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抱着酒坛的陈问渠,醉意还未完全消散,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嘟囔道:“奇了怪了,这两小娃娃这等实力,何时跟我陈家扯上关系了。”
刚刚两人确实是真的醉了,不过当白鹭洲神识扫过的时候,两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作为大周天强者,若是被人用神识窥探肉身都毫无察觉的话,那传出去不得招人耻笑。
白鹭洲上前一步,朝着树下的两老头拱手微笑:“两位前辈,抱歉打搅你们的美梦了。”
陈问渠晃了晃晕乎乎的头:“小娃娃,你来我陈府有何贵干?”
白鹭洲从储物戒中拿出一颗前面在桌上顺的寿桃,笑道:“自然是来祝贺前辈七十大寿的。”
“哈哈,那老夫先谢过小友了,只是...老夫没记错的话,我陈家往日好像与二位小友并无往来吧?”
“前辈不知,我与青山在巨木山脉中相识,可谓生死之交。”
“哦?”
陈问渠和陈昭明闻言都不约而同的打量起白鹭洲来,眼眸中思索。
眼前这少年虽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但这脸却生的一脸黢黑,这形象简直是深入人心。
两人同时惊道:“你便是这几日王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黑道湖?”
白鹭洲躬身行礼:“正是晚辈。”
“哈哈哈,好好好,我那孙子也不知在山中得了什么机缘,回来后就闭关突破了夹脊关,出关后就老是跟我念叨在那山脉中遇到个妖孽,还曾多次救他性命,老夫今日也是见到真人了,果然是一表人...”陈问渠抚须大笑,却发现自己没有胡须,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抚了一把。
白鹭洲苦笑,当初真不该变这黑汉的,显眼不说,还老是被人蛐蛐。
“前辈,可不是我救他,我与青山在山脉中都是互帮互助。”
白鹭洲给陈青山的那枚储物戒中曾留有纸条,让他不要将生命之水一事透露给任何人。
因为当时他也无法分辨陈家是什么情况,本来他是不想分陈青山一份的,但其他人都分了对他有些不公平。
鉴于这货平时的为人,虽然大大咧咧,但显然不是小人,权衡后还是给了他。
听这老头刚刚所说,应该是不知道他给过陈青山一立方的生命之水的。
“来来来,怎么也得感谢你对我那孙子的多番照顾,今日就与老夫我好好两杯。”陈问渠拉着白鹭洲就往一旁竹林中的木桌走去。
一来今天是他的寿宴他想喝的尽兴,因为今天喝酒没人会来唠叨他。
二来也是为自己孙子能结识这般天才而感到高兴,这般年纪便有这般修为与实力,在他看来定然是某个超级大宗门的核心弟子。
陈青山若是跟他将关系搞好,往后的陈家或许也能多一条路。
而且由于白鹭洲有云霄给的易容术的原因,他根本看不透白鹭洲的修为,这让白鹭洲在他眼里更加的不可琢磨。
白鹭洲也不推辞,在俩老头的簇拥下坐在了木椅上。
“唉!那个女娃娃过来一起啊!”陈昭明朝着幽璃招手。
幽璃轻叹一声,在白鹭洲身旁坐下。
当然这不代表她要喝酒,只是在那站着有些别扭,所以还是坐在白鹭洲身边吧。
刚想出声说她不饮酒,白鹭洲率先说道:“二位前辈 ,我妹妹她酒量欠佳,从小便不喜欢喝酒,还是我来陪你们吧。”
说罢便转过头对着幽璃眨了眨眼睛。
幽璃若无其事的偏过头去。
“既如此,那我们三人今天可要喝个尽兴!等着,老夫我去拿酒!”
陈问渠不消片刻便抱过来三坛美酒,一打开封盖,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扩散开来,就连飞行在竹林上空的飞鸟也开始盘旋起来。
“老鬼,这几坛斩春愁我刚刚叫你拿一坛出来你都死活不肯,这下全都拿出来,看来小友的脸面还是比我这老头大啊~”陈昭明闻着酒香不忘调侃。
陈问渠笑骂道:“去去去,老白毛你在我这有个屁的面子。”
白鹭洲拉长了人中,强忍笑意。
这两老头还挺好玩的,虽然吵个不停,但看得出感情却是不一般。
陈昭明也不生气,这老鬼的话他完全没放在心上,脸上依旧一脸笑意:“得,那我今天能喝上这一坛斩春愁,全是沾了小友的光了。”
白鹭洲起身拿起一坛斩春愁给这两老头的碗倒满:“哈哈,那前辈今天可要多喝些,明日我不在,前辈可喝不到了。”
“那是自然,老夫今日定要将这老鬼的三坛斩春愁喝个精光不可!”
“老白毛少吹牛了,不出半个时辰你就得躺下!”
“来比比!”
“来!”
白鹭洲默默地从兜里拿出那颗红彤彤的寿桃塞到幽璃手里,小声道:“喏,无聊就啃这个吧。”
幽璃犹豫了一下接过那颗桃子,小口小口的啃了起来:“哦~”
烈日高悬,竹林中三人推杯换盏,喝的那是一个天昏地暗。
就连天空中盘旋的鸟儿都在空中划出一条歪七扭八的弧线,坠入竹林松软的草地上,醉了。
燃烧的烈日逐渐收敛了威势,火苗越发昏黄,不知不觉三人已然喝到了黄昏。
幽璃就这么一直安静的坐着,看着白鹭洲醉酒状态下胡乱动的身体,不时伸出手护着他,以免他磕着了。
回去不好跟娘娘交代...
“老...老弟啊,今日我们哥俩...真...真是相见恨晚啊,哥哥我...年轻时候走遍这...茫茫大陆,跟不少英雄豪杰都曾...把酒言欢,但还是今天和老弟你喝的...最痛快啊,哈哈哈~嗝~”
陈问渠趴在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的陈昭明身上,红着脸,嘴里含糊不清,但好在还能听明白。
三人喝了半天,竟然都喝的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了。
白鹭洲晃晃悠悠的拿起最后一坛斩春愁,将最后一点酒浆倒入碗中,同样眼神飘忽,含糊道:“哈哈,老哥去过这么多地方,年少时定然也是一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啊,弟弟我有一事情颇为好奇,想请老哥解惑啊!”
“唉!老弟...见外了啊,说什...么请不请的,你但...说无妨,哥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陈问渠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拍着胸脯。
白鹭洲不紧不慢,平静道:“不知老哥二十年前,可曾经去过那渭水河畔?”
唰!
瞬间。
此言一出,场上再无一个醉汉。
方才还醉眼迷离的两双眼睛,此刻都死死的盯着白鹭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