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的铜鹤香炉吐着青白烟雾,将蟠龙柱上的太武帝浮雕,熏成雾中虚影。胡太后的鎏金步辇踞于龙阶之上,怀中幼帝元钊的冕旒垂落,恰好遮住龙椅扶手上的“胡汉共荣”暗纹——那是太武帝亲刻的护民图腾,此刻正被她的凤袍拖曳,染成血色。
“宇文渊,你擅闯金銮,可知殿前三百铜灯,皆浸过柔然狼血?”她的声音混着殿角滴漏,每字都像淬毒的针,“若再往前半步,便是万箭穿心之局。”
寒铁戟的戟风忽然扫过殿中“品”字灯阵,宇文渊的玄甲在灯影里碎成千万片,却又在“护民”古篆的金光中,重组成太武帝的戎装剪影:“太后可记得,这龙椅的扶手上,刻着‘胡汉同根’?”他的戟尖轻点地面,三百铜灯应声转向,将胡太后的凤冠阴影,投在“共主”浮雕的断首处,“孝明帝的遗诏,怕要比您的狼血灯,更亮些。”
幼帝忽然啼哭,冕旒间露出的眼瞳,竟与孝明帝幼时画像分毫不差——宇文渊的瞳孔骤缩,想起韩擒虎所言“元钊乃孝明帝庶子,胡氏杀其生母,强抱为傀儡”。他的璇玑锦囊突然发烫,孝明帝的半枚苍鳞佩,正与殿柱上的“护民”砖纹共振。
“遗诏?”胡太后忽然尖笑,凤袍袖口滑出染血的“武泰令”,“显阳殿的火,早该焚了那些伪诏——”
“伪诏?”崔秀宁的月白衣影忽然从龙椅后转出,手中托着从显阳殿抢出的青铜烛台,第三层暗格里,孝明帝的血诏正泛着冷光,“太后可敢看看,这诏书上的‘皇帝印’,是用您鸩杀先帝的鹤顶红所拓?”
殿内忽然传来机括轻响,陆灵珊的惊鸿剑已抵住殿顶“血河弩”的枢纽,剑穗上的断发,正缠着弩机的齿轮:“三百羽林死士的靴底,可是都刻着‘凤血’暗纹?”她的杏眼扫过廊柱阴影,“可惜在太武帝的‘护民’砖下,任何毒计都藏不住。”
宇文渊的戟尖挑起血诏,黄绫上的血字在铜灯光中显形:“朕子元诩,非胡氏所出,实乃柔然公主遗孤……宇文爱卿可废昏后,另立新君,护胡汉百姓永享太平。”诏尾的皇帝印,竟与宇文渊戟身的“共主”刻痕,严丝合缝。
胡太后的凤冠剧烈颤动,狼首碎骨“当啷”落地,露出暗藏的“血河咒”符文——那是她用孝明帝生母的头骨磨成的毒咒。她忽然推开幼帝,三十六枚“凤血镖”自袖中激射,却在寒铁戟的护民光盾前,纷纷折向龙椅上的“胡汉共荣”纹。
“你以为朕不知?”宇文渊的声音混着太武帝陵寝的钟鸣,“孝明帝临终前,早已将身世密诏,刻入太阿剑的剑鞘。”他忽然望向幼帝,见其颈间戴着与陆灵珊相同的苍鳞佩,“元钊皇子,该由胡汉共主之位,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幼帝的啼哭忽然止息,伸手抓住宇文渊的戟穗,掌心竟有与孝明帝相同的“护民”朱砂痣。胡太后的脸骤然铁青,殿内三千死士的刀,此刻竟齐齐指向她——原来崔秀宁早用梧桐苑密讯,将死士化为双面细作,刀鞘内侧的“寒梧”纹,在血诏光芒中,亮如白昼。
“太后,”崔秀宁的梧桐佩忽然发出清越共鸣,“太武帝留下的‘护民砖’,每一块都刻着天下百姓的名字。”她忽然取出“梧桐苑”真档,“这是孝明帝亲批的细作名录,第一位,便是您身边的‘凤血卫统领’。”
殿角的阴影里,韩擒虎的血煞刀忽然出鞘,刀身的“止戈”纹,与寒铁戟的“护民”,在太极殿的穹顶,投下胡汉双绝的光影。胡太后踉跄后退,撞在龙椅上,终于看见扶手上的“胡汉共荣”纹,此刻正与宇文渊的戟穗,织成护民的天罗地网。
“宇文渊,”她忽然惨笑,“你以为废了我,就能坐稳共主之位?柔然的狼骑,早已在河阴渡——”
“河阴渡?”宇文渊的戟尖骤然指向殿外,那里传来冯妙晴的草原铁骑嘶鸣,“太武帝与柔然可汗的‘白登之盟’,早就在河阴渡种下胡汉共荣的种子。”他忽然将血诏递给幼帝,“元钊皇子,可愿接过这护民的戟,让胡汉百姓,不再因权术流血?”
幼帝的小手刚触到血诏,太极殿的铜灯忽然齐明,将“胡汉共荣”的浮雕,照得如同现世。胡太后的凤袍终于落地,露出内里的“血河”刺青,与太武帝的“护民”砖纹,形成永不愈合的伤口。
是日,太极殿的龙椅上,幼帝元钊的冕旒第一次扬起,露出与孝明帝相似的眉眼。宇文渊的寒铁戟,此刻横在龙阶之下,戟身的血诏倒影,与幼帝掌心的朱砂痣,共同映出太武帝的遗志——护民者,非一家一姓之私,乃天下百姓之公。
殿外的喊杀声渐歇,冯妙晴的铁骑已踏碎“血河阵”,寒梧盟的杏黄旗,正顺着太极殿的飞檐,将“武泰”的阴云,撕成护民的碎片。宇文渊望着胡太后被押解的身影,忽然明白,这场君臣对峙,对峙的从来不是皇位,而是护民之道的正邪——当血诏的光芒照亮太极殿,任何割裂胡汉的权术,都将在护民的戟风里,碎成历史的尘埃。
太极殿的铜鹤香炉,此刻飘出的不再是狼血的腥气,而是塞北苍狼与江南惊鸿共舞的清香。幼帝的小手,轻轻抚过寒铁戟的“胡汉一统”古篆,宇文渊忽然轻笑,知道护民的长歌,终将在这龙椅之上,在胡汉百姓的心中,永远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