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的局势,在雷电将军的决心与左钰那近乎神迹般的介入下,终于从连绵的战火与压抑的锁国阴影中挣脱出来,步入了崭新的篇章。八酝岛的净化不仅解决了海只岛迫在眉睫的生存危机,更从根本上化解了两岛间长达千年的信仰隔阂与历史积怨。
联合经济特区的构想,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激起了稻妻高层对未来繁荣的无限憧憬与热烈讨论。一时间,从天领奉行到勘定奉行,再到社奉行,各方势力都围绕着这个宏伟蓝图积极运作起来,往昔的对立与猜忌,在共同的利益与对未来的期盼下,逐渐被务实的合作与沟通所取代。
而作为这一切重要转折的关键推动者,左钰和荧在稻妻的声望也达到了顶峰。“稻妻荣誉大将·护国柱石”的称号,不仅仅是一个虚名,更代表着雷电将军以及整个稻妻高层对他们二人实力与贡献的最高认可。那枚由天目十五代亲手锻造的紫晶绯樱徽章,更是让他们在稻妻境内拥有了非同寻常的影响力。
这段时间里,荧并没有因为荣誉加身而懈怠。经历了渊下宫的探险,目睹了左钰层出不穷、甚至能够扭曲现实的强大魔法,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真正顶尖强者之间的差距。
在左钰偶尔的指点下,她每日勤修不辍,无论是剑术的磨砺,还是对风、岩、雷三种元素力量的掌控与融合,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她与左钰之间的配合也愈发默契,往往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能领会对方的意图,在战斗中形成近乎完美的协同。
这种无言的默契,如同涓涓细流,悄然滋润着两人之间那份超越了普通旅伴的深厚情谊。
相比之下,派蒙的小日子就过得无比滋润了。自从拿到了八重神子“特赐”的那张可以在稻妻所有点心铺无限量赊账的金卡后,这个小家伙几乎把稻妻城有名气的点心铺尝了个遍。
无论是香甜软糯的三彩团子,还是口感独特的绯樱饼,亦或是造型精致的鸟蛋烧,都成了她的心头好。每天跟在荧和左钰身边,除了偶尔在战斗时提供一些(时灵时不灵的)“空中支援”和活跃气氛外,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各种美食的海洋里畅游,体重似乎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快乐得真像个……嗯,三百斤的小精灵。
这天,阳光正好,微风和煦。三人像往常一样,来到了稻妻城的冒险家协会支部,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委托,既能赚取一些摩拉,也能顺便活动活动筋骨。协会支部内人来人往,冒险家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近期的见闻或是委托的难点。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熟悉而标准的问候声响起,凯瑟琳小姐依旧保持着那完美无瑕的职业微笑,目光在看到左钰和荧胸前那枚独特的紫晶绯樱徽章时,微微顿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如常,“荣誉大将阁下,旅行者阁下,还有派蒙阁下,今日需要办理什么业务吗?”
“我们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委托。”派蒙熟门熟路地飞到告示板前,小脑袋凑得很近,仔细地阅读着上面张贴的羊皮纸。
告示板上的委托五花八门,从帮忙寻找丢失的猫咪,到护送商队前往离岛,再到清剿附近岛屿滋生的骗骗花和史莱姆,应有尽有。大部分委托对于如今的左钰和荧来说,都显得有些过于简单,缺乏挑战性。
就在派蒙嘟囔着“这些委托看起来都好无聊”的时候,凯瑟琳小姐却微笑着走了过来,从柜台下取出了一份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委托单,递给了左钰。
“荣誉大将阁下,这里有一份比较特殊的委托,或许您和旅行者阁下会感兴趣。”凯瑟琳小姐的声音依旧柔和,“这份委托来自一位名叫‘墨田’的作家女士。她似乎正在为自己的小说创作寻找灵感和素材,需要有经验的冒险家前往一座名为‘鹤观’的神秘岛屿进行一番详细的调查。”
凯瑟琳小姐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这位墨田女士的要求似乎相当…繁琐和细致,而且鹤观那地方…传说一直不太平,常年被浓雾笼罩,鲜少有人踏足。再加上她提供的报酬并不算特别丰厚,所以这份委托已经在这里挂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一直无人问津。”
“鹤观?”派蒙好奇地歪了歪头,“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哎。听起来就很神秘的样子!”
