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驰的声音。
周滢穗站在病房门口,光明正大地听着墙角。
“我住院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明白,爷,现在的问题是,姜小姐被您骂走了,现在没人照顾您,我只能给您找一个护工了。”
护工......
顾砚深忽然想到了姜逢的话。
“算了,去给我办出院。”
“不行啊爷,你现在还没康复呢,不能出院。”
看着程驰一副老妈子的模样,不耐烦地对他摆了摆手。
“出去出去。”
被下了逐客令,程驰不甘心地嘟囔着:“明明姜小姐自己要来照顾你,你偏偏耍脾气,现在好了,没人照顾,看你怎么办。”
“你自己在那边嘟嘟囔囔什么呢?”
程驰回头,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爷,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就算是您把我开除了,我也要说!”
顾砚深眉头一皱,顿时感觉到不妙。
“你想说什么?”
深深吸了一大口气,程驰一鼓作气:“姜小姐那么好的女人您为什么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呢?在我看来,姜小姐对您是真心的,可您偏偏要将她与陆总捆绑在一起,或许她曾经是喜欢过陆总,但是她现在已经回头了,您喜欢了姜小姐那么多年,怎么临门一脚,您就退缩了呢?”
看到顾砚深冒着火的眸子,程驰转身立即打开了病房的门,但是看到门口站着的女人后,发出了一声惊恐的惨叫声。
“啊~~”
周滢穗不满地推开他。
“我是魔鬼吗?你叫得这么凄惨。”
狠狠地瞪了一眼程驰。
嘴像是被粘上了胶水,现在的程驰,已经不敢再说一句话。
“姐?”
周滢穗掀开了被子,看了看他的腿。
“你怎么......”
“你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
坐在床边,周滢穗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的眼睛。
“说吧,怎么回事?”
“不小心......”
“别和我说什么不小心摔下楼,出了车祸,遇到意外的屁话。”
顾砚深:“......”
她预判了自己的预判。
“谁告诉你我在医院的?如果是姜逢,想必她已经和你说了吧?”
周滢穗傲娇地撇了撇嘴,不言语。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站在一旁的程驰心里不禁暗暗吐槽。
这一对表姐弟,无论是谁,都能第一时间看穿对方的小心思。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周滢穗也仅仅只比顾砚深大了一个月而已。
小时候,周滢穗最大的爱好,就是将顾砚深欺负哭,然后自己在一旁哈哈大笑。
就算是长大了,这种情况对于周滢穗来说,也是乐此不疲。
他们小学的时候在一个学校,还是一个班。
那时候校花与顾砚深是同桌,小小的顾砚深很早就情窦初开,写了一封表白信偷偷塞到了对方的书桌里,恰巧被周滢穗看到。
于是乎,这封告白信,就成了顾砚深小学时期的梦魇。
校花没有看到,反而被贴在了告示栏,让全校师生全部阅读了一遍。
因为这件事情,顾砚深被父亲狠狠批了一顿,屁股也开了花。
这件事情至今为止,顾砚深都深深地铭记于心,一辈子忘不掉。
“顾砚深,你真是让我失望,三个人,一个未成年,一个怂包,剩下一个还算是难对付,但是对于你来说,制服一个苏行应该不成问题,怎么还能被打成这个样子?”
“大龙他并不是怂包。”
怂包也是五年前的事情,现在的大龙,顾砚深已经见识过了。
“你如果是来说风凉话的,就回去吧。”
顾砚深躺在床上,佯装睡觉。
周滢穗一脚踹到了病床上,顾砚深的身子抖了抖。
“我刚才听,你把姜逢赶走了?为什么?”
顾砚深微微睁开眼。
“她与我非亲非故,况且她一个未婚的女孩子,有损她的清誉。”
一声嘲讽的笑意传到了顾砚深的耳朵中,他斜睨着周滢穗。
“我原来都没有发现,你是个这么传统的人?果然单身二十多年不是没有原因。”
实在是听不下去,顾砚深起身,靠在床头。
“周滢穗,你们公司很闲吗?闲到你来医院对我说风凉话?”
周滢穗收起嘲讽的笑容,忽然变得一本正经。
“你收购星海,是为了商妍微?”
程驰一惊,急着上前解释。
“不是的,周小姐,我们顾爷怎么可能......”
“是,我收购星海,就是为了商妍微。”
讨好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程驰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你,是看上商妍微了,还是......”
“我要让她身败名裂,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周滢穗轻轻挑眉,果然,这样的顾砚深,才对味。
“那你可真是大手笔,为了姜逢,不惜一掷千金,可是这件事情,她知道吗?”
“她不需要知道。”
这样别扭的顾砚深,周滢穗真是看不惯。
“那你做这一切有什么意义?自娱自乐?你对她好,却不想让她知道,顾砚深,你是个生意人,懂得赔钱的买卖不做,怎么到了感情上,就变成了一根筋?”
“姜逢,她不是一场买卖,况且我做事情,有自己的考量。”
周滢穗很想将今天见过姜逢,以及姜逢告诉自己,拜托自己帮忙的事情告诉顾砚深。
可是姜逢特意让她保密,真是为难了周滢穗。
一个想靠自己的力量来扳倒陆瑾泽,一个想要无声无息地做掉商妍微,该说不说,他们两个人,还是有一点默契在身上的。
“也不知道舅舅是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别扭的儿子。”
现在顾砚深的父母在进行环球旅行,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连个老婆也追不上,不知道会不会连夜从埃及赶回来。
“程驰,你还愣着干什么,去帮我办出院。”
程驰一脸不情愿:“爷,您家中一个人也没有,您回去了没有人照顾。”
顾砚深的家中没有一个佣人,每天只有小时工会按时上门打扫卫生。
整个屋子里,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生活气息。
“你现在腿伤还没有好,你如果回去再摔一跤,难不成以后要做一个跛脚总裁吗?”
周滢穗看向程驰。
“他想出院你就去办,我问过医生,他现在只要静养就可以,先去我家,我家中有阿姨保姆,可以照顾他。”
听到周滢穗这样说,程驰才安安心心去办出院手续。
“谁说要去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