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贤妃在御花园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见皇上一行人过来,连忙向前请安。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既然决定了走这步险棋,是越快越好,她买通宫道上洒扫的小太监,皇上往御花园的方向去,立刻去云禧宫通报。等了三天,小太监才传来皇上前往御花园的消息,这不,她收到消息马不停蹄的收拾一番就来御花园候着了。
肖政抬手,“爱妃平身。”在御花园遇到陆贤妃,肖政心中亦是诧异的,一时倒没有怀疑陆贤妃是故意在此等候的,因为在御花园偶遇的妃子不少,陆贤妃从不在其中。
“谢皇上。”陆贤妃缓缓站起,眼神充满了意外,好似真的是偶然遇见的。
然后,装作欣喜又愧疚的样子说道:“臣妾不知皇上在御花园,扰了皇上清净,是臣妾的不是了。”
“爱妃多虑了,御花园人来人往,没有扰谁清净之说,倒是爱妃,今日怎么想起来御花园了?”肖政好奇,陆贤妃这人,说的好听点是端庄沉稳,说难听点就是过于死板了,明明在后宫嫔妃中年岁不算最大的,感觉却是年龄最大的一人。
刚入府时还好些,随着进宫时间越久,越严重了。
陆贤妃早就想好了说辞,“臣妾想着在宫中闷太久了,趁着晚间没有太阳,来御花园透透气。”
肖政平静的说道:“多出来走走是好,长期闷在宫中对身体有碍。”对愉王府就跟着他的老人,没犯大错的,他总会多几分耐心。
想到多日未去云禧宫,肖政问道:“爱妃如若没事,陪朕一路。”
“臣妾没事,愿意陪着皇上。”
就这样,二人在御花园慢走了一刻钟,陆贤妃出言邀请,肖政没驳她的面子,随其去了云禧宫。
云禧宫一切都准备妥当,在沐浴更衣后,陆知言一口咽下了药丸,深吸一口气回到内室。
肖政看着进来的陆贤妃,有些意外,一身绛红色的寝衣,有些熟悉,去掉繁琐的头饰,有了二十五六岁女子该有的样子,人越走越近,肖政想起了熟悉的原有,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陆贤妃坐过去。
等陆贤妃坐下,肖政才问道:“爱妃身上衣服的颜色还是入府时穿过吧?”
陆知言既伤又喜,“皇上居然还记得?”她穿这身衣服是有靠旧事博宠的意图在,却没料到皇上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禁抱着期待,皇上心中是否还有点自己的位置?
“当年你和贵妃先后一个月入府,她穿的殷红,你穿的绛红,朕当然记得。”肖政不假思索的回答。
说起当年,肖政也是觉得荒唐无比,父皇暮年昏庸无能,冷漠又懦弱,以至于前朝后宫纷争四起,父皇似乎还不满意,把朝中重臣的女儿分别赐给几个成年的皇子,他十六岁大婚,不过一年,便迎来了两位尚书家的嫡女为侧妃。
尚书嫡女,进入亲王府,为正妃亦可的,与他为侧妃,他怕委屈了她们,也怕伤了当时的正妃,初时,他想过会好好对她们的,当时也做到了。
愉王府中,府中一切事物交予正妃,他去两个侧妃院次数是一样的,去正院也是只比去侧妃院中多了初一十五两天,也会收罗她们喜欢的东西送于她们,虽无爱,亦是用了心的。
只是后来大哥二哥四哥皆在争斗中丧命,四妃中三个自缢身亡,争斗越发激烈,他顾不了后院,那一年,纪氏和两位庶妃相继小产,空出手来下令大查之下,虽无实际证据,却发现一切线索都指向了正院。
当时的陆侧妃看似没有参与进去,可过于干净和冷漠,让人很难不怀疑没参与其中。
他才发现后院不是如表面的平静。一番清洗,换了一批人,终于,长子平安降生。
经此一事,他对后院女子的心就淡了,还是去后院,但都按着规矩来,只要不伤及子嗣和人命,其它随她们折腾。
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天下和黎民百姓的安定上。
陆知言听到‘贵妃’二字,眼神暗了暗,原本升起的一丝期盼落了下去,却装作感动的样子说道:“皇上记性真好,一晃八年过去了,皇上还记得臣妾进府时的样子。”
说着,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慌忙着用手擦拭,哽咽道:“是臣妾眼眶浅,让皇上见笑了。”
面对陪了自己多年的人,肖政做不到完全的铁石心肠,轻轻握住陆贤妃擦泪的那只手道:“这些年,是朕忽视爱妃了……”
陆贤妃趁机把头靠在了肖政肩上, “皇上心怀天下,能抽时间来看看妾身,妾身就知足了。”
肖政没有避开,任其靠着。
屋外,一缕缕轻烟袅袅升起,那是正在燃烧着的香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仿佛给整个屋子都披上了一层绯色的面纱。
后面一切都发生的顺其自然,完事之后,陆贤妃暗自松了口气。各自沐浴躺回床上,过了很久,都未有睡意,看了眼熟睡的皇上,慢慢把手轻轻放在小腹,细细感受着,然后嘴角微微上扬,眼眸更是闪烁着兴奋和满足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好像真的感受到了有颗种子在里面生根发芽。
——
因有小朝会,肖政辰时初就离开了云禧宫,去安和殿上朝的路上,肖政越想越觉得奇怪,后来出于谨慎,对康禄吩咐:“你去查一下陆贤妃和陆府近段时间的动静,尤其是贤妃身边的人和陆夫人身边的人,与何人见过面都要一一查清楚。”
昨夜没多想,今日清醒了,觉得昨夜处处都透露出怪异,进宫之后,陆贤妃一直以端庄大度自持,瞧不上后宫妃子争宠的,亦不会争宠,昨夜那些话和小动作更不会说和做。
人不可能一瞬间改变,事出反常必有妖,查清楚更放心。
“是,奴才即刻去查。”康禄答道,不止皇上觉得奇怪,他也觉得奇怪,陆贤妃何时学会了容妃的做派了。
说起陆贤妃,康禄也是不喜欢的,一个妾妃,事事学着皇后的样子,自己不觉得,实际上明眼人很容易就看出了所图为何,有野心很正常,野心太明显就让人防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