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弱弱地道:“我说我们不是很熟,殿下你们能信我吗?”
纪和笑得阳光灿烂,咧出大白牙,“信啊,怎么不信,本殿下打算向陛下建议,送我们的状元大人去西北抗抗风沙,至于中途发生什么,本殿下可就一概不知啊。”
楚天歌捂着脑袋,内心那是一个千回百转、百转千回,娘嘞,为什么她要遇到这个问题?
“殿下啊,我同那位状元郎不过是平平无奇偶遇过几次、打过照面的关系。”楚天歌非常想举起两根手指发誓,来一句“臣妾瓜尔佳氏告发”。
纪和嗤笑一声,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看向楚天歌,“秦文正全招了。”
楚天歌脑子里立马冲出来一句:他奶奶的!你小子是革命叛徒。
她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殿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楚天歌还想再挣扎一二。
一旁公孙煊却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盯住楚天歌,慢慢道:“楚天歌,别玩你的小心思,本殿下来,不是给你时间狡辩的,本殿要听结果。”
楚天歌打了一个哆嗦,举旗投降:“好吧,秦文正,我认识他,我和他之间,关系还可以。我也见过他妹妹,秦兰月一开始长得并不像咳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盯着她看得越久,就越觉得她像。”
公孙煊抱着胳膊,又问:“秦兰月失踪的消息你知道吗?”
“不是……呃,”楚天歌怂怂地看了公孙煊一眼,mad,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反驳型人格真是有的巴掌吃,饿不死的,“等等!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我、我和他、还有她,不会掉脑袋吧?”
公孙煊冷冷地盯了一会儿楚天歌,而后又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来,“怎么,你很想积极参与一下?”
楚天歌连忙摇头,她不想掺和进去,但秦文正对她而言,还、还算比较重要吧,看着这么一个气质类的帅哥等着掉头的事情,她还是做不到的——可是,就算能做些什么,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纪和悠悠开口:“楚姑娘,我帮了你这么多次忙,可有说害过你?你也不要太紧张。毕竟大哥还记得有你这么一个人在,动手了也不太好解释过去,你不要紧张啊。”
神特么不要紧张啊,你这么说,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啊,楚天歌嘴角抽搐。
纪和笑得可爱,“今天还有许多时间,楚小姐若是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我同公孙煊,也不介意陪这楚小姐好好想想。”
楚天歌抬头望天,这天真蓝啊,这树真树啊,这倒霉是真倒霉啊。
纪和同公孙煊先一步堵住了楚天歌询问详情,另一边秦文正也颇觉的头疼。
“博远兄,怎么你也回来问我这件事情,”秦文正愁眉苦脸地托着腮帮子,“我也不知道啊,简直是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孙山本是外派去了其他地方,被纪和一封信叫了回来,动静也不敢声张,就是被纪和安排着监督秦文正。
孙山吐了一口浊气,天道好轮回啊,昨日兄弟,今日……唉,总之,现在各为各的头儿办事,这也不是他说能不做就不做的。
孙山搂住秦文正的脖子,“你别多想,世界上长得大差不差的人多了去了,不少你一个,不多你一个,你妹妹,总之先避避风头——先别管这个,我们难得聚一次,你得请我吃酒楼去。”
与此同时。
一个容颜清丽的姑娘正泪眼婆娑地躲在床上。
“不、这不是真的,”她摇着头,“我不是她、我不是她,我是奶奶的囡囡,才不是别人的孩子。”
那无机质的声音依然萦绕在她的耳畔,“你不是她,还能是谁?你的记忆被坏人蒙骗了,你就是她,也只有你才能是她。”
姑娘抱住一旁的枕头,自我欺骗地说道:“等哥哥回来了,哥哥说的才是对的,我不会相信你的,你一定是什么妖魔鬼怪,我是不会上当的!”
皇宫。
“母妃安。”
男人着一身金丝红绸用双面绣绣着绒心菊的袍子,内里的衬子暗绣了珊瑚、方胜、宝珠等吉祥富贵的图纹,下搭湖蓝色裙幅,腰间细褶数十,行动辄如水纹。
他眉目温和,行事间有礼有节,最是吸引人的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圆润如玉,眼尾上挑而不显凌厉,唇如含珠,谦谦君子模样。
“含真,快来,”座上女子正一手举着一珠串链子,一手招呼着自己的儿子,“这几日,户部任务可是繁忙,怎不见你多来陪陪母妃?”
男人上前几步,话中带着笑意,“不是有绵绵陪着母妃,儿臣才好尽心做手中的事情。”
绵绵说的是女子养的那只纯白的鸳鸯眼波斯猫。
“母妃命人同你打了一串南海奉上来的白玉珍珠,你戴着试试,”女子笑得和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我的含真,变得愈发俊朗成熟了,小时候那番皮猴模样,倒是越发想不起来了。”
男人接过女人手中的一长串珍珠项链,戴在胸前,女人端详片刻,夸道:“含真,真是美男子呢。”
男子脸色微微羞赧,他取下颈上项链,归还予自己的母妃,“不过,恕儿臣婉拒,儿臣在户部做事,一举一动皆牵连无数,哪怕是自家东西,也会被诬赖成贪赃枉法,如今陛下正在严查严打贪污受贿之事,儿臣不敢当这出头之鸟啊。”
女人一袭银丝紫衫昙花夜照裙,摇曳之间,恍若优昙盛开,步步生姿,她绕着男子转了一圈,捂着唇轻笑,“究竟是怕做出头小鸟,还是不愿意摘了这琥珀坠子,母妃看可就不一定咯。”
男子轻咳一声,“母妃就不要再打趣儿臣了,今日母妃唤儿臣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嘱托?”
女人正色一二,“燕临,母妃确实是听到了少许风声,还想要你帮母妃打听一二。”
闻燕临颔首,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纸,“母妃可是说那状元之妹的事情,这件事情最近私下传的千奇古怪,儿臣虽埋头做事,也难免听到一二。”
他将信纸递给女人,“儿臣收集到了一些消息,不过其中真假,还需要细细判别。”
女人收了信,放在袖子里,看向闻燕临,“含真,你可是要走了?”
闻燕临点点头,“是,将至年关,户部事务繁忙,百姓田赋税收、官员薪资发放,都是需要计算归类的大事。”
女人叹了一口气,拉住闻燕临的手道:“我的儿,有些事情不需要你处处亲力亲为——唉,你、你不要太过于惦记着五年前的事情,这些年,每每年关附近这些日子,你便总是找着借口忙来忙去……我很担心你。”
闻燕临嘴角淡淡勾起一点,“母妃不必多忧,儿臣已经放下了,儿臣先告退了。”
女人看着男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语气有些低垂。
“你真的放下了吗?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