二者此时奇妙的组合在一起。
范舟突然觉得这幅画面很梦幻，就像两人的相遇相知相恋，同样也很梦幻。
流萤微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难道还想要亲亲嘛……”
范舟回神，用纸擦去她唇角粘的一点油沫，洒然而笑：
“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此时的场景很梦幻，可你又如此真实的在我身边，这件事真的很奇妙。”
“诶？”流萤憨憨歪头，随后明悟。
用这个时代的话说，她家范老师有文青病，既能在相恋后也要心心念念为她创造一次难忘的表白，也能在不经意中触景伤怀。
这会就是这样咯，心中感触，脸上却偏要摆出一副潇洒的语气说缘分真奇妙。
流萤莞尔，挪动小马扎又向范舟凑近几分，主动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声音柔软：“大傻瓜~”
手掌传来熟悉的温暖，范舟反倒不好意思地想抽手：“我真就是感慨一下……”
可迎上那双最最梦幻的眸子，从中看到的只有不加掩饰的爱意。
他听少女轻声说：“嗯~那句诗怎么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再梦幻的相遇，也都是真实的哦。”
梦幻的双眸，温柔的告白，以及……
少女油乎乎还反光的小嘴。
范舟噗嗤一下笑出声，什么触景伤情都没了。
只觉得自己好傻。
从初遇时如受伤的可怜小兽，到现在每天哼哼唧唧的娇俏少女，她给人的感觉从来都不曾遥远。
不喜欢站在光芒万丈处，随意放弃可能迅速暴富的热度。
只求赚点小钱，足够吃饱穿暖，然后像只慵懒的小猫咪缩在家里，跟他过普普通通的小日子。
就像现在，一嘴是油，告白时吐息还有羊肉串与孜然的味道，除了特别漂亮外，与寻常女孩子又有什么区别？
流萤见他突然笑出声，原本温柔的眸子一下变得茫然，呆呆地半张小嘴。
她的确是想安慰范舟来着，他这会也的确不犯文青了。
可为什么这家伙突然笑的像看到一只小傻瓜一样！
范舟满脸宠溺：“虽然这首词指的是美好爱情，不过说的是牛郎织女的故事。他们一年才见一次，咱们可是要天天在一起的。
说着他突然伸出两指捏住流萤油乎乎的小嘴：“而且还要腻腻歪歪，就像这样。”
“唔！”流萤摇晃脑袋挣脱他的魔爪。
等看见他手指上的油渍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刚才在笑啥。
俏脸一下羞红，继而又转为小气恼：“哼，万一哪天你腻了怎么办？”
结果范舟非但没表态，反而装出一副倨傲模样：“哎呀呀，那就要看流萤同学表现如何，能不能做一位称职的女友咯~”
“哼！”流萤娇哼，小脚踢他踢他：“刚在一起就准备嫌弃我了是吗？大猪蹄子！”
范舟弯腰就去捞她穿着裤袜的小腿。
流萤连忙收腿：“哎呀你好烦！”
范舟一脸遗憾地坐好：“吃饭吃饭。”
少女气恼。无论小拳头捶他还是小脚踢他，到最后都变成奖励，这家伙简直无懈可击！
不行，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小流萤也不是好欺负的！
流萤背对着街道，左右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这对坐在角落的小情侣。
好机会！果决的格拉默老兵立即行动！
三两口吃完手上的羊肉串，继而突然凑近范舟，吧唧在他脸上亲了口。
一个油乎乎的唇印就这样落在范舟脸上，还粘着点孜然和辣椒面。
没错，这就是对范老师欺负她的还击！
才不是她也想亲亲。
流萤含羞而走，吃吃的笑：“哼哼，亲你一脸油~”
冷不丁被亲了一口，范舟捂脸茫然抬头，望着缤纷灯光下的少女，茫然转为无奈的笑：“我们家小流萤越来越调皮了。”
如此真实的你，会调皮地亲他一脸油的你，他真的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