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营帐,南疆王端坐在虎皮椅上,目光幽邃而深沉。
在他身前,跪满了南疆士兵,一个个动都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不是说,大王子很快就会回来吗?他人呢!”南疆王眼神阴翳,整个人气场低的就像是一只快要爆炸的气球。
所有的南疆士兵谁都不敢说话。
大王子为人刚愎自用,定下了诱敌深入的计谋,认定自己一定能够成功,不许他们跟太紧,等到他们察觉到情况不妙,去寻大王子的时候,大王子和大王子的两个心腹却是彻底不见了。
他们找遍了大王子设置陷阱的地方,却连大王子的毛都没有找到一根。
“继续去找!”南疆王暴喝一声,“大王子回不来,你们也不用活了!”
这些士兵虽然脑袋上还悬着一把剑,但好歹能够离开南疆王出去透口气了。
一群南疆士兵聚到一起,一个伍长说道,“咱们分头去找。”
“苏学,你去那边,老三,你跟我再去陷阱那边看看!”伍长快速分配任务。
一群士兵分开行动,再次去寻找可达尔。
南疆王大帐中,所有的士兵退出去之后,南疆王再也坐不住了。
他起身,焦灼地在大帐里来回踱着步子。
可达尔是他跟王后所生,是他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受他宠爱的一个孩子。
如今,可达尔下落不明,他都不知道回到南疆之后该如何跟皇后交代!
天渐渐黑了,南疆王的焦灼也达到了顶点。
就在他的情绪要爆发的当口,那些去寻找可达尔的士兵回来了。
一个士兵战战兢兢地进了大帐,小心翼翼地跪伏在地,“大王,大王子找到了。”
听到这话,南疆王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在哪儿?”
士兵脸色煞白,小心翼翼地抬手指了指帐外。
南疆王心底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为什么不进来?”
士兵不敢说话,只是深深垂下头。
南疆王缓缓起身,朝着大帐外走去,“可达尔,我的儿,父王来迎接你了!”
南疆王的话还在空中飘着,他的动作却是一僵。
举着帐帘的手微微发颤。
一张担架映入他的眼帘,担架上躺着一个人,上面盖着一块白布。
担架周围,那些出去寻找可达尔的人齐齐跪在地上,一个个神色肃穆。
“大王,大王子他……遇害了……”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说出这话,忍不住悲恸大哭。
他们这些人都是可达尔的亲卫兵,大王子死了,是他们的失职,大王不会放过他们的……
听到士兵的话,南疆王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将担架上的白布掀开。
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南疆王瞬间红了眼眶。
是他最爱的大儿子可达尔。
只是如今的可达尔浑身血污,再没有一丝生气。
南疆王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生离死别,他不是没有经历过,甚至为了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他还曾亲手杀死过自己的同胞兄弟。
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难受过,就像是生生从他的心口剜掉了一块肉。
“你们这群废物!”南疆王捏着白布的手掌青筋暴突,恶狠狠骂了一句,之后便是从腰间拔出佩剑,想要将可达尔那些亲卫全部斩杀!
南疆王身边,一位干瘦的老者,赶紧上前抱住南疆王,急声劝道,“大王息怒!”
“大王子的亲卫军是您精挑细选的!每一个都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培养!”
“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戴罪立功,为大王子报仇!”
南疆王虽然在气头上,但也明白,可达尔的这些亲卫并没有任何错。
他们最大的错,就是太听可达尔的话,没有跟着可达尔。
南疆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眼赤红,根本就听不进老者的劝告,“你给我让开!”
南疆王张开胳膊,奋力推开老者,扭身要去砍人的时候,再次有人抱住了他。
“父王,这些都是我们南疆最勇敢的将士,就算要死,他们也应该死在战场上!”
南疆王低头看去,就看到了一张几乎与可达尔一模一样的脸,二王子可萨尔。
南疆王慢慢卸掉了身上的力道,丢掉了手中的剑,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是谁?是谁害死我的儿子?”南疆王哑声低吼。
跪在地上的那些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还是最先提议分头去找可达尔的那个伍长说道,“大王,大王子在战场上看到了有人拿着你的龙泉剑,为了帮你夺回龙泉剑,才铤而走险。”
龙泉剑这三个字一入耳,南疆王脸色陡然巨变,“是江湛?”
“是个女人。”那个伍长赶紧解释道,“不是大商荣阳王。”
听到这话,南疆王双眼瞬间眯了起来,“去查!是不是她害死了我的儿子!”
所有南疆士兵很想说是那个女人干的,但是,他们的大王子可是整个南疆最骁勇善战的勇士,怎么可能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所以,一定不可能是那个女人杀了大王子!
可达尔的亲卫想当然的就把江扶月排除在了能够杀死可达尔的备选人之外。
“不管是谁害死了大王子,跟大商都脱不开干系,老二,即刻调兵,征讨大商,让大商那帮狗东西给老子一个交代!”南疆王眼中寒芒闪烁,眼底怒火升腾。
可达尔是诱敌深入的时候被人害死的,根据他的亲卫回话,当时追着可达尔一起去的有三个疑似将军的人。
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一个身披红袍的少年,和大商主将傅峘。
这三个人,都有嫌疑!
可萨尔闻言却并没有动,“父王,我们还是先安排大哥的后事,再谋给大哥报仇之事吧!”
南疆王抿紧唇角,眼底寒芒闪烁,“停尸三日,三日内,将杀害大王子之人项上人头取来,告慰我儿在天之灵!”
可萨尔这次没有再劝,虽然同样是皇后所出,但父王打小就偏心大哥,这是他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如今,父王肯听他的劝,没有继续为难大哥的亲卫,已经很给他脸了,他不能一次又一次在父王的底线上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