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果然如鹿宝贝说的那样,两人身上都淋湿了。
那把伞存在的意义,可能就是让两个人贴在一起,用皮肤抵抗雨水的降温。
鹿宝贝十分满意这个效果,因为她和秦老师撑着把破伞在雨里相偎的画面,很多人看到了。
她只要再加一把劲儿,秦老师的形象就立住了。
“洗澡,今晚就留在这睡。”秦妄衣服是湿的,脸格外和缓。
就连声音都比平日柔上一些。
“呃,其实不急。”鹿宝贝眼睛来回转,心说洗了也白洗,一会还要淋雨回家呢。
“你感冒刚好,不能着凉。”秦妄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两套干净衬衫。
“秦老师,有件事,我想跟你招供......”她下午在宿舍做了手脚,为了应对张盼儿可能会散播的谣言。
这件事,应该跟他说一声。
“什么?”
秦妄直起身,顺手将兜里的北冰洋递给她。
鹿宝贝眼睛亮了起来,橘子味的北冰洋是她的最爱,可惜后世换了配方,总不是记忆里的味道。
接过来就要用牙咬,看得秦妄太阳穴直突突。
接过来用桌沿一别,瓶盖飞了出去。
“我去拿杯子。”
“太麻烦了——”鹿宝贝凑过来,嘟着嘴就着他的手嘬了一口,气泡在口腔炸开的感觉让她满足的眯眼。
瓶口不卫生,这句话被他咽了回去,小馋猫一样的女人吸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洁癖都顾不上了。
鹿宝贝是真渴了,中午的涮羊肉吃的太咸了,脸被汽水撑起来,鼓鼓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呼,好喝!”她一口气喝了半瓶,橘黄色的液体从唇缝溢出一点,顺着下颌滑向敞开的领口。
秦妄喉结重重的滚了下。
“刚要说什么来着——对,招供。”鹿宝贝伸手擦溢出的橙汁,抬眼看到他的胸口也沾了一点,当即脸一热。
应该是喂她的时候,瓶口倾斜弄上的,她伸手下意识地想擦,手被他握住,抬眼看去,他看她的视线沉沉。
“弄脏了,怎么赔?”
“剩下半瓶汽水,给你?”
“好喝吗......”他俯身逼近,阴影笼罩下来。
熟悉的崖柏木气息扑面而来,逆光的他头发被雨淋湿,雨水划过额头,蔓在眼皮上.......如此近距离,让她有些恍惚。
骨相极佳的脸在这一刻与她年少时画的那张“白马王子”图交织在一起。
此刻的秦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鹿宝贝呼吸一滞,仿佛他下一秒就会凑上来,按着她吻下去,然后说出她年少时曾经幻想过的台词,你好甜。
短短的几秒,她把前世看过所有言情剧里的桥段想了个遍,男主全都是他的脸。
轰隆!
雷声从远远的地方传来,震碎了她脑子里带颜色的幻想。
鹿宝贝心虚后退,仿佛拉开一些距离就能抹掉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秦老师这张脸对她的杀伤力有点大,看久了大脑就会不受控制想些有的没的。
心虚的女人忘了她身后就是床,这种退法直接撞在床板上,脚下一个不稳,坐在床上。
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吖声,鹿宝贝像是想起了什么,正待说话,他走了过来,顺势坐在她的身边。
脑中那根弦在见到她穿着他衬衫出现时就紧绷,此时在逼仄的环境里相处,更是让那根弦紧得要断掉。
雷雨交加,屋内的灯泡时暗时明,让屋里的氛围甜腻起来。
他伸出手,试探的环上她的腰,她长长的睫毛颤了下,像是要说什么,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又什么都忘了。
这张脸盯久了,是会产生幻觉的......
按着她腰的手青筋暴起,他侧头,吻住她花瓣一样的唇。
鹿宝贝恍惚,感觉像是在做梦,直到唇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才惊醒。
不是梦。
她年少时画过的白马王子,从画里穿越出来,正在吻她。
外面的雷声响了停,停了响,屋里搂在一起的一双男女毫不在意。
松开时,她的力气仿佛被抽空,胸膛剧烈起伏,一双眼迷离的看着他,突然瞳孔变大,像是想到了什么。
“快起来,床——!”
说晚了。
一声闷响,身体下陷。
秦妄保持着搂她的造型,两人并排下陷。
一米五的小双人床,呈现三角形,床头维持着刚正不阿的端正,像极了秦妄不苟言笑但是有些震惊的脸。
床尾已经塌下去了,像极了她此时尴尬又不失荒诞的心情。
秦妄用了好几秒才接受事实,他亲媳妇,把床亲塌了?!
鹿宝贝把手搭在额头上,没脸面对他啊。
她锯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把床腿锯得松动了,本想跟他坦白的。
但刚刚那气氛烘托到那个地步了,他突然吻她,她被男色迷了眼,就.....忘了。
秦妄站起身,顺手拉她起来,看看废掉的床,再看看头都要低进领口的女人。
“你弄的?”
低垂的小脑袋点了点。
“你想......干嘛?”饶是聪明的秦老师,也想不明白她锯床的动机。
小脑袋左右摇摆,几个深呼吸平稳了情绪,这才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
“我是挺好奇你那把多功能钳子多能干的,就对着床脚试了试。”
她比了比塌掉的床尬笑,“的确很能干。”
“......”
这理由过于牵强,秦妄审视的看着她,总觉得这个心虚的女人在背着他鼓捣什么。
大雨天的,躲在他宿舍,锯床脚试探钳子好不好用,傻子才会信这种理由吧?
下一秒,身体一暖,怀里多了个柔弱的小东西。
秦妄身体一僵。
鹿宝贝伸手环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努力模仿她记忆里女人撒娇的模样。
“你不会怪我的对吗......老公?”
这招她看张英对老男人用过,效果特好。
就是不知道对秦老师好不好用。
从她锯床的那一刻起,她就琢磨用这招蒙混过关了。
“嗯。”
当秦妄发现那个毫无底线纵容的声音是他发出来时,已经撤不回来了。
“下不为例,锯床这种行为——”本想说毫无意义,低头就对上一张笑得谄媚的小脸。
“就知道我老公心胸宽广,不会跟你那满是求知欲的妻一般计较,是吧,老公~~~”
鹿宝贝太佩服自己了。
撒娇这种略带羞耻的行为多做几次,果然没那么烫嘴了。她甚至无师自通夹子音!
“嗯。”秦妄点完头才发现,这声音也是他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