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阳叹气:“你们都起来吧,我不是什么谢四爷,不必跪拜。”
那三个女子坚持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为了活下去,她们卑微到了尘土里。
“你们放心,我说话算数,一定让你们活下去。”
谢正阳看着眼前的三个女子:“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媳妇,十八九岁,开口道:“我叫苗大姑,她们俩都姓夏,这个叫夏小红,这个叫夏小玉。”
“原来你叫小玉。”
谢正阳这才知道,那天在强盗窝里,陪着自己睡了一夜的姑娘叫什么。
小玉抬起头:“是的谢大爷,我叫小玉。”
“别叫谢大爷,把我叫老了,叫我谢大哥吧。”
谢正阳摇摇头,又问:“你们回去以后,是不是家人……不要你们了?”
小玉哭了起来,双肩耸动:
“我爹妈说,我被强盗抢了去,丢了祖宗的脸,让我去死。”
苗大姑也哭了:“我男人也是这样,逼着我去死。我知道活不下去了,就带着小红小玉,来投奔谢公子。”
一边的梅照影一声叹息,低声说道:
“你们被强盗抢走,也不能怪你们呀。刀剑相逼,弱女子有什么办法?”
“梅姑娘说的对。”
谢正阳点点头:“真正该死的,是夏家庄的男人们。他们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和妻子,致使妻子和女儿被强盗抢走,现在,却又逼着妻子女儿去死,禽兽不如!”
梅照影说道:“谢公子,这三个女子,实在可怜,就让她们在这里干活吧。我在这里,也能照应她们。”
谢正阳想了想:“那就让她们呆在榨油厂吧,过几天,我再安排。”
其实,谢正阳想把苗大姑三人,送去二龙山。
二龙山搞开发建设,正是用人之际。
梅夏氏笑道:“谢公子,我们可以把这三个姑娘,带回去一起住。每天来干活,也刚好一路。”
谢正阳点点头,取出一两多碎银子,交给梅夏氏:
“明天上午,梅大嫂给她们三个,都买一身衣服,买一双鞋子吧。”
苗大姑三人,衣服都破破烂烂,几乎没法遮羞了。
梅夏氏接过钱,笑道:“这么多钱,买衣服鞋子,用不完的。”
“那你和梅姑娘,也一人做一身衣服吧。”
“不,我们已经花了谢公子许多钱了。”梅夏氏急忙谢绝。
“随便吧,我送小玉她们进城吧,免得守城兵卒难为她们。”
谢正阳招呼夏小玉等人。
县城大门,有兵卒站岗,对于陌生人,都会盘查。
梅夏氏和梅照影,招呼夏小玉三人跟上。
城门还没关,但是盘查严格。
谢正阳上前,抱拳道:“几位兄弟,这三个女子,是我的朋友,来榨油厂做工的。以后早晚进城出城,关照一下吧。”
“谢公子,既然是你的朋友,就放心吧,我们会关照的。”
守城兵卒,都是东郭连江的手下,跟谢正阳很熟了。
“多谢,改天请兄弟们喝酒。”
谢正阳道谢,带着大家进了城,前往烟花巷,来到了梅夏氏母女俩借住的小驿馆。
“谢公子,你稍坐,我给你倒杯茶。”
梅照影张罗着,去找驿馆掌柜借茶。
梅夏氏笑道:“我还想着,等结算了工钱,请谢公子吃个饭,喝杯酒,表示一下感谢。”
“不用破费了梅大嫂。”
谢正阳喝了一口茶,起身告辞。
梅夏氏送到门外,低声说道:
“谢公子,这三个女子都还算标致。你既然收留了她们,将来以后,将她们收为小妾,也是可以的。”
谢正阳脑子一抽,笑道:“梅大嫂,我也收留了你,难道,也要把你收为小妾?”
梅夏氏脸色一红,结结巴巴:
“谢公子……我三十三岁了,人老珠黄,不堪侍奉公子。”
那一瞬间,梅夏氏的扭捏娇羞,竟然和十八岁的小姑娘一般!
