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凛臣看向手中的信件。
一字一句全是对时凛臣的叮嘱。
末尾还有一句:
姐姐错了,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岁昭,都心中有愧。
凛臣,我知你心中对于两年失明心怀芥蒂,但心也要明,江映实非适合你之人。姐姐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以免未来后悔。
时凛臣轻轻抚摸信,眼神中满是不解。
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劝他放弃江映,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只有江映陪在他的身边。
一定是江岁昭说了些什么,时凛臣这样想着。
可是时倩君的那句有愧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江岁昭带着那封信去看望了生病的时老爷子。
时老爷子放下信,摘下眼睛,看着江岁昭深深叹了口气。
“爷爷,倩君姐不愿意看到您这样的。您一定保重身体。”
“好孩子。”
时老爷子拉住江岁昭手迟迟不放下,眼里的神色江岁昭有些看不明白。
“怎么了爷爷?”
时老爷子有些走神,松开江岁昭的手,靠在床头上,摆了摆手。“这段日子,你辛苦了。”
“都是岁昭应该做的。”
江岁昭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爷爷,有件事我对不起你。”
“我还是想要离婚。”
江岁昭忐忑的看着时爷爷脸色,并没有预想中的怒火或者挽留。
“苦了你了。”
“凛臣做的一些事情我也清楚,既然决定好了,就离吧。”
江岁昭不是没有提过离婚,但是每次老爷子都要推三阻四,一劝再劝。
如今看了一封信,倒是痛痛快快的同意了?
江岁昭心中疑惑十分。
“孩子,苦了你了。该有的补偿爷爷不会少,需要帮助就给爷爷打电话。”
“谢谢爷爷,补偿就算……”
江岁昭话没说完,时老爷子伸手阻止江岁昭说下去。
“于情于理,这都是你该得的。”
时老爷子说完,猛地开始咳嗽。
江岁昭急忙拍打时老爷子的背部,家庭医生也走了进来。
“时夫人,老爷子需要休息,您们改日再聊吧。”
“爷爷,我先走了,你注意休息。”
时老爷子的脸色苍白,虚弱地点点头。
江岁昭站在走廊处的窗户前愣神,刚才她匆匆一瞥,看见信上写了她的名字。
什么事情能牵扯到她呢?
高跟鞋的声音出现在江岁昭身后。
“岁昭,人都走光了,你站在这里干嘛?”
来人正是燕嘉。
“想点事情。都弄好了?”
“我的效率你还不放心?我可不是梁婳。”
“让梁婳听到,又要闹翻天了。”
燕嘉将包里的文件拿出来,“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法庭见了。”
江岁昭的眼神里浮现出担忧,燕嘉握住江岁昭的肩膀。
“放心,有我在,就没有打不赢的官司。”
燕嘉看向江岁昭的肚子,眼神中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燕嘉伸出食指,好奇地戳了戳了江岁昭的肚子。
江岁昭无奈地打开燕嘉的手,语气带上一丝宠溺。
“这又不是玩具。”
“到时候你也可以投奔我,我养你们啊。但是说话,我不当二干妈。”
“幼稚。”江岁昭笑着说。
燕嘉陪着江岁昭去到书房,时凛臣已经等在那里。
看见江岁昭拿着文件进门,心中有种莫名的烦躁。
“什么事?”
江岁昭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时凛臣。
“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时凛臣匆匆看了两眼,面前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书,江岁昭已经签上了名字。
江岁昭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时凛臣面前。
“之前说好的,一千万。”
时凛臣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江岁昭预判到要说什么。
“协议的时间到今天不多不少三个月。”
时凛臣舔了舔侧牙,身体往回靠在座椅上,眼神不悦。
“算得挺清楚。”
江岁昭回之一笑,“至于夫妻共同财产,我净身出户,我的工作室也是自己挣的钱,和时家无关。”
时凛臣放下合同,拿出一只雪茄。
江岁昭轻皱眉,身体往后靠了靠。
时凛臣也看见江岁昭的动作,雪茄夹在手里迟迟没有点燃。
“做这些准备,又是为了装你的人设。”
“你以为我会留你?”
江岁昭也不恼,只是打开旁边的一支钢笔,打开盖子递给时凛臣。
“那就早签早解放。”
“既然你这么想要我签,我偏不签。”
“没关系,上诉离婚的单子我也准备好了。”燕嘉从江岁昭身后探出头,晃了晃手里的文件。
时凛臣冷笑。
江映敲敲门走进来。
“凛臣,车已经在楼下了。原来是姐姐在这啊,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江映站在时凛臣身边,看见桌上的文件一脸惊讶。
“姐姐又提离婚了?不会是因为我吧,凛臣,我都和你说了,要对姐姐好一点。”
“否则姐姐也不会经常拿离婚来威胁你。”
时凛臣揽过江映的腰,江映扑在时凛臣怀中挣扎。
“凛臣,姐姐还在这呢!你快放开。”
时凛臣看着江岁昭的眼睛,揽着江映的手不断收紧,语气嘲讽。
“想威胁我?那就如你的愿!”
左手拿着钢笔就签下了名字,钢笔被用力随手丢在桌子上,钢笔尖喷出墨水,溅到江岁昭身上。
燕嘉猛地站起,走到江岁昭身边,皱着眉头找纸巾。
江岁昭向燕嘉示意自己没事。
江岁昭深呼一口气,收起文件,接过纸巾擦拭。
“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门口。”
江映眼中的欣喜掩饰不住。
时凛臣揽着江映离开。
“岁昭。”燕嘉担忧。
“没事,签了就好。”江岁昭看着合同,深深呼出一口气。
耽误了许久,江岁昭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时夫人这个名头困了她很久。
现在她终于拿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心中欣喜十分,走出两步就直直倒地。
燕嘉惊慌的去扶江岁昭,拿出手机打电话。
深夜,西山别墅。
时凛臣醉着酒回到家,屋内没有开灯。
时凛臣被台阶绊了一个踉跄。
时凛臣生气的锤向开关,屋内瞬间亮堂起来,时凛臣被光线反射的眯起眼。
等到看清屋内的一切,时凛臣才发现屋内有所不同。
整个家空荡荡的。
江岁昭喜欢在沙发上窝着追剧,经常把平板和书放在茶几上,如今却空空如也。
厨房里她喜欢用的汤盅被丢在垃圾桶里。
时凛臣走上二楼,衣柜里的衣服只剩下时凛臣的西装,原本挂着江岁昭睡衣的地方空落落的。
衣帽间里时凛臣送的礼服和一些新款整齐划一的挂在那里
饰品处除了江岁昭自己买的,也都在原地摆的规规矩矩。
这家里,只要是他送的,江岁昭一件没有带走。
时凛臣坐在客厅里,身子深深陷入在沙发里。
他感觉到有种巨大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门厅传来声音。
时凛臣惊喜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