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颜找到医院,推开病房门。
宋云禾正半躺在病床上,对着窗外发呆。
“你倒好,闯出了祸事就知道躲在医院里,让别人在外面替你装孙子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奔波。”
“宋云禾,你真是自私到极点,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你这种货色!”
“现在给我滚下来,跟着一起去周家赔罪!”
宋云禾没动,“赔罪?我有什么罪?我做了什么?”
宋云禾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对周炔做手脚的人不是我,宋云颜也是自愿喝的那杯加料的酒,料也不是我找的,宴会是颜姐主办的,不是挂的闫家的名义吗?”
“和宋家、和我有什么关系?”
宋云颜怒极反笑。
“你真行,好样的,我在港城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几个比你更贱的女表子!你当我走到今天是靠运气吗!”
“颜姐说什么我听不懂,医生说我严重的脑震荡,需要静养,我额头缝了六针,我还没找砸我的人算账!”
宋云禾淡淡看向宋云颜,从这女人打她那一巴掌开始,她就不可能再有任何让步。
宋云颜想推她出来当替死鬼,没那么容易。
“颜姐的膝盖可真软,周家还没发话呢,你就恨不得拖着宋家上去磕头认错。”
宋云颜简直要气疯了,她觉得宋云禾已经疯了!
“闭上你的臭嘴!你可真有胆子,你还想找人家算账?”
宋云禾抬手摸了下缠着纱布的额头,那脸她到医院,血流了大半张脸。
桑琳琅这种人竟然敢对她动手!
第一次见面,周家的家宴,桑琳琅只是个偶然间出现的土鸡,还以为自己是能飞上枝头的凤凰,如果不是她走了狗屎运,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她宋云禾产生任何交集。
第二次见面,是在累世中医名家的后院,她缠着周炔,像个得势的小人,身上虽然穿着名贵的衣服,却仍然掩不住身上的小家子气,想模仿帝都千金的做派又学得不像。
第三次见面,是周家的春节聚会,她竟然厚着脸皮又来了!
周家说她是恩人,她就真的敢以恩人自居了,竟然还顶着这个名头到处露脸,宋云禾觉得她真的要给点下马威了。
但没想到周炔竟然会那么偏护她,为了她对着自己的堂兄弟下了重手。
宋云禾被震到了,回到家又涌出一股不忿。
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嫉妒。
她只觉得周炔把真情浪费在这种内涵肤浅、家世单薄的桑琳琅身上不值得!
桑琳琅完全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傻子。
她不过是有点钱,就算是回到她那个十八线小城市能有些地位,等以后她结婚生子就知道天真单纯就是灾难,她过不好自己的日子,人生只会越来越糟糕。
可是等到她们的第四见面,宋云禾毫无预料是在如此场合,而且刚一照面桑琳琅就对她下狠手!
这一下她会记一辈子!
宋云颜看到宋云禾脸上露出来的不甘心格外来气,都到了现在还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人家敢砸你就没带怕的!你想怎样?说来让我见识见识……”
“我的验伤报告都出来了,我会向桑琳琅索赔!”
宋云颜已经确定宋云禾不仅被砸破了脑袋,而且还被砸傻了。
“索赔?”宋云颜冷笑,“你凭什么?你说你这是被人砸的?被谁砸的?你是有人证?还是有物证?”
宋云禾突然怔愣住,她动了动嘴巴,她想说周星辰可以帮她证明,但别说她被砸的时候周星辰并没有亲眼看到,就算是看到了,周星辰毕竟是周家人。
她真的敢为了朋友背离自己的家族吗?
尤其是周星辰除了送自己来医院那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既然你还想拿乔,我也不勉强你,不过……”
宋云颜看着宋云禾充满轻蔑。
“你真以为往上爬是靠着投机倒把,是靠着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小聪明算计?”
“你想坐高位,你是要担得起责,扛得起事,那块石头落下来,你是不能躲的!”
“蠢货!”
宋云颜觉得宋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娇养出来的孩子只想掐尖占便宜,花架子摆那么好看有个屁用!
和这种人说话也是浪费时间!
宋云颜去找了其他姐妹,终于辗转了好几层关系联系到了姜长缨。
宋云颜姿态拉得很低,但为的并不是宋家,她以后是要继续在闫家下面讨生活的。
“……没想到现在的孩子这么偏激,我只是个隔了好几层的堂姐,表面喊的亲热,实际上各有各的算盘,我管不住也管不着,她们各自爸妈都心疼得紧,那些还都是我的长辈,我有什么资格说话呢。”
“不管怎么说,这次主要都是我没看管到位,我肯定要全力负责弥补的,不知道周少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我这边备了不少药材,姜总看看有没有瞧得上的。”
姜长缨先是看了好友一眼,随后轻笑着摆手。
“我家这个看着没脾气,但其实我和他爸都有点怵他,孩子就是父母的债,我也不能替他做主。”
“琳琅这次被吓到了,行为激动了点,云禾的伤势怎么说?”姜长缨语气关心。
“她自己不小心,磕到了桌角,而且是谁给她的资格闯贵客的房间,太无礼了。”
姜长缨颔首,“周炔这几天确实不在,琳琅身体不好,情绪每次波动过大都要生病,他带着人去求医了,等什么时候空了,再说其他。”
宋云颜连连点头,不论真假,就算是托词,她不仅要千恩万谢的应下来,事后还要重礼答谢这次愿意给她牵桥搭线的人。
宋云颜忙活了好几天还是没有个结果,这股憋闷她当然不会忍着,回到宋家开始折腾所有人。
她的损失和她的精力,以及还要继续打听周炔的行踪,还在港城找了几位很有名气的中医,其中的一位中医的同门师兄也是帝都的,目前被谢家请去了。
谢家,静室。
一个房间里坐着三个病号。
谢鹤岚扎腿,桑琳琅扎脑袋,周炔扎手。
桑琳琅的相对简单,她顶着几根针看着那小孩又把周炔的手给扎穿了。
安家宝也很感兴趣的看了几眼,然后就拉着桑琳琅吃东西。
“让家里厨师做的羊肉馅烧饼,你试试和你们老家的味道比怎么样?”
桑琳琅头上的针被拔掉才能吃东西,她的小半块捏在手里还没尝出个味道,安家宝盘子里的几块已经全没了。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看过来。
“嫂子胃口真好。”
周炔语气饱含欣赏期待,如果桑琳琅也能这么吃饭就好了。
桑琳琅捏着饼瞪他,“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周炔闭嘴装哑巴。
谢鹤岚开口解围。
“弟妹这样挺好,吃饭慢条斯理,少食多餐,健康。”
安家宝冲着他翻白眼。
“你直接说我能吃好了?我又不是要吃龙胆凤髓,吃你家一点羊肉可急死你了!如果连自己媳妇都养不起,要你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