“梅大嫂,我开玩笑的,你别在意。”
谢正阳也意识到这玩笑有点过了,摆手告辞。
梅夏氏揉了揉脸,看着谢正阳的背影,在风中凌乱。
其实,三十三岁,似乎也不是很老啊。
谢正阳回到后街寓所,大约晚九点。
荞花打来热水,给谢正阳洗澡,然后一起休息。
上了床,两人点着灯聊天。
“谢大哥,你已经教我做了八个菜了。”荞花掰着手指,靠坐在谢正阳的怀里,仰脸问道:
“雪儿姐姐说,有厉害的厨娘,能做一百多个菜。你说,世上有这么多菜吗?”
“我以后再慢慢教你做菜,让你也能做一百多个菜。”
谢正阳的手,在荞花身上探索:“现在,我先教你一些别的东西……”
“那你吹灯啊。”荞花勾住了谢正阳的脖子。
“吹了灯,怕你学不会……”
“我才不学。”
荞花咯咯地笑,扯过床单,盖住了自己和谢正阳。
“大热天的,盖床单干什么?不利索。”
谢正阳却又扯开了床单,附耳坏笑:“别怕,没人看见的……”
“可是,被你看见了。”
“你也看见了我,不吃亏啊。”
两人进入正题,如鱼得水。
情浓之时,难分难解,院门外,却忽然传来敲门声。
荞花吓一跳,低声说道:“谢大哥,有人敲门,你出去……看看吧。”
“不用出去,不管他……”
谢正阳很恼火。
什么人啊,在这时候来打扰,真不懂事!
砰砰砰!
外面的敲门声愈发急促,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谢公子,你在家里吗?我母亲出了事,求你救命!”
梅照影?
谢正阳听出声音,不由得一惊。
东厢房里,凌雪寒提剑而出,在院门后面喝道:“是何人,半夜三更,在这里大呼小叫?”
梅照影在门外叫道:“这是谢正阳谢公子的住宅吗?我叫梅照影,是城外榨油厂的,特来求谢公子救命,我母亲,被几个纨绔醉汉掳走了……”
我擦,梅夏氏被人抢走了?
谢正阳更是吃惊,丢了荞花,随便擦了擦身子,朗声说道:
“雪儿,那是我朋友。你回屋吧,我……起来了!”
凌雪寒犹豫片刻,回了东厢房。
谢正阳胡乱穿好衣服,开了院门:“梅姑娘,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掳走了你母亲?”
门外,梅照影惊慌失措,身边是瑟瑟发抖的苗大姑。
“谢公子,救命啊。”梅照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谢正阳的腿:
“我母亲带着苗大姑,去布庄买麻布,谁知道,被几个纨绔子弟看见,将我母亲掳掠,去了春风楼!”
苗大姑连连点头:“是的谢公子,我拼命挣脱,回来通知梅姑娘的。”
就在先前,梅夏氏看苗大姑三人都只有一身破烂衣服,无法遮羞,便决定连晚去布庄买布,给苗大姑三人做衣服。
烟花巷里,就有两家布庄。
没想到,在布庄门前,遇见了几个醉酒的纨绔子弟。
那几个纨绔无赖,看见梅夏氏和苗大姑都有几分姿色,便无法无天起来,将她们俩强行带去春风楼。
苗大姑是种田的,有把力气,拼死挣扎跑回了驿馆。
梅夏氏很不幸,被拖进了春风楼!
春风楼,也是桃源县最大的勾栏瓦舍。
“强抢民女?简直无法无天!”
谢正阳扶起梅照影:“你和苗大姑去县衙,通报东郭连江,我先去春风楼。你放心,你母亲不会有事的!”
梅照影点头,拉着苗大姑就走。
“荞花,你关好院门,我出去一下。”
谢正阳转身取了宝剑,直奔春风楼。
这时候的烟花巷,正热闹。
十几家勾栏瓦舍,分布在烟花巷两边。
小姐姐们花枝招展,在门前揽客。
谢正阳大步流星,冲到春风楼前,挥手拨开门前揽客的小姐姐,闯进了院子里,喝道:“春风楼老板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