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基地囚笼中, 被关着, 人们不自由, 想走出来, 想有一个星球家园, 可以自由地生活。 可是那里面是多么的安全啊。 现在, 我们都站在星球上, 自由了, 却被一个更大的囚笼关着, 而且非常不安全。” 越浩在办公室里工作累了, 和助理琼丽希斯说起了基地时期的生活。
“ 是啊, 现在我还真的很怀念基地的生活。”
“ 囚笼, 也不是坏事, 它能给我们安全!” 越浩看着琼丽希斯说, “ 那时我们是主动的, 可以驾驭囚笼。 现在这个囚笼是我们无法驾驭的, 因此, 我们的安全就成了问题。”
“ 不, 应当是可以驾驭的, 只是现在暂时没有了那个能力。”
“ 是啊, 智慧又力量无穷的人类, 应当是可以驾驭基地的囚笼和星球的囚笼的, 只是现在我们的能力要何时才能有呢?” 越浩感到有一种时不我待的迫切感, 深感肩上责任是从来没有过的重大。
“ 委员会的同事们都工作得那么累, 但是离我们能够驾驭地球这个囚笼还遥遥无期啊, 我怕我们的生命支撑不到那时!”
“ 不会的, 主席, 相信我们能成功的。 历史上无数的灾难, 哪一次困住了我们? 这一次一样会被克服的。”
“ 哎, 有形的囚笼好啊, 累了就安稳地睡一觉, 醒了就开始工作。 生活在基地,遇上空间灾难还可以预测和躲开, 我们可以全面管理和支配基地。 可是对现在的地 球, 我们是无法全面管理和支配的。”
“ 那时我们的力量多么强大啊, 人类力量也集中。 现在地球上的人类四处分散, 力量集中不起来。”
“ 这该死的启瓦人!” 琼丽希斯埋怨起了启瓦人, “ 都是战争让我们困在这里。 要不然, 我们有两个生活空间, 一个基地一个地球, 人间天堂、 天堂人间的, 那是多么好哦。”
“ 这就是现实, 是空间规律决定了的。 我们遇上了, 也是一种偶然。 虽然, 我们都认识到了这种空间规律, 并且是我们可以驾驭的, 但是偶然性还是发生了, 使我们陷入了困境。 偶然变为了必然。”
“ 那些长生者称王, 分裂了人类, 就没有想想自己的处境吗? 都是人类的智者, 还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
“ 哎, 人是生命体, 眼前的问题是活着最重要, 这个时候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 为了活着就把一切都忘了吗? 还是要有长远的眼光嘛, 要不然是得不偿失的。” “ 是啊。 你想过没有, 如果现在连活着都解决不了, 那还想什么长远哦。 我们现
在最需要的是满足生活的物质民生, 要大力发展生产。” “ 嗯。”
“ 我相信, 在各部落的生产搞上去后, 那时大家会往更长远的方面着想的。”
“ 我认为这正好应是一个与现实相反的规律, 不要因为困难就分裂, 应当是越困难越团结才对, 要集中有限的力量办成最重要的事情, 那样才能更快更好地解决重大问题。”
“ 几位副主席, 那么累的到处跑, 就是为了这事。 我相信但是我也不敢肯定会有什么好结果。”
“ 我真想回到基地去, 工作后去基地外空间旅游, 去模拟大自然……如果要我选择, 我宁愿选择基地那个囚笼……可惜时间不会倒流。”
越浩感到, 琼丽希斯的想法代表着许多人的想法: 在此时怀念着彼时, 而当真的在彼时时, 又希望能在此时。
随着时间的流逝, 压力越来越大, 越浩感到心力开始无法承受, 亿万年来从没有过的累。 遇事总有强大信心的状态, 正被现实一点点一点点地消磨。 他不敢把这种心境说出来, 因为他是主席, 他的心境会影响周围的人们。 他必须做坚强的主席, 给人们传递坚强的信念, 鼓舞人们的信心和力量。
一些长生者宣布称王, 开始形成本部落地区的社会制度, 把新新人类奴役着为他们服务, 新新人类的人身权利处于不平等地位。 这就开始了人类社会中, 群体等级的出现, 奴役与反奴役、 侵略与反侵略、 正义与邪恶的斗争频频发生。
但是, 这个过程随着新新人类的觉悟程度变化, 改变起来是那么缓慢。 刚开始时, 新新人类的主观能动态非常弱, 完全处于任长生者支配的角色, 对长生者言听计从, 并且形成了根深蒂固的顺从文化。
在经过长时间的历史后, 直到长生者都陆续死亡, 继任长生者地位的新新人类继续实行这种社会制度, 采取强权奴役人们, 被奴役的人们才开始逐渐觉悟, 提出了人与人生命平等的权利要求, 重新倡导和实行公平与正义的人类社会制度, 经历着艰苦卓绝的斗争。
文化以民生习惯为基石。 习惯一旦成为一种社会文化, 有利于民生的正面文化且不说, 就是对不利于民生的负面文化, 特别是不公平、 不正义的社会文化, 形成后要打破它并建立新的社会文化秩序, 过程也必然是曲折的。 因为, 这种社会文化的既得利益者总是要利用强势来持续维护和巩固这种文化。 但是, 总有英雄的人们为之不屈奋斗, 直到更先进与更文明的文化取得胜利。
人们认可出生与成长空间的不对等, 因为这是物质属性决定的, 如出生是不同的父母所生, 成长是在不同的父母养育之下, 有着不同的血脉继承。 但是, 人出生后在社会中的角色和文明行为权利应当是平等的, 只要是利他价值取向, 就不应当受到制约。 这就是社会制度的公平与正义之根本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