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松霁在先,不能食言,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也有个宗门,扫除障碍的宗门有优先挑选弟子的权力,这对新宗门来说是个机会。
再者说,也是时候和涤尘宗做个了解了,她的魂灯还放在涤尘宗的魂殿里。
衡珏看着寂清也吃瘪有点开心,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这有什么?阿荔想去就去,我跟着你,没有人敢动你。”
身后的松霁又咳了两声,离荔转身看向他,“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都出发。”
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绽开一抹笑,语气温和:“好,那我先回去了,明日不能拖你的后腿。”
衡珏翻了个白眼,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小声道:“小白脸!”
松霁只笑不语,他有些后悔一开始没有真心接近离荔了。
她太过优秀,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吸引别人的目光,这两只苍蝇都比他先认识离荔,没办法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来争抢。
离荔刚度过雷劫,灵气消耗殆尽,确实该休息了,她没再理这几个人的口角,率先进入一座完好的偏殿中。
该抽卡了,宗门大门即将开始,变强迫在眉睫。
“第一张......第二张...嗯?”
离荔正在看卡牌信息的目光猛地顿住,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往上涌,手脚有些冰凉。
四个空间之门打开,里面走出四个人,其中的两个出来后就赶快黏在了一起。
离荔眼眶刺痛,希望只是同名的想法被打破。
“许南、许北,A级,普通人族龙凤胎,智商极高。”
真是可笑,离荔闭了闭眼,扯出一抹笑。
抱在一起的兄妹俩小心翼翼地看向离荔,眼神骤亮,放开对方朝着她围过来。
“二姐姐?是你吗?”快要接触到离荔地时候又停下来手,有些局促地停在原地。
离荔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们。
这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妹比她离开时高了许多,以前只能到她腰间的两个小家伙已经和她的肩齐平了,她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像是打开了某种机关,两个人又叽叽喳喳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说道:
“二姐姐,这三年你去哪了,我们好想你啊。”
“妈妈每天担心地睡不着觉,怎么也不肯为你销户,疯了一样满世界地找你。”
离荔冷笑一声,疯了一样地找她?怎么可能,她消失了,许意就能给自己的宝贝们腾位置了,怎么不能说一句可喜可贺呢。
许北看出了离荔的想法,本来神采奕奕的表情黯淡下来,有些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哀伤:“二姐姐,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们说的是真的,妈妈这三年很后悔,身体也垮了,离伯父也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你死了,执行总裁还是挂的你的名字。”
许意和离父是联姻才结婚的,互相厌恶着,生下两个女儿后就完成了任务,各玩各的互不打扰。
他们两个是许意和初恋后来生的一对儿女,从小就父母恩爱,在蜜罐里长大,作为被偏爱的一方他们不懂也意识不到为什么两个姐姐都对他们这么冷谈,直到姐姐们都消失后才知道了原因。
因为她们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没有收到任何一个人的祝福和爱。
离荔没有把他俩的话放在心上,就算说的是真的她也嗤之以鼻。
迟来的感情她不稀罕。
剩下的两个卡牌都是等级为A级的卡牌,一男一女。
“韶竹雨,A级卡牌,来自未来纪元,可操控机甲。”
“喻凡,A级卡牌,异能为沉睡。”
离荔用灵力把两个弟弟妹妹推到一边,对着四张卡牌道:“你们去离家的栖云岛吧,会有人给你们引路。”
她短时间不想看见许南和许北。
四个人听话的被等在外面的弟子带走,龙凤胎恋恋不舍的离开离荔的视线。
离荔冷漠的关上门,杜绝一切视线。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两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她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都是来自父母,和两人没有一丝关系,可是她之前就像是个阴暗的老鼠一样窥探过他们的生活,幸福的让她嫉妒。
无法介怀。
怀里的指南针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任然指着北方。
一晚的时间对于修仙者来说转瞬即逝。
第二天的岛屿依旧是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衡珏不情不愿的化作真身,庞大的黑蛟泡在海水里,一望无际的海在他身下变得窄小拥挤。
松霁和寂清上去时他还故意摇摆自己的身体,不让两人上来。
离荔拍了拍他脊背上的漆黑鳞片,像是哄孩子一般:“别闹了,我们得早去,免得让其他宗门发现我们。”
衡珏甩甩尾巴,昂着头冲出小空间的结界,直冲云霄,隐匿在云丛中朝着北方急速游弋。
极颠位于最北方三界都不管的南屿地界内,是这个世间最高的山,上面危险重重,就连化身大能都不敢轻易涉足。
前往极颠的路上全是一些山区,天色阴沉,铅云低垂,山风裹挟着潮湿的雾气扑面而来,让人呼吸间都带着几分寒意。
黑蛟穿云破雾时,离荔忽然嗅到一缕若有似无的茶香。
这荒山野岭中,怎么会出现茶香?顺着云雾向下看去只能看到一个似亭子一样模糊的影子
“停一下。”离荔叩了叩衡珏的鳞片,黑蛟立刻盘成螺旋状悬在半山之上,龙瞳扫过下方被雾气缠绕的古亭:“破破烂烂的亭子有什么好看?”
这亭子有些年月了,亭角挂着褪色的酒旗,“茶”字被山风撕成两半,露出底下斑驳的血痕。
放在石桌上的两盏茶还向上冒着热气,他们来之前这里有人,而且刚消失不久。
寂清指尖拂过亭柱上的咒文,佛珠突然发烫:“是往生宗的引魂阵。”
那些看似青苔的纹路实则是用生魂血绘制的锁链,每道都缠着三两个未成形的阴魂。
松霁向前走了两步,指尖轻轻划过石桌边缘,凝着水汽的茶盏映出他眼底转瞬即逝的阴鸷。
杯沿残留的茶渍呈暗红色,不是普通茶叶的痕迹。
“这茶...有毒。”他忽然开口,指尖悬停在茶水的热气上,“茶盏里藏着的恐怕不是茶汤,而是...”话未说完,石桌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无数只青灰色的手从裂缝中伸出,指甲缝里还嵌着未腐的血肉。
衡珏的龙尾率先扫向最近的鬼手,却见那些手在触及龙焰的瞬间化作黑烟,又重新凝聚在离荔身后。
寂清的佛珠爆发出金光,每颗珠子上都浮现出梵文,他抬手将佛珠抛向空中,金光如网般罩住整个古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