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浓烟遮蔽了半边天空,朱雀大街上马蹄声如雷。
楚凝玉立于城楼之上,冷眼看着下方混乱的世家士兵。
她手中握着一枚染血的玉佩,那是从萧远山身上取下的信物。身旁的亲卫低声道:“娘娘,五姓七望的人已经入瓮,是否收网?”
“再等等。”
楚凝玉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裂痕,“让他们再多杀几个。”
——
城南,崔氏府邸。
崔琰一脚踹翻案几,怒视着跪在地上的探子:“你说什么?卢氏的人抢了我们的盐引?!”
探子额头抵地,颤声道:“卢氏联合郑氏,昨夜突袭了我们在洛阳的商队,三百车盐全被劫走!他们还放话……说崔氏不配与太子合作……”
“放肆!”
崔琰拔剑斩断案角,眼中杀意沸腾。他转头看向屏风后阴影处的人影,“李公,此事你怎么看?”
阴影中传来沙哑的笑声:“崔家主何必动怒?卢氏敢这么做,无非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
“谁?”
“自然是那位‘重病’的唐书恒。”
崔琰瞳孔一缩。
三皇子唐书恒被软禁在府,但暗地里仍与世家勾结,这是公开的秘密。他咬牙道:“所以卢氏是觉得,太子远征在外,朝中又要变天了?”
“变不变天,得看谁先死。”
阴影中的人缓缓起身,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正是“已故”的天机阁长老莫问天!他袖中滑出一封密信,“崔家主不妨看看这个。”
崔琰展开信笺,脸色骤变。
信上是卢氏家主的笔迹:【今夜子时,联合郑氏屠尽崔氏满门,嫁祸太子党】。
“好好好!”崔琰怒极反笑,“既如此,就别怪我崔氏心狠!”
——
同一时刻,卢府地窖。
卢弘正将一箱黄金推给对面的黑衣人:“这是定金,只要你们‘影阁’今夜杀了崔琰,再放火烧了户部档案库,剩下的三千两立刻奉上。”
黑衣人却一动不动。
卢弘皱眉:“怎么,嫌少?”
“不。”
黑衣人突然摘下面巾,露出宁婉儿贴身女官青鸾的脸,“是嫌卢家主太蠢。”
地窖四壁轰然倒塌,数十名禁军持弩现身!
卢弘尚未反应过来,青鸾已一刀刺入他腹中,冷声道:“娘娘让我带句话——你们卢氏二十年前参与毒杀先太子妃时,就该想到有今天。”
——
城北,郑氏祠堂。
郑玄跪在祖宗牌位前,手中捧着一杯毒酒。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苦笑:“没想到来送老夫最后一程的,竟是萧尚书。”
萧远山拄着拐杖走进祠堂,肩上还缠着染血的绷带。“郑公何必自尽?”他叹息,“只要交出与唐书恒往来的密信,太子可饶郑氏全族。”
“饶?”
郑玄突然大笑,“萧远山!你以为太子赢了?
我告诉你,真正的棋手从来不是世家,也不是唐书恒!”他猛地摔碎酒杯,“是北漠!他们的大军早已——”
话音戛然而止。一支弩箭穿透郑玄咽喉,将他钉在祖宗牌位上!
萧远山骇然回头,只见祠堂梁上蹲着个戴青铜面具的刺客,手中弩机还冒着青烟。刺客轻笑:“萧尚书,楚妃娘娘让我提醒您……您女儿还在我们手里。”
——
终南山脚,唐羽勒马望向长安方向。
阿沅伏在他背上昏睡,小手仍紧攥着那枚发烫的玉玺。
忽然,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斥候满脸是血:“陛下!急报!北漠十万铁骑突破雁门关,距长安只剩三日路程!”
唐羽眼神一厉:“谁放的关?”
斥候吐着血沫道:
“是……萧家二公子萧恒!他假传军令调走了守军,现在人已失踪,但……”他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但我们找到了这个。”
玉佩上沾着胭脂,背面刻着【玉淑】二字。
唐羽握玉佩的手青筋暴起。
他想起楚凝玉今晨的密信:【世家不足惧,唯恐有人劫萧妃为质】。
“传令!”
他声音冷得像冰,“全军急行回长安!另派‘狼骑’搜救萧妃,活要见人——”
话音未落,阿沅突然在他背上抽搐,喷出一口黑血!小丫头右肩的胎记疯狂闪烁,竟浮现出萧玉淑被铁链锁在地牢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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