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浓稠的胭脂泼洒天际,残阳将流云浸染成血色锦缎,时光的沙漏悄然翻涌至王鼎营救伍秋月的宿命之夜。茜雪、紫鹃、袭人、柳五儿四姐妹早已严阵以待,茜雪掌心托着莹润如玉的枫露茶盏,盏身流转的光晕如星河微缩,随着她指尖轻旋与唇齿间晦涩咒语,一道晶莹剔透的隐匿结界自茶盏倾泻而出。那结界似月华织就的轻纱,泛着柔和的光芒,丝丝缕缕缠绕在四姐妹周身,将她们隔绝于现世与幽冥的缝隙之间,却又隐隐透着神秘莫测的灵动气息。
踏着青石板路上斑驳的灯笼光影,四姐妹仿若月下翩跹的蝶影,朝着街角那座朱红飞檐的客旅阁楼而去。街边古建筑飞檐翘角欲揽星辰,雕梁画栋间暗纹流转,在暮色笼罩下更显庄重神秘。晚风裹挟着寒意拂过,悬于廊下的灯笼轻轻摇晃,洒下碎金般的光影,映得她们手中的伴生器物愈发奇异——紫鹃的鹃血帕猩红似凝固的晚霞,表面浮现的纹路如古老符文闪烁;袭人展开的素色汗巾泛着珍珠般的微光,仿佛藏着月光的秘密;柳五儿紧攥的食盒上,宝石镶嵌成神秘图腾,折射出幽邃光芒。
阁楼内烛火昏黄摇曳,王鼎独自端坐案前,凝视着烛泪在鎏金烛台上凝成蜡珠。他眉头紧蹙如结霜的远山,眼底交织着焦急与期待,时而望向雕花窗棂外深沉的夜幕,盼望着那抹倩影的出现。然而夜色渐浓,秋月始终未至,困意如潮水般漫过他的意识。
朦胧间,一道婀娜身影踏着月光而来。妇人面容虽有憔悴之色,却难掩温婉气韵,她轻声细语:“秋月小娘子向郎君致意:之前因为公差被杀,凶犯逃亡,就把小娘子捉去了,现在还在监押,押役对她很暴虐。她日日盼着郎君,你应当想办法。”那声音轻柔似春日柳絮,却字字戳中王鼎心弦,他眼中怒火腾起,毫不犹豫地跟随妇人踏入夜色。此时银月已升至中天,清冷月光为他们的身影镀上银边,照亮了通往幽冥之城的道路。
穿过寂静街巷,一座巍峨城池赫然眼前。青石城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冽光泽,城门匾额上的字迹在夜雾中若隐若现。自西城门而入,城内街巷纵横交错,建筑错落间弥漫着阴森气息。妇人将王鼎引至一扇斑驳木门处,“小娘子暂时寄住在这儿。”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扉,昏暗室内关押着密密麻麻的囚犯,他们脸上写满绝望,或坐或躺于尘埃之中。王鼎急切搜寻无果后,又随妇人进入一间斗室。
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伍秋月的身影令王鼎心痛如绞。她身着淡粉色纱裙,裙摆绣着并蒂芙蓉,随着颤抖轻轻摆动。如瀑青丝垂落,几缕拂过她胜雪的肌肤,眉似远山含黛,眼若秋水蒙雾,粉嫩樱唇紧抿,泪水如断线珍珠滑落,在裙摆晕开深色泪痕。两个差役立于榻旁,脸上挂着猥琐笑容,眼中欲望翻涌。一人粗糙的手掌捏着她细腻的脸颊,留下道道红痕,又抓起绣鞋肆意摆弄;另一人发出阵阵淫笑,污言秽语不断。当其中一人搂住秋月脖颈恶语相向时,王鼎再也压抑不住怒火。
他双眼通红如燃烧的炭火,抽出腰间长刀如离弦之箭冲入室内。寒光闪烁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优美弧光,“放开她!”暴喝声震得斗室嗡嗡作响。身形如电,刀风凌厉,一道寒芒直取咽喉,鲜血喷涌如炽热喷泉。另一差役尚未反应,王鼎已闪至其前,长刀如闪电划破夜空,差役惨叫倒地,血肉模糊。
“别怕,有我在。”王鼎顾不上擦拭满身血迹,温柔扶起秋月。她泪眼朦胧望向他,眼中满是依赖与感激。二人小心翼翼往回奔去,穿过蛛网垂落的回廊时,檐角铜铃无风自鸣。茜雪袖中的枫露茶盏突然发烫,映得她脸色发青:“不好!结界监测到异常波动!”紫鹃的鹃血帕瞬间缠绕手腕,血色纹路剧烈跳动:“是阴煞之气!那些差役恐怕另有蹊跷!”
