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平
雪似乎要吞噬我的存在,我突然感觉到呼吸急促起来,一种恶心的眩晕,也意识到一种绞痛从心头蔓延,直至没有了感觉,没有了听觉,没有了站立的力量,我顺势倒在冬季荒芜的河滩边上。
冰冷的雪花如一只只超大的飞蛾,有意无意的袭击着我裸露的脸。渐渐的我在无数只白蛾绝情的撞击中失去了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我在这冰天雪地里躺了多久,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把我从昏睡中疼了醒来,我模糊的视线里一只高大的黑狗撕咬我的腿弯,我让这种突然的疼,潜意识的猛然翻起身来,撕咬我的黑狗也让我突然的蹦起,吓的跑远了很多,而且嘴里撕呼呼的嚎叫着,我不知那来的力量,地上摸起一个石头狠狠的砸向跑远的黑狗。
顷刻间,我才感觉钻心的疼,发现刚才被黑狗撕咬破的脚踝处在流血。
我既惊慌,又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感觉迷茫。一条狗撕咬我,是救我,还是灭我,我怎么昏睡在这风雪弥漫的荒野?
我绞尽脑汁的使劲恢复着记忆。还原着我躺在这里前的记忆。
我看见远跑的黑狗,感觉安全了些,再就跌跌撞撞的找了一个水泥墩坐了上去。从包里翻找湿巾,把伤口流血的地方擦拭干净,再从包里的小侧兜里找了一片创可贴,暂时把流血的地方堵了一下。
多年的习惯,我身边总会带一个小挎包,立面充电器,湿巾,零钱,创可贴是必须准备的,特别是带安装师傅干活,几样小的物品经常配备。
坐在水泥墩上,顾不得疼痛,也无视寒风刺骨。我脑际里飞速运转着我怎么躺在这里,躺在这里之前,我干了什么?我好端端的人,怎么跑到这荒郊河滩?
一系列疑问句,在我脑海中寻找答案。从衣兜里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靠近十点一刻了。我解锁了屏幕后的第一视角,发现屏幕里一滴血在恍惚惚的由鲜润而变干,再就是消失无踪。
我突然拍打了一下脑门,早上到这里来的记忆一下恢复了,从早上出门到现在,怎么样估摸,我躺在这冰冷的河边有一个多小时了。
我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再远望雪雾模糊的城市轮廓,一种孤独而迷茫的心境依附在我的意识里,不能说是廖寂的苦衷,至少显得有些无助。
又坐了一会,我吃力的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积雪和粘土,然后调整了一下情绪,还是正确面对发生的一切。
需要默默承受的就不要再指望寻求解决的方式,因为这两天的际遇也算是一种命宿吧,暂且不要告诉任何人。就是告诉别人我的遇见,所有人都会感觉我有些无聊。
我也必须把一种承受蜕变成一种超越的能量。既来之则安之就是我唯一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
在这个信息强大的世界里,既然我的遇见是超自然现象?还是不解世界里的灵异现象?但我要相信自己,相信这些遇见肯定有缘由的。
一个人摇摆在风雪交加的路上,此刻倒是有种特显自由的感觉。还是快速回去,找个地方打一针破抗。被狗咬了会很危险的。
路确实很滑,我在不紧不慢中走出小巷,刚好有辆出租车停着等客,翻起的灯牌告诉我,它是空车。
我也没有急切的要上车,先是给司机挥挥手。这样至少自己不尴尬,万一人家等人呢?
司机立马将车靠过来,我拉开车门,坐在后排上,司机很是礼貌的问我,先生去哪里?
我小声回复道,去找个能打狂犬疫苗的地方。司机回头看看我,“只能去社区医疗服务中心了,那里可以打疫苗,也不是太远”。我点头示意。
司机又问我“不太严重吧,如果严重我带你去市医院”。我压低声音说,没事的,问题不大。
约莫十几分钟,司机带我到五里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我扫完付款后,司机小心翼翼的将我搀扶进了一个不太大的治疗室。然后司机问我需要帮助吗?我微笑着说,谢谢您,不用了,您去忙吧。
治疗室里也没有几个人,一个打吊针的女孩之外,就一个翻手机的护士一样的人。
她将手机装进口袋里,朝我走来,问我怎么了,我说需要打狂犬疫苗,一个小时前让狗咬了,她看了看我的伤口,然后扶我坐在一个治疗床上,再就是给我清洗伤口,贴辅料快,再就是让我先坐着,她喊了一声“杜大夫,有病人”。过了一会,一位高挑的美女大夫从里屋走了出来。也是程序性的问了一些过程,然后吩咐刚才护士让打狂犬疫苗。
又是皮试,又是打针的折腾了半天。然后就是扫码缴费。
忙完这些,我朝门口走去,我刚要推门的时候,进来一个人,我下意识的避让了一下。
“苏老师,您怎么在这里”?我抬头看看,哎,这个人怎么面熟,就是一下想不起来,我抬头面带微笑的答应到,哦,来治疗一下,您可好,就这样不沾左不沾右的寒暄一下。我一直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走出治疗中心,我还是站在路边等车。
过了一会,也不见有出租车路过,我刚要走过马路在小卖部买瓶水喝,突然一辆车子停靠在我面前,落下车窗玻璃的那刻,一个热情的声音喊我,苏老师,您等车吗?我送您一程。我看过去,这不是刚才诊所问过我的人吗,我客气的回复道,没事的,不打扰您了,我等个车。“苏老师不要客气,环环也在车上”,啊!我貌似惊讶的差点喊出来。后排车窗玻璃滑下来的时候,一个可爱熟悉的声音喊我“苏老师”,我朝车里望去,这不是环环吗?我立刻拉开车门,将略带肥胖的身体挤了进去。
看着车里的环环,快一年没有见了,这小女孩明显瘦了很多。环环看见我上车了,开心的问道“苏老师,您怎么不看我来了,几次打您电话不接”我急忙回复道“环环,我那个负号不用了,忘了告诉你了,对不起哈”。其实我是故意换号的,我们做心理咨询的有个规矩,达到治疗效果了就不再联系了。这样彼此都有好处,心理健康治疗和医疗治疗不一样,心理辅导关键就是把握一个点。火候到了基本退出不联系。
“爸,我们今天和苏老师一起吃午饭,我好久没有见苏老师了,想和他聊聊”环环命令式的给开车的她爸爸说道。
“苏老师,环环一直问候您,我也没有顾上联系您,哦,这位是我现在家里人,我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坐在副座说的女人朝我微笑了一下”,也在勉强的红嘴唇中挤出一句特别不自然的话语“苏老师您好”刚才给您治疗,不认识您,哦原来是您地方,穿工作服,戴工作帽,又戴口罩,确实没有认出来,不好意思大夫。
这样的聚集,又是那种安排,我心里又发怵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