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师父?”吉云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木重,眼中满是惊讶。
“白毕大长老是你师父?”木重神色微怔,不过瞬间便恢复平静,缓缓道,“一万多年前,神族往来还算频繁,白毕大长老曾来过我们大荒神域几次,我也去过灵之神域几回,自然认得。”
“这怎么可能?”吉云又开始在三恒肩头踱步,喃喃自语,“怎么会……”
“此事千真万确!吉云,你亲眼见过魔族入侵的凶残,该明白事态危急。如今已不是岁月静好的时候了,你必须带我们去灵之神域,说服族人来大荒神域共抗魔族。”木玄站起身,向吉云走近几步,语气郑重。
“我自己回去!若勒毕国真如你们所说属于神族,我自会说服族人前来汇合!”话音未落,吉云已扇动翅膀,从三恒肩头掠过,朝屋外飞去。三恒刚要开口道别,她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
“木宸,送吉云出建木。”木重转头吩咐。
木宸应了一声,身形一闪,如闪电般追了出去。
“木旯,你去雷泽找风之一族!木昌,你去大壑找东海神族!木景,你去南海找南海神族!时间紧迫,立即出发!”木元在木宸离开后,立刻向木旯、木昌和木景三人下达命令。三人随即迅速消失在屋外。
“关于魔头的来历、麾下势力规模、老巢方位,这三点必须查清楚。木旦、木昙、木晟,你们三人亲自去调查,务必探明详情。”木重在木旯等三人离去后,紧接着向剩余三位长老布置任务,三人领命后即刻离开大厅。
“妖族那边也得派人交涉。虽说我们与妖族有协议,但如今形势险峻,难保他们不会背信弃义与魔勾结。”木玄目送木旯等人离开时,突然想起妖族之事,忧心忡忡地对木重说道。
“确实需要留意。老二,妖族那边劳烦你走一趟吧。”木重点头同意,随即指派。
“好!我马上动身。”木玄话音未落,便告辞出门。
“老三,建木外围需加强警戒,你去安排吧。”木玄离开后,木重略作思索,向木元吩咐道。
木元应声离去,身影如闪电般消失在门外。此时屋内只剩木重大长老、竖爷与三恒等人。
竖爷已接受现实:山海界的神族并非困他与三恒于西域的幕后力量,真正的幕后之人是某位早已消失的上古大神。这位大神的目的,是让他们协助神族对抗魔头,避免世界覆灭。既然这是他与三恒的使命,那就全心完成吧,他暗自下定决心。
“大长老,我们需要做什么?”想到使命,竖爷站起身问道。
“你们的修为,包括北灵,都太低了。”木重摇头叹息,起身走到竖爷身旁,像木元先前那样将右手掌按在竖爷胸前。待竖爷心跳微微加速,他才收回手。
“这玄龟甲的潜能尚未完全激活。你把它给我,我用木之力试试能否激发更多潜能。”木重道。
竖爷立刻照做。他脱下外衣下桃道人编织的铜线甲衣 —— 玄龟甲正嵌在甲衣左上侧 —— 递给木重。
接过甲衣时,木重只觉掌心一沉,不禁讶异抬眸:这甲衣足有三四十斤重,这人竟将其当作寻常衣物贴身穿着,果然不简单。他先盯着铜线中的玄龟甲细看,又将甲衣翻来覆去打量几遍,神情越发惊异。
“这甲衣并非普通铜线所织。”木重指尖摩挲甲面,“铜线中蕴含灵力,不仅有金属性,更有土属性,且土属性灵力比金属性更强。奇怪的是,甲衣中的土属性灵力与玄龟甲的并不完全相同 —— 换言之,大部分土属性灵力是甲衣本身自带的。你从何处得来此物?”
竖爷将褐衣人所述的龟甲来历,以及桃道人将龟甲制成甲衣的经过,毫无保留地告知木重。
“我明白了。这龟甲应是上古封印魔头的道具,只是不知为何魔头挣脱了龟甲封印。他脱困后来到山海界,目的自然是夺取八神器的灵力。但大魔们早在山海界形成前便被囚禁,他如何知晓山海界与神器之事?还有那位桃道人,绝非普通修仙者,其法力恐怕远在我之上 —— 他或许就是你们寻找的‘神秘力量’的源头。” 木重听完竖爷的讲述,沉吟片刻后说道。
“桃道人?那老头?不可能!他是有点本事,但要说他是大神……”三恒忍不住插嘴,语气满是难以置信。
竖爷却与三恒想法不同。他早怀疑桃道人绝非寻常修道之人,此刻更觉得木重所言有理。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若龟甲能封印魔头,为何他脱困时没毁掉龟甲,或是藏到无人能寻之处?”