荧也看向左钰,眼中带着询问。
左钰接过那份委托单,目光落在“鹤观”和“墨田”这两个名字上时,眼神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凝。他心中了然,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鹤观,那座被迷雾笼罩、被悲剧轮回所束缚的岛屿,稻妻这片土地上最后一段,也是最为沉重和哀伤的篇章,即将由他们亲手揭开。
“这个委托,我们接了。”左钰将委托单收起,语气平静地对凯瑟琳小姐说道。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份普通的调查委托,更是一次深入历史迷雾,触碰灵魂悲歌的旅程。无论前路多么艰险,他都必须去,不仅仅是为了完成委托,更是为了尝试去理解,甚至…去改变那座岛屿上不断重复的宿命。
“好的,祝您和各位冒险顺利。”凯瑟琳小姐依旧是那副完美的微笑,仿佛对他们接下这个无人问津的委托毫不意外。
按照委托单上留下的地址,左钰、荧和派蒙很快便在稻妻城靠近港口的一条僻静小巷里,找到了那位委托人墨田女士的居所。那是一间看起来有些杂乱,堆满了书籍和稿纸的小屋。
敲开门,一位戴着厚厚眼镜,头发有些乱糟糟,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神情略显亢奋和神经质的女子探出头来。她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番,当看到左钰和荧那一看就非同寻常的气质(以及那枚象征身份的徽章)时,眼睛骤然一亮。
“啊!你们就是冒险家协会介绍来的冒险家吧?快请进!快请进!”墨田女士热情地将他们让进屋内,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墨水和旧纸张混合的味道。
“鄙人墨田,是一位不入流的小说家。”墨田女士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上的稿纸,一边兴奋地说道,“我最近正在构思一部以古老传说为背景的小说,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场景,就设定在那座传说中的神秘岛屿——鹤观!”
她拿起一本厚厚的笔记,激动地翻开,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潦草的插画:“我查阅了许多古籍,也听了不少坊间传闻,都说鹤观是一座被迷雾笼罩,时间仿佛都停滞了的诡异岛屿。传说岛上曾经居住着一个古老的部族,他们信仰着雷鸟,有着独特的祭祀仪式…但是,关于他们的结局,却众说纷纭,充满了谜团!”
墨田女士推了推眼镜,眼神狂热地看着三人:“我需要你们去鹤观,不是去探险寻宝,而是去‘观察’,去‘记录’!我要的是那座岛屿最真实的细节!雾气的浓度、声音的传播、遗迹的样式、植物的种类、空气的味道…甚至你们在那里的‘感受’!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尽可能详细地记录下来!这对我小说的‘真实感’至关重要!”
她将那本厚厚的、写满了各种近乎苛刻的调查要求的笔记塞到左钰手里,语气不容置疑:“拜托了!一定要帮我带回鹤观的‘真实’!”
看着墨田女士那副对“真实”近乎偏执的追求,派蒙小声嘀咕:“这个作家姐姐的要求也太奇怪了吧…而且听起来就好麻烦…”
荧倒是仔细地翻看了几页笔记,若有所思。
左钰合上笔记,点了点头:“墨田女士请放心,我们会尽力完成您的委托。”他知道,墨田所追求的“真实”,或许正是解开鹤观谜团的关键。
告别了这位有些神经质的女作家,三人根据她提供的线索,来到了离岛的港口。离岛作为稻妻对外的重要港口,此刻虽然已不复锁国时期的萧条,但依旧能感受到一丝不同于稻妻城本土的异域风情。
他们询问了数位船工,但一提到“鹤观”,所有人都如同见了鬼一般,连连摆手,表示绝不前往。他们口中的鹤观,是一个被诅咒的地方,常年被无法驱散的浓雾笼罩,进去的船只十有八九会迷失方向,甚至连人带船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三人几乎要放弃,考虑是否要左钰直接开启秘法之门过去时,一位看起来年纪颇大、皮肤黝黑、脸上刻满了风霜的老船工,默默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你们…要去鹤观?”老船工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口音。
“是的,老伯,我们有重要的委托要去那里调查。”荧礼貌地回答。
