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合拢的瞬间,江浅的手电筒光束被幽蓝矿石折射成破碎的光斑,在潮湿的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陆震山的铁棍刮过地面,溅起的火星照亮脚下蜿蜒的水渍,那些水痕竟沿着古蜀符号的纹路流淌,像是某种神秘血脉在石壁中苏醒。
“这些矿石的发光频率...”江浅掏出从1938年带来的辐射检测仪,指针疯狂摆动,“和星渊核心的能量波动一致。老周说他父亲见过钟楼‘流着蓝色的血’,原来指的是这个。”她的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陆震山猛地将她扑倒——三根淬毒的尖刺擦着江浅的发梢钉入地面,黑色毒液在青砖上腐蚀出嗤嗤作响的白烟。
“是声控机关。”陆震山抹了把脸上的灰尘,军靴碾碎脚边一块刻着眼睛图腾的碎石,“胶卷里那张日军被炸飞的照片,背景墙上就有这个符号。”他举起手电筒,光束扫过石壁上密密麻麻的纹路,突然顿在某个菱形图案上,“江浅,你看这个,和你罗盘背面的刻痕...”
江浅的心跳陡然加快,她将青铜罗盘按在菱形凹槽中。奇迹般地,石壁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前方的岔路亮起一盏幽绿的矿灯。但当他们刚迈出一步,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腥臭的毒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屏住呼吸!”江浅拽着陆震山退到角落,迅速从帆布包掏出用湿毛巾自制的防毒面具。她的手指在石壁上摸索,摸到一处凸起的浮雕——那是古蜀人祭祀的场景,祭司手中的编钟竟与她在地下室捡到的碎片纹路吻合。“音律!”她突然大喊,声音在封闭的通道里回荡,“机关需要特定的敲击节奏!”
陆震山立刻会意,举起铁棍敲击石壁。“咚——咚嗒咚——”他按照胶卷里日军笔记记载的古蜀战鼓节奏敲打,每一下都震得掌心发麻。随着最后一声回响,毒气戛然而止,前方的石门缓缓升起,露出更幽深的通道。但这次,地面铺满了刻着不同符号的青砖,像是某种密码阵图。
“别踩!”江浅的手电筒照到砖缝间的暗线,那些丝线连接着墙壁上的弩箭发射器,“这是1913年德国工程师设计的‘死亡棋盘’。胶卷里有张图纸,破解方法是...”她的声音突然被通道深处传来的滴水声打断,那声音规律得诡异,像是倒计时的鼓点。
陆震山已经掏出父亲的怀表,表针停在11:15——距离七月十五的子时只剩四十五分钟。“按星象轨迹走!”他指着头顶若隐若现的星宿图,“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这里!”他的铁棍重重敲在刻着“破军”字样的青砖上,整座通道突然剧烈震动,无数萤火虫从石壁中飞出,它们尾部的光芒在空中组成流动的星图。
“跟着光走!”江浅的胎记灼烧得几乎难以忍受,那些萤火虫的轨迹竟与她在胶卷里看到的时空裂隙示意图完全重合。但当他们接近通道尽头时,一面刻满经文的石墙挡住了去路,墙根处的青铜香炉里还残留着未燃尽的香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这香的味道...”陆震山突然脸色煞白,“和我弟弟发疯前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他们在这里举行过仪式!”他的铁棍狠狠砸向石墙,却只留下一道浅痕。江浅则凑近香炉,在香灰中发现半枚带血的纽扣——那是红卫兵制服上的制式纽扣。
“他们来过。”江浅的声音带着寒意,“而且用了守钟人的血作为祭品。胶卷里提到‘血脉开路’,也许...”她的目光落在陆震山胸前的玉佩上,那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
陆震山明白了她的意思,咬牙割破手掌,将鲜血滴在石墙的眼睛图腾上。奇迹发生了,石墙开始缓缓转动,露出后面金碧辉煌的密室。但还没等他们踏入,通道顶部突然倾泻下滚烫的铁水,退路瞬间被封死。而在密室中央,悬浮着的人鱼泪晶体正散发着妖异的蓝光,十二个黑袍人环绕而立,为首的疤脸男转动着袖中的微型相机,镜头红光直指他们的心脏。
“守钟人的血脉,终于集齐了。”疤脸男的笑声混着铁水冷却的滋滋声,“七月十五的子时,星渊核心即将重启。而你们,将成为打开时空裂隙的最后祭品。”他身后的黑袍人同时举起青铜编钟,钟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荡,震得江浅和陆震山耳膜生疼。
陆震山握紧铁棍,挡在江浅身前:“想要我的血,先问过它!”他的声音被钟声撕裂,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江浅则悄悄摸出胶卷里记载的“音律密钥”,在心中默算着破解机关的节奏。密室里的蓝光越来越盛,映照着石壁上“归墟将启”的古蜀文字,而通道外,子时的钟声正从远处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