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黔东南的晨雾还没散尽,陆寻的帆布鞋就陷进了泥泞的山路。手中的中龙玺?青龙突然发烫,玺面上的青龙纹在雾中若隐若现,龙首直指前方山坳里的吊脚楼群,那里飘着几缕异常的黑雾,像极了地只教的逆脉气息。
\"奶奶的,这山路比秦岭的悬棺道还难走!\" 王胖子扛着洛阳铲,蛇皮袋里的镇龙钉叮当作响,\"胖爷我闻见一股烂苹果味儿,准是地只教又在搞邪门歪道!\"
苏晴的藏青色风衣沾满露水,手中的雷剑突然指向右侧竹林:\"三点钟方向,有蛊虫异动。\" 她的掌心龙纹泛起微光,与陆寻的中龙玺产生共鸣,\"是苗族的 ' 引路蛊 ',有人在监视我们。\"
吊脚楼群越来越近,村口的百年枫杨树上挂满了竹筒,每个竹筒都贴着符纸,中央的木牌用苗文写着 \"巴代雄寨\"。陆寻的小罗盘突然逆时针旋转,指针停在 \"天枢星\" 位的竹筒上,筒口渗出的黑雾里,隐约可见半片赤鳞 —— 正是南龙赤虬的鳞片。
\"外来人,止步!\"
尖锐的女声从树上传来。陆寻抬头,看见个穿苗绣百褶裙的少女倒挂在枫杨枝桠间,腰间挂着个竹编蛊篓,指尖捏着只荧光绿的蝴蝶:\"你们身上带着北龙和中龙的气息,是地只教的走狗?\"
王胖子的洛阳铲差点掉地上:\"奶奶的!比胖爷我在湘西见过的赶尸匠还利索!\" 他忽然指着少女腰间的银饰,\"你这蚩尤环的纹路不对,倒像是地只教的逆脉纹!\"
少女突然甩袖,荧光蝴蝶展翅扑来,翅膀上的光斑组成苗文 \"滚\" 字:\"巴代雄寨不欢迎带龙气的人!\" 她的眼睛在雾气中泛着金芒,正是苗族 \"蛊眼\" 的标志。
\"等等!\" 陆寻亮出镇龙玺?青龙,玺面的青龙纹与少女银饰上的赤虬纹产生共鸣,\"我们来找南龙的镇龙玺?朱雀,地只教已经盯上了这里。\" 他忽然看见少女蛊篓里爬着条赤鳞小蛇,\"你养的是 ' 赤焰蛊 ',南龙赤虬的直系血脉?\"
少女的瞳孔骤然收缩,蝴蝶翅膀的光斑转为友好的苗文 \"请\":\"你是陆家的龙脉宿主?\" 她轻盈落地,银饰叮当响成一片,\"我叫阿朵,是寨里的蛊女。三天前,寨里的 ' 养龙蛊 ' 突然失控,喝了龙血的孩子都变成了...\" 她忽然住口,眼神飘向寨内的吊脚楼。
吊脚楼深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陆寻看见几个村民从屋里冲出,皮肤覆盖着赤红色鳞片,指甲变成锋利的龙爪,正是地只教 \"地脉同化\" 的症状。阿朵的银牙咬得咯咯响:\"昨晚开始,所有参与血祭的孩子都变成了尸蛊,连寨老都被他们拖进了雷塘!\"
苏晴的雷剑劈出雷光,却在触碰到尸蛊鳞片时被弹开:\"是南龙赤虬的鳞甲,普通雷法没用!\" 她忽然指向尸蛊心口,\"那里有逆脉纹,地只教在血祭中替换了蛊毒!\"
陆寻的中龙玺与北龙玺同时发热,他忽然想起祖父笔记里的 \"三龙共鸣\":\"赤虬属火,青龙属木,木生火,用中龙玺引动赤虬血脉!\" 他将双玺按在胸口,龙纹化作青红双色光罩,竟在尸蛊鳞片上显现金代地只教的咒文。
\"天枢星位,破!\" 阿朵甩出蛊篓,上百只荧光蝴蝶扑向尸蛊眉心,翅膀上的苗文与陆寻的光罩共振,竟将逆脉咒文逐一剥离。王胖子趁机用洛阳铲砸向尸蛊后颈的 \"地只印记\",铲头刻着的镇龙钉纹路发出微光,将其钉在枫杨树上。
\"谢谢你们。\" 阿朵捡起掉落的蚩尤环,银饰内侧刻着极小的汉字 \"1975.8.15\",正是南龙上次异动的日期,\"三个月前,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来寨里,说只要用童男童女血祭南龙,就能让寨子五谷丰登...\"
