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佝偻着背,手中紧攥着那根沾着星尘的竹扫帚,像拎着一只破布袋般拖着清虚道德真君往天牢深处走去。
她腰间原本挂着的白玉簪早已碎成齑粉,取而代之的是从黄府那里搜来的鎏金步摇,此刻正随着她的步伐歪歪斜斜地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如同无数小虫子在啃食人的神经。
天牢内的腐臭气息愈发浓烈,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几乎作呕。墙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将马氏的影子拉得老长,宛如一条扭曲的毒蛇,在地面上游走。
经过一道道铁栅栏,终于,马氏在一间牢房前停住了脚步。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容,声音沙哑如破旧的风箱:“到了,你们的‘救星’来了。”
说着,她用力推开牢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清虚道德真君强撑着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心如刀割。
黄天化被吊在中央的石柱上,整个人宛如一滩烂泥,毫无生气。他的左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骨头的断茬从袖口处戳出,上面还沾着令人作呕的脓水,苍蝇在周围嗡嗡飞舞,贪婪地吸食着伤口处的汁液。
右脸一道深可见骨的鞭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翻卷起来,露出白生生的骨头,血痂混着脓水凝结在破碎的衣襟上,散发出阵阵恶臭。
原本明亮如星辰的双眼,此刻却黯淡无光,只剩下一条细缝,眼角还渗出一丝血水,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一滴血珠,摇摇欲坠。
黄飞虎被吊在左侧的石柱上,曾经威风凛凛的黄金甲胄早已破烂不堪,胸甲碎成十几片,用粗麻绳勉强绑在身上,胸前的“五岳真形图”纹章被血污浸透,显得格外狰狞。
他的右手腕筋被挑断,手掌像破布一样耷拉着,指缝间蠕动着细小的蛆虫,左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盐粉混合着脓血结成青黑色的硬痂,看得人头皮发麻。
黄飞彪的右肩甲胄连同皮肉被剑气削去,露出惨白的锁骨和外翻的筋肉,伤口处的盐粉已经与脓血混合,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紧咬着一块破布,额角青筋暴起,却仍有血沫从齿缝间渗出,滴落在地面的水洼里,惊起几只老鼠。
黄飞豹的脖子上缠着一条渗血的布条,每一次呼吸都发出“嘶嘶”的漏气声,左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折断着,膝盖骨凸起如小山丘,裤腿上的血迹已经变成紫黑色,几只蛆虫正从破口处钻进钻出。
黄天祥的双眼被烧红的铁签刺穿,眼窝处缠着的布条早已被脓血浸透,干涸的血痂像蛛网一样覆盖在脸上,胸前布满淤青,那身“狻猊吞月甲”破烂不堪,只剩下几片残甲挂在身上。
黄天禄的手腕缠着染血的纱布,脓液不断渗出,将袖口黏成硬块,右腿被铁球砸断,白骨从裤腿破口处戳出,脚边散落着一些被老鼠啃剩的腐肉,脸颊上嵌着破碎的水晶镜片,划出一道道血痕。
“天化……”清虚道德真君的声音颤抖着,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你们……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黄天化艰难地抬起头,听到恩师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师傅……您怎么……怎么也来了……”
他想要挣扎着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恩师被马氏拖进牢房。
马氏冷笑一声,随手将清虚道德真君甩在地上:“怎么,心疼了?我这就让你们师徒好好团聚团聚。”
说着,她示意天兵天将将清虚道德真君吊在另一根石柱上。
清虚道德真君被粗暴地按在石柱上,双手被铁链紧紧锁住,抬头看着黄天化等人的惨状,心中悲愤交加:“马氏!你这个毒妇!竟然如此残害我阐教门徒!我清虚道德真君对天发誓,若不将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啪!”
马氏抬手就是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清虚道德真君脸上,打得他嘴角鲜血直流:“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阐教十二金仙?现在你不过是个阶下囚!来人,给我打!先打三百鞭子,让他尝尝皮肉之苦!”
两名天兵天将应声上前,手中的鞭子如同毒蛇般甩出,“啪”的一声,狠狠抽在清虚道德真君背上,顿时,道袍破裂,鲜血飞溅,一道深深的鞭痕在他背上浮现,皮肉翻卷,疼得他闷哼一声。
“师傅!”黄天化见状,急得双目欲裂,奋力挣扎着,却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马氏!你放了我师傅!要打打我!冲着我来!”
马氏转头看向黄天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哟,心疼师傅了?好啊,我这就让你陪他一起疼!来人,给我打!可着劲儿打!”
另外两名天兵天将立刻转身,走到黄天化面前,举起鞭子,对着他那早已伤痕累累的身体狠狠抽去。
“啊——!”
天牢里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骨骼断裂的声音、痛苦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地狱的乐章。
清虚道德真君看着徒弟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却无能为力,心中如刀割般疼痛。他恨自己学艺不精,恨自己没能及时救出徒弟,更恨马氏这个毒妇的残忍无道。
“马氏……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上天一定会惩罚你……”清虚道德真君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
马氏却不以为然地笑了,她走到清虚道德真君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黄天化被折磨的惨状:“惩罚?我看上天只会眷顾我!你好好看着吧,看看你们阐教的人是怎么在我手里慢慢死掉的!这才只是开始呢!”
