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这时，门外突然冲进来几十个穿黑衣的壮汉，一个个凶神恶煞，死死盯着九纹龙一行人。
程也在太师椅上坐得笔直，悠然地喝了一口茶，似乎对院里的紧张空气毫不在意。
“钱来做事，事成与否不重要。
九纹龙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总不该不清楚这个道理吧？”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九纹龙轻蔑地笑了笑，“你以为现在还是从前那个年代？听好了，你喜欢我才会喊你程也；要是瞧不上你，你连条野狗都不如。
少在这儿耍花招，要么把人交出来，要么我就直接拆了你的城寨。”
随着一声巨响，程也猛然拍桌，茶杯震动得摇摇欲坠。
他嘴角挂着冷笑，冷眼看着九纹龙，“龙藤真有这么厉害？城寨有五万多人，你要是真敢动手，不如索性杀光他们，这样岂不是省事得多？”
九纹龙听得更加愤怒，眉宇间杀意更浓。
程也板着脸说道：“看来今天你是铁了心要给龙藤难堪了。”
程也头也不抬，语调波澜不惊：“我给了龙藤面子，谁又会给我面子呢？”
“九纹龙，你也不是第一天闯江湖了，出来混讲的是信义。
如果我把人交出去，程家几十年的名声就毁了。”他话锋一转，“我可告诉你，在这片城寨，我说了算。
出了城寨，发生什么事，我管不着。”
这不是钱的事了。
一旦程也妥协，就意味着一次交易的完成，程家几十年积累的信誉就会彻底坍塌。
到那时，谁还敢说城寨是安全的？又有谁能信任一个只顾赚钱的人？
当然，程也绝不会向龙藤屈服。
毕竟，他手下也有一群人靠他养活。
就像过去的蒋天生一样，明知斗不过，却依然不得不战。
“嘭！”九纹龙跨前一步，满脸杀气，高声质问：“就凭你，居然敢在龙藤面前放这种狂言？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穿着长衫、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罢了，还在这里装模作样！龙藤给了你机会，你不要，非要找死不成？”
听到这话，程也再也控制不住怒火。
他全身发抖站起身，双目喷火，死死盯着九纹龙。
立刻，周围的几十个壮汉迅速包围上来，将九纹龙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滚开！”九纹龙一脚踢开身旁一个黑衣短打的壮汉，目光凌厉地扫视四周，厉声呵斥：“你们想现在就翻脸？动手？”
面对九纹龙咄咄逼人的气势，程也权衡利弊，最终压制怒火，大吼一声：“放他们离开！”
“哗啦啦！”周围那些壮汉纷纷闪开一条通道。
九纹龙一脸傲慢，带着洪就等人走到大门外，突然回身，丢给程也一句话：“风水轮流转，等着瞧吧。”
话音未落，一行人昂首阔步地走出程府，朝城寨出口走去，仿佛打了胜仗的将军，完全没把程也和他的手下放在眼里。
看着他们走远，一个生猛的小伙子小声问程也：“程哥，要不要派人把他们拦住？”
程也冷冷扫了他一眼，平静地说：“怎么拦？那十几个人腰里都揣着家伙，你想搭进去多少条人命？”
“这……”那生猛的小伙子立刻闭嘴了。
现在可不像以前，城寨为了不招惹警察注意，很少往里面偷运枪支。
在这里，巷子窄得像迷宫，棍棒比枪管好使。
就算是程家，也没囤积多少火器，短时间内根本对付不了那十几个龙藤保镖队的人。
这些可不是普通退役士兵，而是经历过真刀实枪洗礼的精锐，光靠几个练家子哪能硬拼？
程也端起茶杯，重新坐回太师椅，语气轻松却透着威严：“让底下的人随时待命。”
“这只是开头，龙藤绝不会善罢甘休。”
“另外，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你们自己去祠堂领家法！”
“是！”
几十个穿黑衣的大汉齐刷刷答应下来。
另一边，九纹龙带着洪就等人离开城寨，回到安全的地方。
九纹龙立刻拨通电话：“嘟嘟……”
“喂！”
“秦董，我是九纹龙，谈崩了，程也死活不肯交人。”
电话那头的秦枫没有犹豫：“回来吧，准备调动东九龙和西九龙的所有保镖队伍。”
“明白。”
九纹龙心里有数，马上吩咐手下开车回东九龙总部。
很快，东九龙和西九龙的六个龙藤保镖分部开始行动。
左手、洪就、刀仔、大天二、大头仔、大飞纷纷召集手下。
六千正式保镖，一万两千临时保镖，加上各种车辆，全集中到了离九龙城寨最近的九龙城区。
不仅如此，龙藤旗下的新界八个分区和本岛六个分区也在不断增援。
秦枫下的命令是出动一万五千正式保镖，三万五千临时保镖。
一时间，整个香江的地底势力都能感受到紧张的空气，好像一场大风暴即将袭来。
与此同时，在香江警局总部的一号会议室里，一群穿白警服的华人正低声讨论，气氛活跃。