“魔头被囚禁在龟甲中数万年。他未必是凭自身力量挣脱,更可能是因某种意外逃出生天。脱困时他必定极为虚弱,既无余力毁掉龟甲,甚至连触碰它的胆量都没有。”木重目光深邃,似在推演上古场景,“他至今或许都未完全恢复,之所以觊觎山海界,正是想借八神器之力重整威能。”
“那我们现在只要找到魔头的老巢,然后集中所有力量去攻打,取胜机会应该很大。”北灵兴奋地说道。
木重点了点头,不过他心里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 他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顺利。
“禀告大长老,吉云已离开建木。”木宸闪现在木重面前,就像他之前消失在众人眼前时一样突然。
“好!”木重应了一声,手指向竖爷几人,接着说道:“木宸,你带他们去各处转转,我来试试能不能更大限度地激发这玄龟甲的潜力。”
木宸答应一声,竖爷几人也没有异议。于是,木宸带着他们离开了阁楼。
木宸领着众人沿着悬梯回到下方的长方形平台。这次他没有走向来时的路,而是拐向另一个方向。方向虽不同,路却并无二致 —— 依旧是镶嵌在岩壁上、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众人沿着小道绕过一段弧线,来到一块从岩壁突出的岩石上。岩石边缘一左一右矗立着两道沙黄色的拱门,拱门另一侧便是悬崖。
木宸径直走到左侧拱门前,随后像跳崖般踏进拱门,身体瞬间如落崖般消失不见。成合、北灵、香姑、焦火和袁后依次跟进,也消失在拱门里。走在最后的竖爷和三恒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两人商量后,决定由三恒在前、竖爷在后拽住他的胳膊 —— 万一三恒踏进拱门时出现意外,竖爷能及时将他拉回来。
不过情况与两人预料的完全不同:当三恒一踏入拱门,两人同时感到一阵轻微晕眩,再睁眼时已一同出现在一片青翠的草地上。竖爷惊讶地回头望向身后的传送门,松开三恒的胳膊,随后与他快步追上前方的同伴。
这里是山脚下一块平坦的草地,远处一条蜿蜒的小河如细长的白蛇,正缓缓向前爬行。靠近小河处,有一个金碧辉煌的镇子,镇中房屋形制类似山崖上的楼阁,只是规模稍小。那些楼阁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全镇楼阁尽收眼底,无一处被遮挡。
“这里是我族居住的地方。现在是白天,人比较少。我带你们去转转。” 木宸指着前方的镇子说道。
“你们神族白天都在干嘛啊?”三恒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修炼和神游。”木宸答道。
“神游是做什么?”三恒不解。
“打坐冥想,在精神世界遨游。”木宸简单解释道。
“就是空想啊!”三恒略显失望。
木宸笑了笑,未再言语。
不久,一行人在木宸带领下进入镇子。镇内道路宽敞笔直,两旁楼阁高低错落、彼此独立。这些楼阁虽大小不一,却均为统一的建筑风格:三到七层的四角塔式结构,每层都有一圈外挑的屋檐,檐角高高翘起、中部凹陷,顶端立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兽形雕像。
“你们这里也是贫富有别吗?”在镇子中走了片刻后,竖爷疑惑地问木宸。
“我们这没有贫富之别,只有强弱之异。”木宸答道。
“那为何房屋有大有小?最大的足有最小的三四倍大。”竖爷追问。
“纯属各凭喜好!”木宸笑着解释,“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宽敞就造大房子,有人偏爱精致就造小房子。”
“原来如此!”竖爷恍然大悟,点点头。
镇子规模不小,一行人转悠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另一端。在那里,他们穿过一道传送门,来到一个名为深泽的水泽边。水泽四周的广袤平地上,不少神人正在刻苦修炼:有的控水成浪,有的玩火生焰,有的锻金成器,有的引木成林,有的凌空御风而行,有的身形忽隐忽现。神人们施展的法术,有些是竖爷等人闻所未闻的,有些虽在轩辕国见过,却远不及此处所见的威势 —— 两者简直有天壤之别。众人看得入迷,在山谷中不知不觉逛到夜幕降临,才恋恋不舍地跟随木宸穿过来时的传送门,返回镇子。
随后,木宸安排众人住进镇子东南方的一栋五层楼阁,并让人送来食物。桌上多是丹果、祝余草,还有些形似桃子的嘉果、状如苋菜的白?叶、类似木瓜的櫰木果等。众人吃完后,不仅饥饿感全消,连身上的疲惫也随之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