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禾故作不信,想让她自己将事情讲出来,“他死了还怎么折磨你?你可别胡说八道,你别骗我,我才不信,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心存愧疚,日日噩梦。”
李桂香呵呵冷笑着,“骗你?我骗你干什么?早知道会是这样,就该让那老东西跟你走了,明明是他先对不起我,他死了却要我受十年生不如死的折磨。”
此时的李桂香,满头白发,一脸沧桑,瘦弱的一阵风就能吹走一般,眼窝子深深,眼神黯淡无光,下眼睑带着发乌的眼圈,不知道多久没睡过安稳觉了。
“你儿子去找的那个张婶子能治你的病症?”阮星禾开始往玄学上引导话题,毕竟,这时代,说这些玩意,太敏感了,“我看你儿子说让她来帮你看看。”
李桂香眼神警惕的看向阮星禾:“你别胡说八道,她治不了我的病,我儿子找她,就是为了让她为我扎两针提提神。”
“不是用按摩手法为你按两下?怎么又成扎两下了?”阮星禾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桂香,“你和你儿子的说法有些不一样。”
“关你什么事?也就是这些年我没了心力斗,早就对那个狗东西死心了,不然的话,你以为你能好好的坐在我面前跟我说话?我早就大嘴巴子抽你,拿鸡毛掸子将你赶出家门。”
李桂香还知道保护那个张婶子,大概,整个家属院里,对于她这个亲自举报并害死自己老公的女人很不友好,也许,那个张婶子算是她的一道光了。
阮星禾冷冷一笑,“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还好意思说大嘴巴抽我?我不抽你就是好事,谁知道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现在,孙志勇人死了,你怎么说怎么是,你就是把自己洗白了,也没人能反驳你。”
李桂香听了,眼神闪烁,随即迸发出愤怒:“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觉得我在说谎,欺负孙志勇那个死人?”
阮星禾淡定的看着她,“那可没准儿。”
“妈,怎么回事,怎么还吵起来了?饭好了,先吃饭,有话好好说。”这时,孙海涛端了两盘菜进来,放到了桌上,又出去端了一锅粥,还有两个三个烧饼,两个馒头放在小笸箩里,“家里饭菜简单,您凑合吃点,别嫌弃。”
阮星禾往桌上一看,一盘土豆丝,一盘芹菜炒肉,他们家的伙食还挺不错的。
将菜饭端进来,孙海涛便关好房门。
“现在,你做什么工作?”看了孙海涛做的饭菜,阮星禾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看样子,你还挺会做菜。”
孙海涛呵呵一笑:\"我现在接替了我妈的工作,在医院食堂上班。”
“哦,怪不得了。”阮星禾了然的点点头,在医院食堂做饭,平时带回来一些食堂剩下的食材,也是有可能的,“那你在医院,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
“怪事?”孙海涛愣住,“什么样的事情才算怪事?”
“比如,你下班回家晚了,遇到一些什么怪事,或者,你有没有梦到过你爸?”阮星禾觉得费劲,干脆直说,“你妈说她被你爸折磨了十年,那你呢?有没有被你爸折磨?”
孙海涛惊讶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阮星禾歪着头,侧耳倾听,等待孙海涛的下文。
“唉~说来不怕你笑话,不仅是我,我妹孙海棠,我弟孙海洋,都经常梦到我爸,梦到我爸骂我们不孝。”孙海涛说着,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当初在这件事上站了我妈的位,是我不对,可是,我那时候年纪小,也怕事,被那些人吓得六神无主,所以就......”
“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怪你们不孝?”阮星禾懒得听他继续忏悔,“你回想一下,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对不起你爸。”
“还有什么事?难道是我妈冤枉我爸了?”
“我觉得有可能,你妈根本就没见过你爸在外头的女人,就整天闹腾,最后还举报了你爸,我觉得,你妈这里有问题。”说着,阮星禾还指了指脑袋。
李桂香见阮星禾说她脑袋有问题,愤怒的反驳:“你才脑子有问题,我好的很。”
阮星禾眼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确定脑子没问题?你脑子没问题的话,怎么把我当成姜春梅,你不是说你见过姜春梅,怎么还会把我当成是她?”
“你不是姜春梅?”李桂香吃了一惊,忍不住又上下打量阮星禾一眼,“你不是姜春梅,那你是谁?除了她,还有谁会上门找孙志勇那个混蛋?难道,除了姜春梅,他在外头还有人?”
阮星禾冷冷的斜觑李桂香,“你真是满脑子男盗女娼,无可救药。”
“你不是姜春梅,那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李桂香满眼防备的看着阮星禾,刚才,她可说了不少事,“说啊,你到底是谁?来我们家做什么?”
“事到如今,我就实话跟你们说了,我是受孙志勇所托,来你们家取走一样东西,然后帮他传一句话。”阮星禾笑眯眯的看了孙海涛一眼,“你信不信我帮你将你们家的事情解决了?你爸再也不会出现来骚扰你们的生活。”
孙志勇满脸疑惑:“难道,不是我们因为心虚,愧疚才总做噩梦,真的是我爸在作祟?”
阮星禾险些笑出来,她发现,这个孙志勇真的很大条,竟然把他老子当邪物,说他爸作祟。
“你说的没错,把你们生活搅和的天翻地覆的,就是你们那个冤死的爹,他还说了,你们要是不赶紧的拨乱反正,以后,他就要放大招了,让你们都鸡犬不宁。”
“你不会是骗子吧?我爸都死了十年了,怎么让你传这些话?”
“那你们是怎么被你爸折磨的?”
......
阮星禾这话一说,让孙海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些年,他们全家都经常梦到他,哪怕年年都偷偷的回老家去他的坟前烧纸磕头,忏悔请罪都不顶用。
“咚咚~”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妈,大哥,你们在家吗?”
“妈,开门,是我,海棠。”
“还有我,海洋!哥,开门!”
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还挺着急,把门敲的咚咚响,大有再不开门要将门砸开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