职务最高的元朗总警司李鹰、深水埗总警司卓凯、中环总警司严深坐在一起。
还有廖子豪、陈国荣、马军、陆启昌、黄志诚等十八个警署的总督察和高级督察。
“哒哒！”
这时，一阵沉重的皮鞋声打破了会议的喧嚣。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迅速站起敬礼：“长官！”
来者正是华人警队中的高层——警务副处长李洛夫。
“各位先坐下吧。”
李洛夫带着笑意摆摆手，带头走到前面坐下，其他人这才依次落座。
“长官，这既不是过年也不是过节，您把我们找来，该不会是升职加薪了吧？”
性格一向开朗的西九龙高级督察陈家驹第一个说话了。
不仅是李洛夫，现场所有人都好奇李洛夫为何把大家叫来。
李鹰、卓凯、严深互相使了个眼色，似乎猜到了几分，可没人吭声，只是看着坐在上头的李洛夫。
“确实是个升职加薪的好机会，不过要看你们的表现。”李洛夫扫视一圈，嘴角挂着笑意，轻轻地说。
“什么？”刚说完，大家眼里都闪过了兴奋的光芒。
升职加薪，谁不心动呢？没想到这种好事真的来了。
陈家驹更是急不可耐：“长官，您说哪儿有贼，我这就去抓！”
“哈哈哈！”他的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整个香江警队，谁不知道西九龙的陈家驹？资历老，破案能力强，但也是个麻烦制造机。
跟他同期的早就升任警司了，就他还只是高级督察。
“咚咚。”李洛夫敲了敲桌子，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家，语气严肃：“这次召集你们，是一哥亲自下的任务。
九龙城寨这个毒瘤存在太久了，必须拔掉。”
什么？听他这么说，所有人都一脸震惊。
身为香江人，没人不知道九龙城寨；身为警队成员，没人不痛恨它。
八年前那次行动，三千军装警察冲进去，结果伤亡惨重，最后灰溜溜地撤了出来。
从那以后，警队的威望一落千丈，所有的犯罪分子都跑到城寨里逍遥法外。
可以肯定的是，城寨是罪恶的深渊，是香江治安最大的威胁。
但这颗毒瘤，要是真那么容易解决，早被铲除了。
正因为它棘手，所以一直没人敢动。
偏偏这个时候，警务处处长安德森提出要拔掉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官，单靠我们处理城寨，太草率了吧。
飞虎队不在，至少也得调动EU或者ptU。”深水埗总警司卓凯皱眉说道。
他曾是cIb总督察，对香江的社团势力和城寨的情况非常了解。
正因如此，他知道城寨地形复杂，背后操控者程家还养了一帮死士，其中不乏亡命之徒。
普通警察根本对付不了这些穷凶极恶的对手。
卓凯的话让现场很多警队的华人高层产生了共鸣。
事实上，在香江的八个纪律部队中，警队是人数最多的，拥有超过三万五千名警务人员。
除了水警总区，战斗力最强的部门包括RSdS、tF、qRF、ptU、EU、ASU、飞虎队和ctRU。
通常，大规模行动需要调动EU、ptU、qRF或者飞虎队，因为它们是冲锋队、机动部队、快速反应部队和特警队。
九龙城寨是个是非之地，没人敢小瞧它的凶险。
就算是三千个穿制服的警察，都未必能全身而归。
就算召集全香江十八区的顶尖警员，也解决不了这个麻烦。
甚至可以说，这些警察的能力可能还比不上程家训练出来的死士。
一时之间，会议室里静得可怕，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连平时爱说话的陈家驹也闭上了嘴，他想要立功，但也不想白白送死。
“咳咳。”李洛夫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接着说：“这次清理九龙城寨，警察只是帮忙，不用直接上阵。”
“什么？”大家更糊涂了。
清理城寨不是警察的事吗？让他们帮忙，那谁来干正经活？
“长官，您的意思是让龙藤……”元朗警署的总警司李鹰立刻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而且，龙藤安保正在新界调兵遣将，动作太大，根本藏不住。
“对。”李洛夫点点头，严肃地说：“这是龙藤提出来的。
龙藤的老总亲自跟总警司谈的，总警司才下的决定。
龙藤负责拆城寨，警察负责在外面封路，不让一个人跑出去。
实在不行，警察可以见机行事。”
“嘶！”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不是惊讶龙藤的胆子有多大，而是佩服警察的魄力。
九龙城寨住着五万多人，很多人都是亡命之徒和坏蛋，非常凶狠。
一旦龙藤动手，这些人肯定拼死抵抗，场面很可能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