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洞深处的石阶泛着青苔,老烟杆的魂火突然在拐角处剧烈震颤,杖头银铃发出 \"叮叮 —— 咚咚\" 的乱响。张云生刚握紧七星剑,洞顶突然垂下数百条金红色丝线,每条丝线上都缠着拇指大的金蚕,蚕身刻着苗疆特有的蛊纹。
\"是金蚕噬心蛊!\" 苏婉儿的银饰碎片在颈间发烫,她突然抓住老烟杆的赶尸杖,\"阿爹,这些金蚕的尾纹和我娘的苗银手镯一样,是苗寨圣女的本命蛊!\"
阴影里走出个戴银角冠的苗女,腰间挂着十二只青铜蛊盒,每只盒盖上都刻着半枚银铃 —— 正是苏婉儿母亲当年传给弟子的信物。她的眼睛泛着金红,盯着老烟杆的魂火:\"老烟杆,你还有脸回苗寨?\"
老烟杆的魂火剧烈晃动,断指虚影在石墙上投出颤抖的影子:\"阿月,你是阿秀的关门弟子......\" 他的声音哽咽,\"二十年前黑煞教血洗苗寨时,你才六岁......\"
\"住口!\" 苗女甩出三只金蚕,蚕口喷出的不是毒雾,而是混着银铃碎响的尸油,\"长老说你投靠黑煞教,用断指血炼赤焰飞僵!你女儿的银铃,分明是从师娘尸身上扒下来的!\"
苏婉儿突然想起母亲笔记里的《蛊虫图鉴》,苗银碎片在掌心拼出 \"金蚕认主\" 的图案:\"姐姐,我是秀兰!师娘的银铃在我颈间,这是她当年给弟子的信物!\" 她扯开项圈,半枚银铃在幽暗中与苗女的蛊盒共鸣。
苗女的瞳孔骤缩,金蚕突然停止攻击,绕着苏婉儿的银丝飞舞:\"你... 你耳后的银铃纹...\" 她的青铜蛊盒发出清鸣,\"师娘临终前说过,若银铃纹出现在湘西,必是她的血脉传人......\"
老烟杆的魂火趁机飘近,断指处的银铃纹与苗女的银角冠重合:\"阿月,当年黑煞教伪装成赶尸匠,是我亲手砍断自己手指引开追兵,你师父为了护着秀兰和木令残片......\" 他的魂火突然透明,\"她坠崖前把你托付给苗寨长老,说金蚕蛊要等秀兰长大才能认主......\"
苗女 —— 阿月的金蚕突然落地,化作金粉显形出二十年前的场景:暴雨中的落星坡,师娘将半枚银铃塞进年幼的阿月手中,身后是举着赤焰刀的黑煞教教徒。苏婉儿的泪水滴落,发现场景里的师娘,颈间正是自己现在戴着的项圈。
\"原来... 长老被骗了...\" 阿月的银角冠发出哀鸣,\"二十年来,苗寨一直在追捕你,说你是血洗寨子的凶手......\" 她突然抓住苏婉儿的手,\"妹妹,师娘的尸身......\"
\"在赤焰飞僵的命核里。\" 苏婉儿握紧对方的青铜蛊盒,\"我们在丹霞山、秦岭、长江找到了四方镇邪令,现在只差中央土令,就在这尸洞深处的黄泉眼。\"
老烟杆的魂火飘向洞壁的苗文刻痕,断指虚影抚过 \"黄泉眼?苗寨禁地\" 的字样:\"阿月,当年我带着秀兰逃亡时,黑煞教在苗寨埋了七十二具镇尸棺,每具都刻着你的金蚕蛊纹......\"
阿月突然掀开蛊盒,十二只金蚕飞出,在洞壁显形出祭坛方位:\"中央土令在黄泉眼的祭坛,由黑煞教三大护法看守,他们的心脏被炼成了金蚕蛊巢。\" 她指向苏婉儿的银饰,\"师娘的银铃能破蛊巢,而我的金蚕......\"
