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荆州?嚯嚯……原来荆州是你的,不是太守大人的。”轩辕子薇更是大笑,伸着脖子说道:
“既然荆州是你的,那好吧,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可怜太守大人,坐在椅子上,却是为你打理荆州,是你的仆人和奴才!”
“你你你——!”
蒯公子这个蠢货,急得满头大汗,又不知道如何辩解,举着宝剑,却又不敢杀人。
轩辕子薇身后,辉月挺剑而出,瞪眼看着蒯公子:“大肥猪,你敢出剑,我让你血溅五步!”
毕竟是女帝的贴身侍卫,见过世面的。
即便是在荆州太守府门前,辉月也不害怕。
“住手!”
一声大喝,太守府里冲来一队卫士,各持刀枪,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太守府门前动刀动剑,都给我放下兵器!”
辉月哼了一声,收剑入鞘。
蒯公子也收剑,手指谢正阳,对侍卫队长说道:“这就是桃源县的谢正阳,快抓住他,去见太守大人!”
侍卫队长倒没有这么冲动,上下打量着谢正阳。
轩辕子薇趁机讽刺:“看来蒯公子才是真正的荆州太守啊,居然在太守府大门前,发号施令!”
蒯公子张口结舌:“我不是,我是怕谢正阳跑了……”
侍卫队长皱眉:“都给我住口,等会儿见了太守大人,自有定夺。”
一个面容儒雅的长者走来,打量着谢正阳,笑道:“这位就是桃源县的县令谢公子吗?请稍等,我带你去见太守。”
谢正阳抱拳道谢:“多谢前辈,敢问如何称呼?”
“我叫孟川,乃荆州司金校尉。”
“原来是孟大人,失礼!”
谢正阳再次抱拳。
司金校尉,掌管地方上冶铁、钱币和农具的铸造等工作。
荆州应该没有货币发行权,所以司金校尉的职责,基本上就是负责炼铁打铁和制造农具。
朝廷上,还有司金中郎将,相当于工业部部长。
说话间,太守府大门开了。
“谢公子,你稍等。”
孟川冲着谢正阳点点头,随着众人,进了大厅。
蒯公子瞪了谢正阳一眼,也跟着大家进去了。
谢正阳耸耸肩,无所谓地一笑。
“别怕,有我。”
轩辕子薇扯了谢正阳一把,笑道:“这个肥猪公子,你怎么就得罪他了?”
“还不是因为你?那天你在安乐坞买肥皂,和肥猪公子吵架,不记得了?”
“拉倒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了璎珞,争风吃醋。”
“你才拉倒,璎珞根本就不搭理这肥猪公子。”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
大约一炷香之后,太守府里走来一个小黄门,尖着嗓子叫道:“桃源县令谢正阳,入内拜见太守!”
谢正阳整整衣服,和轩辕子薇一起,走进了太守官衙大堂。
大堂里,点着几十盏油灯。
空气中,似乎有麻籽油的味道。
荆州文武官吏,大约五十多人,跪坐两边。
大堂之上,端坐一人,年约五十,头戴九梁冠,留着长胡须,颇为儒雅。
谢正阳上前,抱拳施礼:“桃源县令谢正阳,前来拜见太守。”
堂上太守轩辕子德点点头,笑道:“谢正阳,你小小年纪,小小官职,见了本太守,为何不跪?”
两边文武,都看着谢正阳。
轩辕子薇也以目示意,让谢正阳下拜。
一个小县令,拜一拜年纪老大的太守大人,也不丢人啊。
谢正阳脱口而出:“君不见,朝歌屠叟辞棘津,八十西来钓渭滨。广张三千六百钓,风期暗与文王亲。君不见,高阳酒徒起草中,长揖山东隆准公。东下齐城七十二,指挥楚汉如旋蓬。
朝歌屠叟,与高阳酒徒,落魄之中见了文王和汉高祖,也只是长揖为礼。我热血少年,前程远大,见了太守大人,长揖为礼,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两边文武闻言,各自惊愕。
太守轩辕子德脸色一变:“好一个狂妄的谢正阳,竟敢自比朝歌屠叟姜太公,和高阳酒徒郦食其!”
谢正阳抱拳:“此乃晚辈平生小可之比也!”
堂下文武忍不住,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出言呵斥。
自比姜太公,还说是个小小的比方,还委屈他了!
轩辕子德摆摆手,让众人安静,冷笑道:“谢正阳,我倒想听一听,有何本事,竟敢自比姜太公和郦食其?”
谢正阳笑道:“晚辈有神鬼不测之机,包藏天地之志。只是未遇伯乐,难以施展。”
蒯公子坐于末席,忍不住怒道:“谢正阳,你吹牛不脸红吗?”
“我没有吹牛。”谢正阳看着众人,朗声说道:
“桃源县偏处一隅,烟瘴之地,山多地少,历来民生艰难。我接管桃源县之后,开办榨油厂、肥皂厂,四方客商蜂拥而来,白花花的银子,留在了桃源县,百姓得以饱餐。
桃源县大山林立,山洞众多,历来盗贼横生。我剿匪安民,肃清全县,使百姓得以高枕无忧。
桃源百里小县,现有十万百姓,安居乐业。
我设计了一牛挽犁,解决耕牛不足问题,使全国百姓受益。
便是姜子牙在世,也不过如此!”
众人哑口无言。
太守点点头:“谢正阳,你在桃源县,的确有些政绩和口碑。但是,大家都知道,你用了安乐坞的钱,才安顿了百姓。”
“大人明察,桃源县的肥皂和香油,现在还有宝刀宝剑和瓷器,都在源源不断地赚钱。安乐坞那点钱,可养不活大灾之年的十万百姓。
别说安乐坞了,就是荆州,忽然多了十万难民,太守大人也难以保证他们安然过冬。”
轩辕子薇急了,低声道:“别胡说了,谦逊一点……”
司金校尉孟川,也提醒谢正阳:“谢公子,太守面前,不可放肆。”
太守哼了一声,站起来说道:
“谢正阳素来狂妄,昨夜里才到荆州,便题诗一首——桃源小舟顺江流,流到荆襄抱月楼。谢郎不敢留诗句,恐压江南十七州!这首诗,是你写的吧?”
谢正阳一呆。
原来太守大人也逛青楼,是同道之人,要不,怎么知道自己写的诗?
轩辕子薇也是一呆。
这首诗,是谢正阳写的吗?自己怎么不知道?
还有,谢正阳是不是疯了,如此狂妄,恐压江南十七州?
这尼玛要得罪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