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您醒了,我给您煮了醒酒汤,您喝点儿吧。”
赫聿沉着目光直直盯着她,两边太阳穴确实有种似是要炸裂开来的痛胀感,可是忽的却轻笑出了声。
“季清澄,你对我这么体贴贤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你男朋友呢。”
“……”季清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许想在他确实对自己大方,所以浅浅关心下也不为过的。
“你那男朋友知道她女朋友在家里这么关心别的男人么?”
“……跟他没关系。”季清澄语气不分明,但确实冷淡了些,“小爷您想喝就喝吧,不想喝就倒了。”
“我得去律所了,小爷您要没事了就自己走吧。”
走到门口欲要越过他,手臂却倏而被他攒住,力道还不小。
“就这样走了?钱不打算要了?还是说其实就是想被我白睡?”
“……”她是想他这么大方守信,肯定不会赖掉的,到时候微信肯定会转来的。
抬眸望向他,“那麻烦小爷现在转给我吧。”
“转,怎么不转?多少次,记了没?”
季清澄一时哑口,眸思流转几瞬,前面还挺清楚,但后面的记忆就模糊了。
“四,四次?”
赫聿嗤笑出了声,“季清澄,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连半个小时都受不住。”
“……”季清澄脸色不受控红了几分,“小爷说几次就是几次。”
“确定?”
季清澄点点头,望向他,“反正小爷您是大方的人,我知道小爷您不屑于坑这点钱的。”
头顶传来轻笑,季清澄也使了力度抽回自己胳膊,“小爷我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拿上包和手机就出了大门,按下电梯键的一瞬,手机陆续响起好几声声响。
点开微信,一刹只见四个二十万接连转了过来。
季清澄眸底颤颤,80万,突然觉得赚得轻松得让她有点惶恐。
他果真是慷慨的人。
手指轻点,只已又全数转进了那张备注了还他的卡里。
……
季清澄整个人正忙着,突然手机响起了医院打来的电话,不敢有任何犹豫地赶紧接听。
“请问是季女士吗?我们这边查到,您妈妈的医疗费目前处于欠费状态,还请您今天内缴足。”
季清澄整双眸一怔,一时间握着手机的手不受控颤了颤。
“好,我马上就过来缴。”
医院。
季清澄奔向自助缴费机,点开账户,一刹双眸只似被灼烧了般有些刺痛。
解绑了,他的卡解绑了。
时间还清楚地显示着就是昨天上午。
所以,他终于还是记起来了吗?或许是因为她昨天要了那80万就让他想起来了吗?
季清澄知道自己没法说什么怪什么,可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此刻的心脏位置竟莫名有些难受。
还真是无情,明明前晚还跑来要睡她,睡了一晚后就这么无情地解绑了卡。
不。
突然又自顾摇了摇头,明白是自己又贪心了。
他本来就没有义务了的,这些日子本来就是她不道德地贪来的,他现在想起来了解绑了才是正常。
谁会愿意给非亲非故的人花钱呢?
季清澄咬咬唇,眸子流转几瞬,还是决定将那张备注卡绑定在了账户上。
她现在只有那张卡上有钱。
又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点出了他的对话框:
[小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知您的。那些钱都算作我找您借的,我保证一定会还您的!会算上利息还您!]
手指轻点发送,一刹整双眸却不受控狠狠一颤,整个人都不受控一怵。
红色感叹号。
又出现了红色感叹号!
所以,这一次是真腻了是吗?
所以前晚,也许只是算他最后的……回味吗?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鼻尖莫名颤了颤,隐去了眸底深处涌出的怪异雾色。
又想到什么,眸底复杂情绪翻涌,还是选择翻出了联系人界面,深呼吸一口气,点下了景成舟电话。
“清澄,这还是你成为我女朋友后,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电话里的人笑意涔涔,季清澄眸子却冷了些,语气冷淡:
“你说,我可以以天景少夫人的名义接案子,是真的吗?”
“真的呀,如果你愿意,我求之不得。”
季清澄手紧了紧,“好。”
卡里的一百万只能撑十天。
她需要一个足够响亮的身份来接到大案子。
切断通话,打算趁着来医院了上楼看看妈妈,转身的一刹脚步却不受控顿住。
俊男靓女,走到哪儿都会是吸引人视线的组合,尤其又还如此亲密无间地公主抱着。
季清澄收回视线,迈步向另一边的电梯而去。
“赫聿哥,过几天就是我生日了,我打算在家里办个生日party,你一定会来的吧?”
耳边响起话音,赫聿眸底神色敛回,宠溺应着:“来。赫聿哥会赶回来的。”
“赫聿哥你真好!”
……
零点的太平洋上空。
赫聿手机突然轻响一声,点开一看,是陆宴西发来的一则新闻。
天景的公告。
眸底一刹沉冷,回信过去:[姓陆的,你闲得慌?]
[在有瓜吃面前,怎么能不闲呢?没想到清澄同学可以的啊,这景律师没想到还真动真格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他家里搞定的。天景少夫人,赫少爷你听听,多响亮的名字啊!]
赫聿嘴角扯起了讽刺冷笑,倒扣了手机甩在了一边。
侧眸看向窗外,是漆黑一片,眸底也只已黑沉一片……
纽约。
六十层顶空酒吧。
赫聿从沙发上爬起来,衬衫褶皱,下摆歪歪斜斜挂在胯骨上,浑身都是放浪形骸后的迷散。
宿醉了一夜,此刻头痛欲裂,垂着头撑着手肘指节紧紧按压着似要炸裂开来的太阳穴。
“hey,hEYU!”大门突然被打开,进来几名碧眼俊挺男子,操着纯正的纽约腔,“bro你醒了!”
“怎么没叫醒我?”地道的纽约腔应着,嗓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你昨夜一直给自己灌酒,哥几个都叫不住你。bro,你这次回来好像有心事了。”
赫聿下意识伸手拿起桌上的金属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吐了口眼圈才缓缓开口:“我能有什么心事,我这次可是专门回来给henry过生的,太开心了,喝过头了。”
“No!”金发蓝眼的henry食指摇了摇,上前揽上赫聿肩膀,“bro,你开心可不是样子。”
“bro,你自己还有记忆吗?你叫了一整晚一个名字,貌似应该还是个女人的名字。”
赫聿眸底神色微敛一瞬,突然又扯了笑,“别打趣了。”
“知道你不信,所以我昨晚专门录音了!”henry说着果就是掏出手机点开了录音。
一刹声音外放在了包厢内。
刹那,赫聿夹着烟的手指不受控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