然而惊呼声被王鼎踏碎瓦砾的声响掩盖。他们未曾察觉,身后斑驳木门正悄然闭合。被斩落的差役头颅以诡异弧度扭转,喉间发出齿轮卡顿般的声响,墨色阴气翻涌,漆黑丝线自虚空钻出,将头颅与躯体重新缝合。“起来!别装死了,戏演完了。”重新接回头颅的差役踢向同伴,靴底碾碎血污的瞬间,血珠竟在空中凝成符咒。另一差役鲤鱼打挺而起,胸前伤口快速愈合,断裂肋骨发出清脆声响:“我寻思着要演得逼真些,所以刚才不小心睡着了。不过总算完成任务了。”
随着黑气翻涌,二人周身幻化出判官服饰纹样。先前搂住秋月的鬼差抹去油彩,露出棱角分明的面容,望向王鼎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温柔:“是啊,能帮到大小姐真好。”话音未落,窗外飘来细密黑雾,头戴乌纱、身着红袍的判官现身,腰间生死簿散发幽幽青光。他凝视着远方,指尖摩挲着刻有“秋月”的玉佩,与秋月发间银簪纹样如出一辙:“女儿啊,爹能帮你的就到这里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枯槁手掌伸出,却在触及虚空时化作青烟消散。
此时王鼎背着虚弱的秋月在月光下狂奔,她发间银簪泛起微光——那是父亲留下的护命符。远处传来更夫三长两短的梆子声,恰似幽冥鬼差离去的脚步声。而藏身暗处的四姐妹,握紧各自的伴生器物,继续默默守护这场跨越阴阳的情缘 。
一路平安,他们顺利地逃出了那座阴森的建筑。当他们回到旅馆时,王鼎突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猛地醒来。他坐在床上,满头大汗,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疑惑,正奇怪这梦怎么如此凶险,却见秋月含情脉脉地站在面前。
王鼎惊得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急忙拉住秋月的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神色慌张地把梦中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秋月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轻声说道:“这是真的,不是梦。”
王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地问:“那怎么办?”秋月轻轻叹息一声,眼中满是无奈,缓缓说道:“这是定数。我本来要等到月底才是再生之期,现在既然这样,也等不及了。你赶紧去把我的埋葬处挖开,把我载回家,每天频繁地呼唤我的名字,三天我就可以活过来。但因为还没到时间,我的骨头软,脚力弱,不能帮你操持家务。”
而在一旁默默守护的四姐妹,此时也终于放下心来。茜雪轻声说道:“幸好一切顺利,这枫露茶盏的结界果然厉害。”紫鹃点头附和:“是啊,有了这结界,我们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守护着。”袭人看着王鼎和秋月,微笑着说:“希望他们接下来能一切安好。”柳五儿则好奇地问:“不知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变故?”茜雪沉思片刻后说:“不管怎样,我们继续守护好便是。”紫鹃也坚定地说:“没错,绝不能让他们再出意外。”袭人担忧地说:“就怕还会有其他危险。”柳五儿握紧食盒,说道:“有我们在,定能化险为夷。”茜雪最后总结道:“那我们就时刻准备着,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