\"能吞噬赤焰的生魂翅膀。\" 史密斯的十字架突然发出蜂鸣,\"教廷的《东方蛊术纪要》提到,金蚕噬心蛊是赤焰飞僵的天敌。\"
洞深处突然传来铁链崩断声,三只背生金翅的僵尸破墙而出,胸口嵌着的饕餮纹里,正爬着阿月描述的金蚕蛊巢。苏婉儿的银饰碎片突然发烫,发现僵尸后颈刻着 \"老烟杆\" 三字 —— 正是当年苗寨失踪的长老。
\"天枢?引蚕!\"
阿月甩出十二只金蚕,蛊虫在苏婉儿的银饰光芒中化作金箭,直射僵尸心口的蛊巢。老烟杆的魂火趁机缠住僵尸关节,赶尸派的镇魂调混着金蚕的振翅声,竟在尸体内形成音波共振。
\"小心!他们的命核在丹田!\" 张云生的七星剑斩向僵尸下盘,剑穗银铃与老烟杆的引魂铃共振,\"阿月姐姐,金蚕蛊专攻心脏,我来破丹田的逆生阵!\"
阿月的金蚕突然合体,化作拳头大的金蚕王,蚕身刻着完整的苗寨银铃纹:\"秀兰,用你的血激活师娘的银铃!金蚕王需要圣女血脉才能吞噬赤焰!\"
苏婉儿咬牙划破指尖,血珠滴在银饰上,项圈突然发出强光,与金蚕王形成共鸣。三只僵尸的蛊巢应声崩解,露出里面刻着黑煞教教主生辰八字的骨片。李二狗的摸金符趁机炸开地面,露出通向祭坛的螺旋梯。
\"阿月姐姐,你为什么会在这?\" 苏婉儿扶着虚弱的阿月,发现她的银角冠有三道裂痕,正是当年黑煞教刀伤所致。
阿月苦笑道:\"苗寨长老派我来阻止赤焰飞僵,却不知真正的凶手是黑煞教。\" 她指向螺旋梯深处,\"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里,泡着师娘的生魂,还有......\"
\"还有陈铁山的断指骨殖。\" 老烟杆的魂火突然凝出实体手臂,\"贤侄,当年我没砍死这狗东西,现在该做个了断了。\"
史密斯的手电筒光柱扫过祭坛方向,照见青铜鼎上方漂浮的赤焰飞僵完全体,翅膀由九百九十九条生魂组成,每条生魂都系着苗寨银铃的碎光:\"教廷的占星师说,这是赤焰的最终形态,需要五方令同时攻击五个命门。\"
阿月突然将十二只金蚕塞进苏婉儿手中,银角冠在她头顶发出最后的清鸣:\"妹妹,金蚕认主了。\" 她的身体开始透明,\"二十年前师娘用命护着你,现在轮到我用金蚕蛊为她开路......\"
\"阿月!\" 苏婉儿抓住对方的手,却发现她的身体已化作金粉,\"长老说的没错,师娘的弟子,从来都是最勇敢的......\"
老烟杆的魂火飘向金粉,断指处的银铃纹与阿月的银角冠碎片重合:\"阿月,你放心,我们会带师娘回家。\" 他突然转向张云生,\"贤侄,用五方令摆阵,金蚕蛊能帮我们锁定赤焰的命门。\"
张云生点头,将五方令残片按在螺旋梯的五行方位,七星剑爆发出北斗七星的光芒。苏婉儿释放金蚕王,十二只金蚕化作金箭,分别射向赤焰翅膀的十二个命门。史密斯的圣光弹同时炸向祭坛四角,竟在鼎中显形出师娘的生魂虚影。
\"秀兰,云生......\" 虚影的指尖点向中央土令的位置,\"五令归位时,用你的血激活中央土令......\"
话未说完,赤焰飞僵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生魂翅膀扫过祭坛,将中央土令残片卷入鼎中。苏婉儿突然想起阿月的金蚕蛊纹,将银饰碎片按在鼎沿,苗银与土令残片共鸣,竟在鼎中形成漩涡,吸住赤焰的翅膀。