说完,她松开手,退后几步,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欣赏着天牢里的“美景”,鞭子继续挥舞着,鲜血不断飞溅,天牢里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瑶池之内,云雾缭绕,仙气氤氲。玉帝与王母娘娘相对而坐,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琼浆玉露和珍馐美馔。玉帝手持酒杯,面带微笑,与王母娘娘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就在这时,一道赤色身影如闪电般划破天际,直奔瑶池而来。
三眼神将脚踏虚空,手持破妖灭刃枪,周身赤芒大盛,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整个瑶池。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瑶池!”九天玄女见状,厉声喝道。
九天玄女身为王母娘娘的侍女,见到有人如此无礼地闯入瑶池,立刻挺身而出,维护瑶池的威严。
三眼神将并未理会九天玄女,径直走向玉帝,九天玄女大声呵斥道:“大胆狂徒,竟然如此放肆!”
张子羽见状,眉头一皱,喝道:“你大胆!这是我十一哥,你一个区区的侍女,竟敢对我十一哥大呼小叫!”
张子羽话音刚落,便抬手一巴掌打在九天玄女的脸上。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直接将九天玄女整个人打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瑶池边的石柱上,发出一声闷响。
九天玄女嘴角溢血,眼神中满是惊恐和委屈,她没想到张子羽竟然会对她下如此重手。
王母娘娘见状,心中恼怒不已,说道:“陛下,玄女好歹是我的人,陛下这样做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王母娘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她没想到玉帝会纵容张子羽如此对待她的侍女。
玉帝闻言,脸色一沉,说道:“你的人?你一个区区的侍女都敢对我儿大呼小叫,你更应该反省!十一,有什么事?”
玉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显然对王母娘娘的不满并不在意。
三眼神将向前一步,单膝跪地,说道:“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今日儿臣在天牢值守,忽见清虚道德真君擅闯天牢,企图劫狱。儿臣与他交手,将他拿下。经过审问,儿臣怀疑王母娘娘勾结清虚道德真君,企图颠覆天庭!”
三眼神将的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瑶池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王母娘娘愣住了,她想不到除了张子羽之外,现在的玉帝还有准圣巅峰的儿子。
王母娘娘听完了三眼神将的话,心中大惊,王母娘娘万万没想到,三眼神将竟然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她瞪大双眼,满脸震惊地说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与清虚道德真君素无往来,为何要勾结清虚道德真君?简直是荒谬!”王母娘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委屈,仿佛是生气自己竟然会被无端怀疑。
玉帝眉头一皱,说道:“娘娘何必动气呢?十一既然这么说,想必是有原因的。你且听他说完。”玉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平静,似乎在权衡利弊。
王母娘娘一脸委屈地看着玉帝,娇嗔地说道:“陛下,您看看您的儿子,他竟然如此无端地怀疑妾身,妾身若还能心平气和,那可真是假得很呢!”
玉帝闻言,眉头微皱,转头看向十一,缓声道:“十一啊,娘娘所言可是实情?你为何会这般莫名其妙地怀疑娘娘呢?”
三眼神将继续说道:“儿臣并非莫名其妙怀疑,而是根据事情来分析和推测。今日儿臣在天牢值守,父皇带着十二弟去见王母娘娘,这才没过多久,清虚道德真君就过来劫狱,这时间点太过巧合。而且,据儿臣所知,王母娘娘与阐教向来交好,难保不会做出勾结清虚道德真君的事情。”
王母娘娘听了,更是愤怒,说道:“你这就是在强词夺理!我与阐教交好,那是因为阐教向来遵守天规,与我天庭并无冲突。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勾结清虚道德真君来颠覆天庭!你有没有证据?”
三眼神将说道:“目前尚无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王母娘娘有重大嫌疑。”
王母娘娘说道:“那你就是污蔑!我身为王母娘娘,岂能容你如此污蔑?”王母娘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她毕竟是天庭的王母娘娘,岂能任由一个晚辈如此污蔑。
三眼神将大怒,周身赤芒暴涨,破妖灭刃枪在手中发出嗡嗡的响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出手。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玉帝开口说道:“不要吵了,听朕的!十一说的有道理,娘娘今天请朕过来,天牢那边就有人劫狱,可见这清虚道德真君是早有准备的。娘娘要是想自证清白也很简单,陪朕去天牢与清虚道德真君对证。如果娘娘是清白的,朕自会还你公道;如果娘娘真的勾结清虚道德真君,朕也绝不姑息!”
王母娘娘咬了咬牙,说道:“去就去,谁怕谁!我相信清者自清,绝不会怕你怀疑!”王母娘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她坚信自己是清白的,无所畏惧。
于是,玉帝站起身来,带着张子羽、三眼神将,以及王母娘娘和九天玄女,浩浩荡荡地朝着天牢走去。
瑶池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众人都不知道天牢那边会有怎样的对峙,也不知道王母娘娘是否能够自证清白。
一路上,玉帝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王母娘娘则是眼神坚定,步伐沉稳,似乎对自己的清白充满了信心。张子羽和三眼神将则是紧随其后,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天牢门口。天牢内阴森恐怖,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玉帝皱了皱眉头,挥手示意众人进去。
走进天牢,众人便看到了被吊在石柱上的清虚道德真君和黄氏一族。清虚道德真君遍体鳞伤,气息微弱,黄氏一族更是惨不忍睹,让人目不忍视。
王母娘娘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震惊,她没想到玉帝竟然会对黄氏一族下如此重手。但她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目光坚定地看着清虚道德真君,说道:“清虚道德真君,你可知罪?你为何要擅闯天牢,企图劫狱?”
清虚道德真君抬起头,看了看王母娘娘,又看了看玉帝,说道:“我乃阐教弟子,黄天化是我的徒弟,我见他被你们如此折磨,自然要救他出来。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与王母娘娘无关!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不要牵扯无辜!”
王母娘娘听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说道:“听到了吗?清虚道德真君已经说了,这一切都是他一人所为,与我无关。现在陛下总该相信我是清白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