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席,众人的心思都不在席面上,而是好奇陆老太太的决定。
宋青栀被安排在陆老太太的身侧,足以可见陆老太太对她的宠爱,真的是将她当作未来孙媳妇儿对待。
陆知舟父母都对老太太的决定有意见,但没人会冒着搞砸寿宴的风险去聊陆知舟的婚事,只能忍到寿宴结束。
寿宴结束后,陆家人送别宾客,陆老太太和宋青栀去了一处厢房,在里面待了约莫半小时,宋青栀才离开。
宋青栀的车停在另外一条街道,走过去约莫十分钟,上车后就接到父亲宋文成让她回家的电话。
到家后,就看见客厅里坐着的宋文成夫妇和宋明婳三人。
“爸,赵姨,”宋青栀礼貌打招呼,不动声色看一眼像是哭过的宋明婳。
宋文成板着脸,严肃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去清晖园?为什么老夫人会当众宣布你和知舟的婚事?”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向宋青栀,足以可见他对于今天的事有多震惊。
赵琪温和许多,声音更显温柔,“青栀啊,你别怪你爸,实在是今天这事儿太突然,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你可是半个字都没透露给我们。”
宋明婳红着眼睛盯着宋青栀,眼底藏着恨意和怨毒,绞在一起的双手极其用力像是在压抑忍耐。
宋青栀淡定自若地说:“婚事是老夫人临时起意,我事先并不知情。”
“怎么可能呢,这么大的事,老夫人没跟你通个气?”赵琪语气怀疑,“再者,婚姻大事,哪有做父母的都不知道的啊!”
宋文成拧着眉,“老夫人事先没告诉你,这种话你自己信?她说要和宋家结亲,我是你父亲,她没知会我一声,自行决定?”
宋明婳阴阳怪气,“就是啊,姐,陆家和宋家联姻,至少要两家长辈坐下来谈吧?你是不把爸爸当回事儿吗?”
宋青栀无奈地叹口气,“爸,我真的不知道老夫人会做这样的决定!”
宋明婳眼神带刀极其锋利,“那你想嫁给陆知舟吗?我听你喊他知舟哥呢!怎么,你们关系很好?你一直惦记着他?”
宋青栀看向她,“奶奶和陆老夫人是手帕交,在世时时常和她来往,我和陆知舟那时候确实经常见面,你说关系好,小的时候关系确实挺好的。”
宋明婳觉得宋青栀在挑衅她,咬牙切齿,“所以呢?小的时候关系好能说明什么?你们十几年不见,他第一眼都没认出你来,也就你自己当回事!”
宋青栀清冷的面容上平平静静,“我离家时八岁,不是三岁,该有的记忆都有,与奶奶有关,又对我好的人,我自然印象深刻。”
她被送走时,宋老太太卧病在床,宋文成不让她告诉老太太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让她去跟她聊了一会儿天,没说要走,但那一别,却是永远。
宋明婳刚来宋家时就看见穿着漂亮公主裙的宋青栀,又羡慕又嫉妒。
后来宋青栀被送走,她成了宋家大小姐,宋青栀那些漂亮裙子都是她的。
可宋青栀又回来了,一回来就抢了她喜欢的人,宋明婳恨死了宋青栀。
宋明婳压着满心怒火,大声质问,“宋青栀,你说这么多有什么意思,我问你,你想嫁给陆知舟吗?你跟他十几年不见,跟陌生人没区别,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宋文成和赵琪问的重点是宋青栀对他们的隐瞒,宋明婳则侧重婚事本身。
赵琪压着宋明婳的手,安抚她的情绪,同时看着宋青栀,猜测的语气。
“青栀啊,你该不会是存心报复我们吧?早就知道明婳和知舟的关系,故意接近老夫人,让老夫人做主将你嫁给知舟,报复我们吧?”
宋文成眸光顿时锐利,“你真是这么想的?十五年不回家,回家就做出这样的惊人之举,你回来就是报复你赵姨?”
宋青栀不得不佩服她的精明,她疑惑地问,“赵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报复你们?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琪叹气,“当年你推我下楼害我流产,你爸怪你,狠心将你送去舅舅家,我当时正是身体虚弱心里受伤,有心阻拦却没有拦住他,事后我是想让他把你接回来的!”
她又是无奈地一声叹息,“我当时是对你有怨,但事后也想明白了,这事儿不怪你,你还是个小孩子,接受不了我这个母亲和妹妹,一时冲动做了坏事,我应该理解你的。”
宋青栀眸底划过冷意,面上却是不着痕迹,“当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十五年,就不用再提了,我不会因为当年的事而耿耿于怀,报复你们。”
赵琪欣慰道:“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你回来了,你爸打从心底高兴,赵姨和你妹妹弟弟都很开心的,大家是一家人,和和睦睦才是真的。”
宋明婳冷笑一声,“既然你不是存心报复我们,事先也不知道老夫人会当众宣布你和陆知舟的婚事,那你就去跟老夫人说你不要嫁给陆知舟!”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如果宋青栀不去退婚,那她就是故意要抢陆知舟,嘴上说不是报复,实际上回来就是复仇。
相较于宋明婳的急躁,赵琪则更加圆润温和,“青栀,婚姻大事还得慎重,你和陆知舟年少相识没错,但你们十几年未见,没有感情,与其嫁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不如找一个彼此熟悉的人。”
宋青栀神色不明地慢声说:“宋家的地位虽然不如陆家,但在江洲亦是十大豪门之一,婚姻讲究的是强强联合,与陆家联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看着宋文成,“爸,陆老夫人喜欢我,指定让我嫁给陆知舟,陆知舟是陆家继承人,我嫁给他,你不高兴吗?”
宋文成当然想和陆家结亲,可他想的是宋明婳,不是宋青栀。
宋明婳猛地起身,恨恨道:“宋青栀,我和陆知舟认识十几年,说句青梅竹马都不为过,宋家要和陆家联姻,那也是我,是我嫁给陆知舟,你凭什么跟我抢?”
宋青栀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你和陆知舟十几年的感情,老夫人会不知道你的存在?她为什么不让你嫁给陆知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