\"天璇?归位!\"
张云生的剑诀落下,五方令残片发出五色光芒,与金蚕王、银饰、十字架、摸金符形成六芒星共振。赤焰飞僵的翅膀开始崩解,露出里面被囚禁的师娘生魂和紫霄真人魂火,两团魂火在银铃光芒中缓缓融合。
\"师傅!师娘!\" 张云生趁机接住魂火,发现它们已凝成银铃与桃木剑的形状,\"老烟杆师伯,中央土令......\"
老烟杆的魂火飘向青铜鼎,断指处的银铃纹与中央土令残片重合:\"贤侄,阿秀的生魂在等秀兰的血。\" 他的声音突然坚定,\"当年我没护住她,现在该由我们的孩子完成遗志了。\"
苏婉儿擦干眼泪,将银饰碎片与中央土令残片相扣,咬破舌尖滴下血珠。土令突然发出土黄色光芒,与其他四令共鸣,竟在祭坛显形出完整的五方镇邪令。赤焰飞僵发出最后的尖啸,生魂翅膀全部崩解,露出背后的黄泉之门。
\"史密斯先生,李小哥,\" 张云生望向黄泉之门,\"该封印黄泉了。\"
史密斯检查着最后的圣光弹,十字架上的银铃图案在鼎中反光:\"教廷会记住这一天,东方的苗疆蛊女,用生命为圣光指明了方向。\"
李二狗的摸金符在祭坛划出八卦轨迹,露出黄泉之门的封印节点:\"爷爷我看见门后有陈铁山的尸体,他胸口嵌着中央土令的另一半!\"
众人站在祭坛中央,五方令的光芒照亮了黄泉之门,也照亮了阿月留下的金蚕蛊纹。苏婉儿摸着颈间的银铃,想起阿月临终前的金粉,知道苗疆蛊女的仇恨与宽恕,都化作了封印黄泉的力量。
\"叮 —— 叮 ——\"
银铃铛的响声混着金蚕的振翅声、十字架的银响、七星剑的清鸣,在尸洞深处回荡。这不是仇恨的延续,而是宽恕的新生。张云生知道,阿月的金蚕噬心,噬的是赤焰的邪祟,护的是苗寨的传承,而他们,带着苗疆圣女的遗志,即将完成五方镇邪令的最终归位。
\"走,\" 苏婉儿握紧中央土令,\"阿月姐姐用生命为我们铺路,我们不能辜负她的金蚕蛊。\"
史密斯点头,十字架在黄泉之门的光芒中焕然一新:\"或许,这就是东方的宽恕之道 —— 用仇恨喂养的金蚕,最终吞噬了仇恨本身。\"
老烟杆的魂火飘向黄泉之门,断指处的银铃纹与门扉上的苗文重合:\"阿秀,我们来了。这次,不会再让你和紫霄分开。\"
众人踏上祭坛,五方镇邪令的光芒映照着他们的身影,银铃铛的响声越来越清越,仿佛在诉说苗疆蛊女的悲壮,诉说赶尸派的传承,诉说天师府的信念。张云生知道,前方的黄泉之门必有终极之战,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的手中,有了苗疆圣女的金蚕,有了五方镇邪令的力量,有了伙伴们的信念。
\"叮 —— 叮 ——\"
银铃铛的响声越来越坚定,如同战鼓,敲响了五方镇邪令归位的终章。在这苗疆蛊女用生命照亮的祭坛前,一段关于仇恨、宽恕、传承的传奇,正迎来最神圣的封印时刻,而黑煞教的邪祟,终将在金蚕噬心的光芒下,彻底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