老船工浑浊的眼睛在三人身上打量了许久,最终落在左钰身上,似乎从他平静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底气。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鹤观那地方,邪门得很呐…老朽年轻时曾误入过一次,差点就把命丢在那片鬼雾里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可怕的经历,脸上露出一丝后怕:“那雾啊,浓得化不开,进去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而且岛上…静得吓人,连鸟叫虫鸣都没有,只有那雾气飘来飘去的…偶尔,还能听到…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不过…”老船工话锋一转,搓了搓手,“看你们也不像是普通人。要是你们真铁了心要去,老朽这把老骨头,倒是可以送你们一程。只是…这价钱嘛…”
左钰没有多言,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袋沉甸甸的摩拉,放在了老船工面前,那分量远超了寻常跑一趟远海的价钱。
老船工眼睛一亮,掂量了一下钱袋,脸上的犹豫瞬间消失了大半。他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咳咳…既然几位贵客如此有诚意,那老朽阿釜,就舍命陪君子了!上船吧!不过先说好,我只负责把你们送到鹤观岸边,能不能出来,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阿釜的小船不大,但看起来还算结实。随着他熟练地摇动船桨,小船缓缓驶离了离岛港口,朝着海图上那片标注着“鹤观”、周围画满了代表危险的骷髅头和漩涡标记的模糊区域驶去。
海面起初还算平静,阳光洒在碧波之上,反射出粼粼金光。但随着小船不断向南行驶,天空渐渐变得阴沉起来,海风也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寒意。
前方,一片如同巨大白色屏障般的浓密雾气,横亘在海天之间,仿佛一道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帷幕,将整个鹤观岛屿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越是靠近,那雾气便越是显得粘稠而压抑,甚至连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似乎都被这诡异的雾气吸收了,变得沉闷而遥远。
“要进雾了!都坐稳了!”阿釜大喊一声,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他死死地握住船舵,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直觉,小心翼翼地将小船驶入了那片茫茫白雾之中。
穿过雾气边缘的瞬间,仿佛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四周的景象骤然变得模糊不清,能见度急剧下降,不过十数米。阴冷潮湿的气息如同附骨之疽般侵袭而来,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海腥味。小船仿佛行驶在一片凝固的乳白色海洋之中,上下左右皆是茫茫雾气,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派蒙吓得紧紧抱住了荧的胳膊,小脑袋埋在荧的肩膀上,不敢去看外面。“呜呜…这里好可怕…感觉阴森森的…”
荧也皱起了眉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她的元素视野在这里似乎也受到了干扰,只能感知到一些模糊的能量流动。
左钰站在船头,神色平静,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凝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雾气中蕴含着一种奇特的能量,既有浓郁的水元素,又似乎掺杂着某种…更深沉、更古老的…类似于怨念或执念的东西。这雾气不仅仅是自然现象,更像是一种有意识的屏障,在守护着什么,或者说…在囚禁着什么。
他伸出手指,指尖亮起一团柔和的白色光芒。“照明咒!”光球悬浮在船头,努力地想要驱散周围的雾气,但在那浓得化不开的白茫之中,光芒所能照亮的范围也极其有限,仅仅能在船身周围形成一个模糊的光晕。
就在这时,左钰敏锐的感知力捕捉到了一丝异动。他感觉到,在那浓雾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窥视着他们。那并非是实体,更像是一种无形的目光,冰冷而充满了好奇,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小船在阿釜的操控下,又在浓雾中颠簸了许久,就在众人感觉快要迷失方向之时,船头终于轻轻地触碰到了坚实的地面。
“到了…到鹤观了…”阿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虚脱,“老朽就在这里等你们。记住,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否则…老朽可不等了!”