陆寻的小罗盘突然指向寨后雷塘:\"雷塘是南龙赤虬的栖息地,地只教想在那儿复活赤虬。\" 他忽然看见阿朵的银镯在发光,镯面上的赤虬纹与自己的龙纹相似,\"你是苗族 ' 盘瓠蛮 ' 的后裔,天生能与南龙共鸣?\"
阿朵点头,眼中闪过悲痛:\"上个月,寨老带着十二名孩子去雷塘血祭,回来后就开始修建 ' 赤虬祭坛 '。现在雷塘的水都是红的,连萨玛女神的神龟都浮出了水面...\"
苏晴忽然按住陆寻的手腕,掌心龙纹与他同步跳动:\"地只教在收集三龙血脉,上次用北龙玄鳞,这次用南龙赤虬,下一个目标...\" 她望向陆寻心口的龙纹,\"是你体内的烛龙血脉。\"
四人在寨内穿行,陆寻发现每栋吊脚楼的梁柱都刻着逆脉纹,显然被地只教改造过。阿朵停在栋歪斜的木屋前,屋内传来孩子的抽泣:\"这是最后没被血祭的孩子,她姐姐昨晚被拖去了雷塘...\"
木门突然轰然倒塌,冲出个浑身赤鳞的少女,正是孩子的姐姐。她的瞳孔完全变成蛇瞳,心口逆脉纹比之前的尸蛊更复杂 —— 竟是地只教的 \"赤虬宿主\" 印记。
\"小心!她体内有赤虬残魂!\" 陆寻的双玺发出强光,却在触碰到少女时被吸收,\"阿朵,用你的赤焰蛊引动她的血脉共鸣!\"
阿朵咬破指尖,血珠滴在蛊篓上,赤焰蛊化作赤龙虚影,与少女心口的印记缠斗。苏晴趁机用雷剑劈向逆脉纹,却被少女挥手震飞,雷剑插入土中,竟引出地下的赤虬龙吟。
\"陆寻,你的血!\" 阿朵忽然大喊,\"赤虬残魂认主,只有陆家血脉能安抚!\"
陆寻咬牙割破手掌,鲜血溅在少女眉心,赤虬虚影突然发出哀鸣,逆脉纹应声崩裂。少女恢复人形,昏迷前塞给陆寻片赤鳞,上面刻着苗文 \"雷塘祭,子时开\"。
雷塘方向传来巨响,整座寨子开始倾斜。王胖子指着寨后惊呼:\"奶奶的!雷塘的水在倒流!\" 只见雷塘中央升起座青铜祭坛,坛顶站着地只教祭司,手中捧着的,正是从玄冰宫抢走的烛龙逆鳞。
\"陆寻,你的血脉终于来了!\" 祭司的面具后传来狂笑,\"南龙赤虬、北龙玄鳞、中龙青骓,三龙血脉即将集齐,烛龙复活只差你的心脏!\"
阿朵突然拽住陆寻,指向祭坛下方:\"雷塘底有萨玛女神的神龟,地只教正在抽它的血祭赤虬!\" 她的银镯发出刺目红光,\"我爷爷说过,神龟背上的甲纹,藏着南龙玺?朱雀的位置!\"
陆寻的双玺突然飞起,合璧后在雷塘水面投出萨玛神龟的虚影,龟甲上的苗文竟与中龙玺的青龙纹形成互补。他忽然想起祖父笔记里的 \"三龙归一\":\"朱雀属火,玄武属水,青龙属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三龙玺本就是五行循环的钥匙!\"
祭坛上的逆脉红光突然暴涨,祭司将逆鳞插入祭坛中央,雷塘的水瞬间沸腾,赤虬虚影从水中升起,龙口正对着陆寻的方向。苏晴的雷剑再次出鞘,这次她的掌心龙纹与剑共鸣,竟在剑尖凝成青龙虚影。
\"陆寻,用双玺定住赤虬七寸!\" 苏晴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父亲在长白山说过,三龙玺合璧时,宿主就是天地的秤砣!\"
王胖子趁机用洛阳铲砸向祭坛基座,镇龙钉的纹路与基座的逆脉纹相撞,竟炸出条地缝。陆寻将双玺按在赤虬虚影的七寸,玺印光芒中,他看见雷塘底的神龟甲纹显现金代地只教的祭文,中央位置刻着 \"朱雀匿于雷塘眼,烛龙醒于血脉中\"。
赤虬虚影发出哀鸣,祭坛开始崩塌。祭司疯狂大笑,将逆鳞刺入自己心口:\"就算我死,赤虬也会吸干你的血!陆寻,你以为拿到三龙玺就能赢?真正的地只教祭坛,在 ——\"
他的话被龙吟打断,赤虬虚影突然转头,龙口对准了阿朵。陆寻这才惊觉,阿朵的赤焰蛊与赤虬血脉共鸣,竟成了新的祭品。他来不及多想,扑上去用身体挡住赤虬的攻击,龙纹在后背绽开,形成玄武与青龙交织的甲胄。
