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郡主没恼,倒是苏哲受不了了。
苏哲冲进门来,怒道:“跪下,向郡主磕头谢罪!”
叶十三就像没听到苏哲的怒斥,目光一直停留在香香郡主的脸上,缓缓又道:“以郡主的千金之躯,住这里还真不合适。”
“本郡主受命于朝廷,监督北防军一应军务,置身一线防区,这有何不妥?”
香香郡主反唇相讥,一句反驳就扔了过来。
叶十三笑笑,道:“边区之大,防区之多,难道郡主都能亲身体会到利弊不成?”
“还真让你给说对了!”
香香郡主与叶十三四目相对,冷声又道:“明日起,本郡主要走遍所有防区,巡查北防军一应防务部署。”
“倒是你,对本郡主横加阻拦,到底是何居心?”
说完,香香郡主眉头一挑,厉声就是一句反问。
“末将别无他意,只是对郡主的安危考虑!”
“本郡主的安危?”
“没错,在黄羊岘防区,末将就得对郡主的安危负责!”
“本郡主偏不信这个邪,我倒要看看,这边城之地的百姓,是如何个水深火热之法?”
此言一出,叶十三懂了。
这个狗屁郡主,还真是来找茬挑刺的。
针对北防军,其实就是向镇北王开刀。
果然没错!
香香郡主转头喝了一口茶水,突然问道:“你是吕南庭的人?”
“吕南庭是谁?”
叶十三一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吕南庭就是镇北王。”
“镇北王又是谁?”
“镇北王就是吕南庭。”
“哦!”
叶十三好像明白了点,恍然大悟道:“难怪末将去军部没有见过这个人,认不得他也不足为怪。”
“镇北王他不在边城,他在京都。”
“我就说嘛!军部的那几位大人,我都面熟,原来这镇北王他不在边城啊?”
叶十三颠三倒四,竟然和香香郡主泡起了蘑菇。
只见香香郡主一张粉脸怒意又起,咬着牙说道:“本郡主真怀疑岳佟的识人能力,就你这样的货,能胜任防区的千户统兵一方?这简直是拿边城百姓的福祉,拿戍边兵士性命当儿戏。”
去你娘的!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蔑视老子,还质疑岳佟的眼光?
叶十三面上不动声色,肚里早已骂开了锅。
趁着香香郡主发怒,叶十三这才看到,正屋中的陈设倒是没怎么改变,但一应铺垫和茶具这些,都被焕然一新。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名侍婢进来,向香香郡主施过礼后细声问道:“请问郡主,午饭吃羊肉还是牛肉?”
“什么肉都不吃,那些肉都是腥骚膻臭之物,还是给我炖燕窝粥吧!”
香香郡主眉头一皱,一脸的厌恶之色。
草!
肥牛肥羊,在这黄毛丫头的眼中,竟然被说得一文不值。
周敬堂留下的一名兵卒,端了一盆牛粪火进来。
“郡主,小的刘四,和王选都是镇首周大人特意留下,专门听候郡主使唤。”
周敬堂专门留下两个心腹,好在香香郡主缺什么的时候,及时地从镇上补给。
同时,留这两个货在何家大院,也好掌握这边的一切动向。
“这什么味?”
望着燃烧正旺的牛粪火,香香郡主捏着鼻子,一脸厌恶地又问。
“回郡主话,这是牛粪,点燃了取暖,牛粪火燃着了烟小,还可以在上面烤肉吃……”
“够了!”
刘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香香郡主一声厉斥打断。
“快拿出去,臭死人了!”
一脸嫌弃的香香郡主,另一只手连连挥着,让刘四把那盆燃烧得正旺的牛粪火盆给拿出屋去。
“郡主息怒!”
叶十三眉头一皱,上前又道:“牛粪在边城,那是常见的燃料,就是军中做饭,也少不了牛粪做燃料,取暖更是少不了它。”
这话没错,在边城,木炭何等奇缺,有一盆牛粪火燃着,那就是最具有暖意的生活。
“哼!”
香香郡主鼻孔冷哼一声,一脸鄙夷地说道:“还有,让你的那些人离开这里,本郡主有的是卫兵,用不着那些脏兮兮的兵卒在眼前晃悠,免得倒了本郡主的胃口。”
好啊!
老子还懒得伺候你这胸大无脑的蠢货呢!
叶十三正要拔腿往外走,香香郡主又开口了。
“不过!”
目光一瞥叶十三,接着说道:“你得留下,给本郡主喂马。”
喂马?
你娘的!
有没有搞错?
老子肩负着七个村子,十个烽火台的防务,而且还兼管西河镇驻军,如此要紧的军务,你张口就让老子给你喂马?
喂你娘个蛋!
叶十三不淡定了,面颊一抽,急道:“郡主明鉴,黄羊岘各村一带,那可是鞑子屡犯之地,防务一刻都不敢轻心大意,末将还要时时部署,喂马的事,这里有的是田兵,末将吩咐下去,让他们操心一点是了。”
“放肆!”
叶十三的话刚说完,苏哲跳了出来怒斥道:“让你给郡主喂马,那是对你的抬举,不是任何人都配给郡主喂马的。”
“照这么说?你是给郡主喂马的资格都没有了?”
叶十三当仁不让,当即反唇相讥。
“你活腻了?胆敢抗命!”
说着,苏哲一只手又按在腰间的佩刀上,恶声又道:“郡主杀你这种货色,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这我信!”
叶十三挺起胸来,傲然说道:“奴籍的性命轻贱,就是踩死一百个,一千个,也显示不出郡主的威风来,倒是那些鞑子在边境线上来去自如,不如让郡主踩死几个,好让边区的百姓多一口气喘。”
这话,犹如唾了郡主一脸。
就连一旁的一名侍婢,都不禁为叶十三捏了一把汗。
“仓啷!”
恼羞成怒的苏哲,已经抽出了佩刀。
“我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要是不想死,跪下求郡主饶恕。”
一道寒芒,霎时从叶十三眼中闪过,他伸出两根指头,缓缓一拨,把苏哲指向他脖子的刀身拨向一边。
要知道,苏哲手中的刀尖,离叶十三的咽喉不及一寸。
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一拨,苏哲手中握着的佩刀,已经被叶十三的两根指头,拨向肩膀以外。
“因你是客,本将饶你一次,下次敢在本将面前亮刀,相信你脑袋,还没鞑子骑兵的脑袋耐砍。”
杀机已经爆棚的叶十三,狠狠地警告了苏哲一句。
这下,香香郡主不淡定了。
要知道骠骑校尉苏哲的臂力,那可是军中排在前面的人物,居然被叶十三如此一拨,就偏离了一尺之多?
或许,苏哲只是想吓唬吓唬叶十三,手腕并没有用力的缘故。
香香郡主,只有这样来释怀自己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