三人跳下小船,踏上了鹤观岛的沙滩。脚下的沙子冰冷而潮湿。一股强烈的压抑感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笼罩了全身。岛上寂静得可怕,听不到任何鸟叫虫鸣,甚至连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都显得格外遥远和沉闷。只有那无声流动的雾气,如同鬼魅般在稀疏的枯树林间穿梭,将视线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朦胧而诡异的白色。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片死寂的浓雾所吞噬了。
“这里…感觉比传说中还要诡异啊…”派蒙小声说道,声音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先找到七天神像。”左钰沉声说道,他知道,在这种环境下,神像的光芒是唯一能提供些许庇护和方向指引的存在。
好在七天神像的位置并不算太难找。凭借着左钰的魔法感知和荧对元素的敏锐洞察力,他们很快便在右前方一片稍微开阔些的、被几块巨大礁石环绕的区域,找到了那座静静矗立的雷元素七天神像。神像表面布满了青苔和风化的痕迹,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前来供奉。
荧上前一步,伸出手触摸神像。随着她体内雷元素力量的注入,神像猛地爆发出璀璨的紫色光芒,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瞬间驱散了周围数十米范围内的浓雾,形成了一个相对清晰可见的区域。神像的光芒如同定海神针,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安全感和温暖。
“呼…有光就好多了。”派蒙松了口气,但还是紧紧跟在荧的身边。
神像被点亮后,他们也从神像的共鸣中,以及周围环境中微弱的元素指引中,得知了下一步的行动方向——想要驱散笼罩在鹤观岛更深处的迷雾,就必须找到并供奉岛上特有的、被称为“栖木”的古老植物。
第一处栖木的位置,就在前方不远处的迷雾之中。
再次踏入那浓密的雾气,能见度瞬间又降回了之前的水平。方向感极易丧失,每走一步都需要仔细辨认周围模糊的景物。派蒙吓得再次抓紧了荧的衣角,小声地催促着:“荧,左钰,我们快点走吧…我总感觉…这雾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
左钰指尖的光球努力地散发着光芒,但效果依旧有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他们的深入,那股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且雾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呜咽声。
终于,在穿过一片残破的石墙遗迹后,他们找到了第一棵栖木。那是一棵巨大无比、造型奇特的古树,树干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灰白色,表面布满了螺旋状的纹路。树枝向着天空伸展,却了无生机,只有树干的中心位置,散发着一圈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的柔和光芒。
然而,这棵本应充满神圣气息的栖木,此刻却被一股浓郁的、肉眼可见的紫黑色污秽气息所萦绕,如同附骨之疽般侵蚀着它的生机。显然,在供奉之前,必须先清除这些污秽。
根据栖木自身散发出的微弱感应,他们得知需要找到散落在附近区域的三个“羽毛”,用羽毛中蕴含的纯净力量,才能唤醒栖木,驱散污秽。
寻找的过程起初还算顺利。第一个羽毛就在栖木旁边一堆坍塌的破败石堆里,被荧轻易地发现了。那是一根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如同鸟羽般的奇特结晶。
但当荧伸手去拿第二个羽毛时,异变突生!那原本静静躺在地上的羽毛,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化作一道耀眼的流光,“嗖”地一声,朝着迷雾深处急速飞去,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哎呀!它飞走了!”派蒙惊叫道。
“追!”左钰当机立断,三人立刻循着流光消失的方向,朝着迷雾深处追去。
追逐的过程中,他们很快便遭遇了鹤观岛的“原住民”——那些漂浮在半空中、身形如同幼狼、通体覆盖着暗紫色鳞片、周身缠绕着不祥雷光的魔物——嗜雷·兽境幼犬!
这些兽境幼犬的数量不少,它们如同幽灵般从浓雾中悄无声息地钻出,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闯入者。它们的行动异常迅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紫色的残影,利爪挥舞之间,带起刺耳的破空声。
更麻烦的是,它们的攻击附带着一种诡异的“侵蚀”效果。左钰第一时间在三人身前凝聚出一面由无数金色符文构成的圆形能量护盾,试图抵挡攻击。然而,当一只兽境幼犬的利爪划过护盾时,虽然护盾本身并未破碎,但荧和派蒙却同时发出了一声痛呼,她们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力量无视了护盾的防御,直接作用在了她们身上,生命力正在持续地、缓慢地流失!
“可恶!这东西的攻击能穿透护盾!”派蒙捂着被抓到的地方,小脸发白。
“这就是侵蚀效果,无视护盾直接削减生命力,必须速战速决,尽量避免被击中!”左钰沉声说道,同时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歇。
他左手维持着能量护盾,右手的老魔杖杖尖光芒闪烁,一条凝实的金色能量长鞭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般激射而出!
“能量鞭!”
那金色的能量鞭在空中灵活地舞动,时而如同长鞭般猛地抽出,将一只扑来的兽境幼犬狠狠地抽飞出去;时而如同绳索般缠绕而上,精准地束缚住另一只试图从侧面偷袭的幼犬的四肢,将其暂时控制在原地。
荧也娇喝一声,不再依赖护盾的保护,而是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在兽境幼犬的围攻中辗转腾挪。她手中的无锋剑挥洒自如,风元素的力量将周围的雷元素扩散开来,形成一片片小范围的感电区域,迟滞着敌人的行动。同时,她脚下岩元素涌动,时不时地在地面升起岩嶂,阻挡兽境幼犬的冲锋路线,或是作为借力点,让她能做出更加迅捷的闪避和反击。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这些兽境幼犬不仅攻击诡异,而且悍不畏死,配合也相当默契。左钰需要一边维持护盾保护派蒙,一边用能量鞭进行精准控制,同时还要留意自身的法力消耗。荧则需要在躲避侵蚀攻击的同时,寻找机会输出,对付这些灵活的空中敌人,她也感到颇为吃力。
“荧!小心后面!”派蒙紧张地大喊。
一只兽境幼犬绕到了荧的视觉死角,张开布满利齿的嘴,一道紫色的雷光能量球朝着荧的后心喷射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左钰眼神一凝,被能量鞭束缚在空中的一只兽境幼犬突然不受控制地被猛地甩了过来,正好挡在了那道雷光能量球的轨迹上!
