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车，沈清瑶就问谢唤之能不能留下来。
谢唤之迟疑地看着沈清瑶，表情发生细微的变化。
“你是担心他们还在说假话？”
沈清瑶闭上眼睛，点点头。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舅舅舅妈的这些话，但是能把乔玉芬带走才是她最重要的事情。
谢唤之答应了留下来，沈清瑶的心也放轻松了些。
她先一步离开，谢唤之则是躲在角落一直观察着这家人。
他本就不应该多事，只是想到这是和沈清瑶有关的事情，这才控制不住。
沈清瑶一走，谢唤之就全身心投入了监视这家人之中。
监视了没多久，谢唤之就笃定了这家人刚刚的话不是假的。
他亲眼见到沈清瑶的舅舅正在给乔玉芬喂水，舅妈则是拿着扇子在边上扇风。
谢唤之说不出来他们知不知道自己还留在这里，但是他想人大概也装不到这个份上。
沈清瑶回了小院，刚准备开门，两个警察又来了。
“沈清瑶，我们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些事情。”
她着急忙慌解释，“我现在没时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沈清瑶开了门，马上进去。
警察没想到沈清瑶的速度这么快，被拦在门口之后两人四目相对。
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开始拍着门，边拍边发出声音。
“沈清瑶，我们这不是邀请你，你必须配合我们！”
沈清瑶听见了动静，头也不回进到自己的房间。
她从床底下翻出一个木盒子，从里面输出一千块钱来。
把盒子合上的瞬间，沈清瑶又像想到了什么。
她开始检查钱的号码，把连号的给一起拿了出来。
口袋里面装下一千块钱未免太过于显眼，沈清瑶选择了塞在衣服的内衬里。
两个警察还在门口拍门，沈清瑶顾不上那么多，从矮墙上翻了出去。
邻居见到沈清瑶知道翻墙，吓得叫了一声。
沈清瑶来不及解释，只能不断道歉。
她借着邻居家的大门跑了，等警察发现去追的时候就只能看见沈清瑶的一个背影。
原本很长的一段路，被沈清瑶压缩到了十五分钟。
她一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到舅妈家就开始跟谢唤之确认情况。
“看着应该不像是假的。”
沈清瑶没说话，只是大口喘气。
她猛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把钱交给了舅妈。
“把小军带回来，我现在可以把外婆带走了，对吧？”
“带走，快带走，我也要去把小军给接回来了。”
舅妈异常激动，在原地边数钱边跺脚。
“快去接小军，小军估计得被吓死了。”
舅妈露出喜悦的微笑，带着舅舅往沈梦怡那赶。
这一次，沈清瑶没再派人跟着。
把乔玉芬弄到医院，第一件事就是让她做检查。
乔玉芬依旧昏迷，等检查做完了才醒过来。
听见乔玉芬没事的消息，沈清瑶这才去报警。
她要告人勒索。
既然沈梦怡可以报警抓她，那她也可以报警抓沈梦怡。
这滩水已经够混浊了，沈清瑶不介意再混浊一些。
沈清瑶笑一笑，重新回到病房，只见到一个虚弱的乔玉芬。
谢唤之陪在病房，沈清瑶这才想到要感谢谢唤之做的这些事情。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真的不知道去哪找我外婆。”
“我只是恰好看见了，不告诉你我的良心才过意不去。”
他揉揉自己的头，低头一笑。
那个笑容，好像带着一些腼腆。
沈清瑶不敢确定，只能将视线慢慢挪到乔玉芬的身上。
乔玉芬缓缓睁开眼睛，见到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脑子一片混沌。
“瑶瑶......”
乔玉芬虚弱地喊了一声，沈清瑶凑过去。
谢唤之听见动静也站了起来。
“江砚啊？”
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乔玉芬没看清脸就发问。
谢唤之摸摸自己的鼻子，顿在原地。
“外婆，这是谢唤之。”
沈清瑶面露尴尬，余光观察着谢唤之的表情。
他察觉到沈清瑶在看他，对着沈清瑶微笑摇头。
从那个不介意的笑容里，沈清瑶还是读出了一些勉强。
“是小谢啊，我还以为是江砚呢。”
乔玉芬一个人喃喃着，眼睛依旧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外婆，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我刚刚安排人给你做了检查，你别担心。”
沈清瑶对乔玉芬的关心是真的，为了转移话题也是真的。
“我不难受，我就是觉得自己没用啊。”
“要是江砚在就好了，江砚在的话，我也了无牵挂了。”
听着乔玉芬的话，沈清瑶发现了不对劲。
什么叫了无牵挂了？
沈清瑶皱着眉头，看着乔玉芬的脸。
她这才注意到，乔玉芬一直都没看她。
沈清瑶上前握住乔玉芬的手。
这双苍老的手凉的可怕，只是一瞬间，沈清瑶的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
“你说什么呢外婆，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听见沈清瑶哽咽的声音，乔玉芬才回过身来。
“瑶瑶别哭。”
她抬起没打点滴的手，抚摸着沈清瑶的脸。
“瑶瑶，外婆老了，不中用了，什么也做不了。”
“谁说外婆老了。”
沈清瑶紧紧握住乔玉芬的手，乔玉芬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
她眼尾滑落两滴泪，沈清瑶见状情绪也彻底被乔玉芬给带动。
“是外婆话没说好。”
乔玉芬点点头，看向门外。
“外婆还是觉得，要是江砚在这里就好了，这样我瑶瑶也不需要那么累了。”
听着乔玉芬的呢喃，沈清瑶依旧只能握住她的手。
她神色复杂，总觉得乔玉芬话里有话。
“沈清瑶，让你配合我们调查你不愿意，你还报警抓沈梦怡？”
病房的门被推开，两个原本还在家门口的警察已经出现在了医院。
他们两个人都觉得摸不着头脑，看着沈清瑶的眼神也变味。
沈清瑶挺直身体，转身看向两位警察。
她颔首，目光透露着坚定，“是，我要报警抓沈梦怡。”
谢唤之见到两个警察神色一变，没忍住在沈清瑶耳边小声低语。
“瑶瑶，你报警就有用吗，这种事情怎么调查？”
“就算没用也得有用，总要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