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瑶陪着乔玉芬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之后,乔玉芬终于是出院了。
当天,沈清瑶还特地带着乔玉芬去饭店里面吃了顿饭。
乔玉芬住院期间一直吃得很少,原本还有点肉的她顿时瘦了些。
沈清瑶觉得心疼,不停给乔玉芬夹菜。
正吃着饭,店外就传来了些动静。
“南方的大变动,南方的大变动!”
她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这会是1979年了,正是改革开始不久后。
很多北方包括bJ的商人都往南方跑,沿海城市的便利性也凸显了出来。
沈清瑶算着时间。
“想什么呢?”
乔玉芬见沈清瑶心不在焉的,特地点了点她。
“你该不会想着往南方跑吧?”
乔玉芬露出来震惊的神色。
沈清瑶摇头。
她才刚刚在bJ站稳脚跟。
不对,是刚刚立足。
现在往南方跑,那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更何况,历史上那些大佬依旧会成功,但是她不见得会成为那个大佬。
沈清瑶早就想清楚了,就在bJ待着。
等江砚。
她拿着筷子,吃饭的速度也快了些。
还没吃两口,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瑶瑶?”
是谢唤之。
沈清瑶的心紧了一下,随后尬笑看向他。
“你也来吃饭?”
谢唤之点了点头,跟乔玉芬打了招呼。
店里人很多,除了沈清瑶这桌还能勉强坐下一两个人,没位置。
“一起吧?”
哪怕知道谢唤之可以选择楼上的包间,沈清瑶依旧试探性发问。
然后她就在心里祈求谢唤之别答应。
“好。”
谢唤之答应了,沈清瑶的心也死了。
她硬着头皮挪了挪位置,和乔玉芬凑近了些。
“你是一个人还是......”
话还没说完,樱桃就走了进来。
她穿着更繁重的洋服,还梳了两条辫子。
一走进来,乔玉芬就笑了起来。
“这丫头,穿的还怪像个孩子的。”
然后,樱桃在乔玉芬的注视下也在这一桌坐下。
“你们俩约好了一起吃饭?”
沈清瑶指了指他俩,樱桃低下头,很不好意思一般。
谢唤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倒是樱桃,脸上的红晕根本藏不住。
乔玉芬一头雾水,但是听他们说话,很显然是认识的。
沈清瑶眨了眨眼睛,“你俩啥情况?”
“沈老师,我三天前和谢唤之表白了,他答应了。”
这下不只是脸红,耳根子也跟着红。
她用余光看了一眼谢唤之,谢唤之勉为其难点点头。
为什么说勉为其难。
还是因为沈清瑶并没在谢唤之身上看见他对樱桃这些话有什么反应。
沈清瑶狐疑地看了一眼谢唤之,他把头埋低。
犹豫片刻,他握住了樱桃的手。
樱桃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唤之。
而她的眼神,更是证实了沈清瑶的猜测。
“点菜吧,你看你们吃什么。”
沈清瑶把菜单递过去,“我请。”
樱桃摆摆手,“沈老师你外婆刚刚动手术,这顿饭我们请。”
“没事,我们请就是了。”
谢唤之礼貌性对着乔玉芬点点头。
乔玉芬不敢吭声,就是看着三个人之间的互动。
这顿饭吃得奇奇怪怪。
尤其是樱桃和谢唤之之间时不时的互动,更是奇怪。
“沈老师,今天晚上有灯会,你去不去啊?”
“不过年不过节,怎么办灯会了?”
沈清瑶给乔玉芬盛了一碗汤。
汤有些烫手,沈清瑶差点没被烫着。
她放下碗,把手指放在耳垂上。
“没烫着吧?”
乔玉芬和谢唤之同时发声。
而樱桃正准备解释,被两人给哽了回去。
“樱桃你说。”
沈清瑶看向樱桃,她好像失去了些兴趣。
“听说是有个百年纸灯老店准备搬去南方了,办场灯会热闹热闹。”
沈清瑶点点头,“你们去吧,人太多了,我外婆现在还去不了人多的地方。”
她的话已经表示了拒绝,樱桃就没再继续邀请。
“今天晚上我要去见一下周少,你晚上能自己回家吗?”
“可以啊,我让陈伯来接我就是了。”
樱桃想了想,又说:“你别喝酒,上次喝到吐差点被丢在街头。”
“不喝。”
谢唤之面无表情回答,机械地重复夹菜的动作。
乔玉芬吃得差不多了,沈清瑶也吃得差不多。
她给沈清瑶使眼色,沈清瑶借着上厕所的借口把账单付了。
“沈老师,你要是想来灯会,记得来找我们!”
樱桃嘴里塞着饭和沈清瑶说话。
沈清瑶点点头,她深知自己不会往灯会那边去。
回到小院,沈清瑶检查家里丢没丢东西。
这一片住着的都是一些老人,就是怕有些人会趁着他们不在偷东西。
家里没有被撬锁的痕迹,就连东西也没少。
沈清瑶终于放下心来。
她把阳光好些的房间留给了乔玉芬,自己选了个稍微暗一些的房间。
自从来了bJ,沈清瑶就整宿整宿睡不着。
有时候真的很累了,马上也就睡着了。
但是更多时候,沈清瑶都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出租屋里,江砚睡过的床单和被子都在这。
太阳出来了,沈清瑶想着把被子洗一洗。
乔玉芬见沈清瑶准备洗东西,在院子里支起一根竹竿。
“虽然bJ不如西安,但是你在这,我陪着你也放心些。”
“还有啊,能给你做饭,我也乐意。”
乔玉芬笑得开心,门却敲响。
沈清瑶毫无防备打开门,见到是舅妈一家人,直接皱眉。
这家人上门,就提了几个罐头。
“妈,我们来看看您。”
舅妈笑一笑,推着小军喊外婆。
小军不乐意,舅妈当即就是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手劲儿大,小军哭了。
这条街本来就没什么人住,因为小军这一哭,狗也叫了起来。
沈清瑶还不想这样吸引邻居的注意力,只能无奈把人请进来。
三个罐头放在桌上,沈清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招待他们。
倒不是三个罐头寒酸,沈清瑶只是想起自己之前提去的东西。
白瞎了那些好货。
“妈,您现在身体怎么样?”
“还行,死不了。”
乔玉芬说完,扭头看向了儿子。
这个男人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乔玉芬恨铁不成钢,甩了甩手进房间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