“轰!”能量球在那只倒霉的兽境幼犬身上炸开,将其炸得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翻滚着摔落在地。
荧趁此机会,反身一剑,凌厉的风刃裹挟着雷光,精准地斩中了偷袭者的核心,将其彻底击溃。
经过一番艰苦的缠斗,在左钰精准的控制和荧奋力的输出下,这群难缠的嗜雷·兽境幼犬终于被尽数消灭。它们消散后,那根逃走的羽毛才重新显露出身形,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荧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第二个羽毛收起,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呼…这些家伙好难对付啊…”派蒙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这还只是幼犬,如果是成年的兽境猎犬,恐怕会更麻烦。”左钰看着地上残留的黑色能量痕迹,眉头微蹙。鹤观岛的危险程度,显然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高。
稍作休整,他们继续寻找第三个羽毛。这一次,羽毛的位置倒是不难找,就在一处被水淹没的洼地中央,一座小小的石台上。但是,羽毛的周围却被一层荡漾着水波纹的蓝色护罩牢牢保护着。而在洼地的边缘,则立着几座早已熄灭的、看起来颇为古老的雷石灯。
“看来,需要点亮这些雷石灯才能解开护罩了。”荧观察了一下说道。
“嗯,而且看样子,可能还需要按照特定的顺序来点亮。”左钰补充道,他能感知到这些雷石灯之间存在着微弱的能量联系。
这个谜题对于荧来说并不算难。她仔细观察了雷石灯的排列方式,以及周围地面上一些模糊的古代符文,很快便推断出了正确的点亮顺序。
为了避免接触到洼地中可能存在的未知危险,左钰再次展现了他那便捷的魔法。他伸出手指,凌空虚点。金色的能量鞭再次出现,如同拥有精准的操控般,按照荧指示的顺序,依次用鞭梢轻轻触碰了那些雷石灯的顶部。
随着最后一座雷石灯被点亮,所有的雷石灯同时发出明亮的紫色光芒,一道道雷元素能量流向洼地中央。保护着羽毛的水元素护罩发出一阵如同气泡破裂般的轻响,随即消散无踪。
荧走上前,顺利地取得了第三个羽毛。
集齐了三个羽毛,三人立刻返回到第一棵栖木所在的位置。荧上前,将三根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羽毛,依次轻轻地按入了栖木树干上三个对应的凹槽之中。
当最后一个羽毛被嵌入时,整棵栖木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芒如同温暖的潮水般向四周扩散开来,瞬间驱散了笼罩在这片区域上空的浓密雾气!
视野豁然开朗!隐藏在雾气之下的景象清晰地展现在他们眼前——那是一片规模不小的、早已荒废的村落遗迹。断壁残垣,石阶破碎,屋舍倾颓,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和曾经的过往。一条蜿蜒的石板小路从村落遗迹中穿过,通向岛屿更深处的、依旧被浓雾笼罩的区域。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光明与寂静之中,一阵缥缈而诡异的歌声,如同鬼魅般,从远方那依旧浓厚的雾气深处,悠悠地飘了过来。
那歌声稚嫩而空灵,仿佛是孩童在低声吟唱着古老的歌谣。歌词模糊不清,调子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与循环往复的单调。
“啦啦啦…啦啦…献上…我们的歌…”
“雾来了…雾散了…祭典…开始了…”
“雷鸟大人…请聆听…我们的祈祷…”
歌声断断续续,时隐时现,如同幽魂的低语,在这片死寂的、刚刚驱散了部分迷雾的岛屿上空回荡,让这片重见天日的残破遗迹,更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诡异与寒意。
派蒙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躲到了左钰的身后,小声问道:“刚、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是小孩子在唱歌吗?可是…这座岛上,怎么会有小孩子?”
荧也皱紧了眉头,握住了剑柄,警惕地望向歌声传来的方向。
左钰的目光则变得更加深邃,他知道,鹤观岛真正的秘密,以及那不断轮回的悲剧,其核心…恐怕就隐藏在那诡异的歌声,和更深处的浓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