\"寻儿!\" 苏晴的喊声混着雷响,她的雷剑终于劈开逆脉祭坛,祭坛碎片落入雷塘,竟在水面拼出 \"南龙玺?朱雀\" 的方位 —— 神龟甲纹的 \"天枢星位\"。
阿朵趁机甩出蛊篓,赤焰蛊化作锁链,缠住赤虬的逆鳞。陆寻的双玺同时发力,竟将赤虬虚影重新压回雷塘底,神龟甲纹应声而开,露出暗格里的朱雀玺?朱雀,玺面刻着展翅的赤鸟,鸟喙正衔着颗赤红色的珠子。
\"那是南龙的核心,赤虬珠!\" 阿朵的银镯突然碎裂,露出里面的半块玉片,与朱雀玺完美契合,\"我是萨玛女神的后裔,这是家族世代守护的使命...\"
雷塘的水渐渐平静,地只教祭司的尸体沉入水底,面具下露出与陆寻相似的左眼角泪痣。陆寻忽然想起,在玄冰宫和秦岭见过的地只教成员,都有相同的泪痣 —— 原来他们都是陆家血脉的失败实验体。
\"阿朵,神龟甲纹上的苗文写的什么?\" 苏晴捡起半块玉片,发现上面刻着 \"陆沉亲启\"。
阿朵翻译道:\"1975 年秋,陆沉先生来过这里,留下话:' 若有戴北斗银饰的少年来,便将朱雀玺交给他。他的血脉,是三龙的最后一道锁。'\" 她望向陆寻,眼中金芒褪去,只剩清澈,\"原来你就是先生说的那个人。\"
四人在雷塘边休整,陆寻摸着手中的三龙玺,发现每枚玺印上都多了道新纹,合璧后竟拼成完整的烛龙图腾。王胖子突然指着星空惊呼:\"奶奶的!北斗七星全倒转了,天枢星在正南!\"
苏晴的脸色骤变:\"《步天歌》说 ' 天枢倒转,烛龙睁眼 ',地只教的终极祭坛,应该在三龙交汇处...\" 她忽然望向陆寻心口的龙纹,\"而你,就是那个交汇处。\"
雷塘底突然传来异动,神龟甲纹再次亮起,这次显形的不是苗文,而是简体字:\"寻儿,三龙玺合璧之日,便是饕餮苏醒之时。去昆仑山,找盘古斧 —— 你父亲。\"
陆寻的呼吸骤然停滞,父亲不是在长白山牺牲了吗?为什么会提到昆仑山和盘古斧?他低头看向朱雀玺,发现玺印背面刻着个坐标,正是昆仑山脉的核心区。
阿朵忽然指着寨外的竹林,那里有串脚印通向南方,脚印深处嵌着逆鳞碎片,却在雾中渐渐消失:\"地只教还有更强的人没来,他们的目标,是让烛龙吞噬三龙,复活饕餮...\"
晨雾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远处的苗寨吊脚楼在雾中若隐若现,像极了赤虬身上的鳞片。陆寻握紧三龙玺,感受着体内三龙力量的沸腾,右手上的龙纹已经蔓延至心口,形成完整的 \"三龙护心\" 图案。
\"下一站,昆仑山。\" 苏晴的雷剑指向北方,斩龙簪断片虽然消失,但她掌心的龙纹比任何时候都明亮,\"地只教的终极阴谋,应该就藏在盘古开天的传说里。\"
王胖子拍了拍肚皮,蛇皮袋里的镇龙钉再次作响:\"奶奶的,胖爷我倒斗倒到昆仑山,回去能写本《龙脉倒斗指南》了!\" 他忽然看见阿朵正在收拾蛊篓,\"妹子,跟我们一起呗,胖爷我教你分金定穴!\"
阿朵白了他一眼,银饰叮当响着走向吊脚楼:\"苗寨还有孩子需要照顾,南龙的事,我会盯着。\" 她忽然转头,眼中闪过狡黠,\"不过陆寻,你的血对赤焰蛊很有用,下次见面记得带点朱砂...\"
这一晚,当三人离开巴代雄寨时,雷塘的水面突然升起座赤红色的虹桥,虹桥尽头,隐约可见座刻满盘古开天浮雕的巨门,门上的饕餮纹正在缓缓睁眼。陆寻知道,三龙玺的集齐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藏在昆仑山脉的云雾深处,藏在盘古斧的裂痕里,更藏在自己血脉的最深处 —— 那里沉睡着烛龙,也沉睡着天地初开时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