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这个符文阵列真的能驱动灵力引擎吗?”铁妞一边刻符一边问。
“当然能!”铁头自信满满,“爆爆现在可不是普通的兽人了,她身上有极凰之力的气息,连蛟蚺大人对她都言听计从,你说她得多厉害?”
“哇——”铁妞眼睛闪星星,“可我以后一定会努力成为她的雌兽。”
“呵。”铁头嗤笑一声,“那你先把这玩意儿搞定再说。”
两人之间的空气凝固了一瞬。
铁头脸色一沉,铁妞猛地抬头,眼中映出一片黑压压的兽影,如潮水般从山口涌来。大地仿佛都要被撕裂,空气中弥漫着腐肉、腥风与焦土的味道。
“妈的!是兽潮!”有人嘶吼着冲进武器台,“快!所有人上城墙!”
“爆爆哥呢?!”铁妞抓起大铁锤就往外冲。
“她在最前面!”有人喊,“已经动手了!”
……
爆爆站在第一道防线前,疾风砍刀染满鲜血,衣甲碎裂,脸上全是未干的血迹。
“滚开!!”她怒吼着挥动砍刀,一刀劈碎扑来的巨猿头颅,脑浆混着鲜血溅在她胸口。
“爆爆哥小心背后!”一个族人尖叫。
爆爆猛然转身,一脚踹翻偷袭的毒蛇,蛇尾抽在她小腿上,顿时青紫一片。
“操!疼死我了!”她咬牙抹去嘴角血迹,喘息粗重,“这群畜生怎么突然这么疯狂?”
远处又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来了!快做好防御!” 岩岩的怒吼震得爆爆耳膜生疼。他攥紧着燧石巨斧,看着地平线处翻涌的黑影 —— 那不是乌云,是密密麻麻的兽群。豺狼猩红的眼睛在暮色里连成火链,野牛踏地的轰鸣混着熊罴的咆哮,像无数把钝刀刮擦他的脑仁。
“放箭!” 族长的喊声被风撕碎。第一轮箭雨扎进兽群,却只换来更疯狂的嘶嚎。爆爆看见一头花豹凌空扑来,利爪在她眼前炸开寒光。她本能地滚向一旁,燧石巨斧擦着花豹肚皮划开血口,温热的内脏溅在她脸上。
“爆爆往这儿引!” 岩岩挥舞着巨斧,又把三头野狼砸得血肉模糊。爆爆刚要转身,后背突然撞上坚硬的皮毛。棕熊腥热的呼吸喷在后颈,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去你妈的!” 她将砍刀狠狠捅进熊腹,却被熊掌拍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防御墙上。
血腥味在喉咙里翻涌。爆爆抹了把脸,分不清是血还是汗。余光瞥见一个老妪拄着木杖颤抖着后退,灰发被风掀起,身后三头野狼正弓起脊背。“别他妈愣着!快跑啊。” 她嘶吼着扑过去,砍刀堪堪架住野狼的獠牙。腐臭的口水滴在她锁骨,烫得令人作呕。
“爆爆哥!” 小草的尖叫刺破混乱。爆爆偏头瞬间,看见小雌兽被巨蛇缠住腰身。她想冲过去,却为时已晚。巨蛇的利齿已咬进她的脖子。恍惚间听见骨头碎裂的脆响。爆爆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真实体验了血腥与死亡的洗礼。
“都给老子死!” 岩岩的怒吼带着哭腔。“爆爆你还愣着干嘛?小草已经死了,你还不快过来。”看见高大的岩岩浑身浴血,巨斧上还挂着半块狼头。可还是有更多野兽踩着同伴尸体扑上来,利爪在岩岩背上犁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她想站起来,双腿却像灌了铅。
她的手紧紧攥着长毛,指甲已经抠进掌心,鲜血混着眼泪流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我明明做了那么多准备……我做好了防御工事,炼了灵力引擎,布置了陷阱……我以为能守住……我以为……”
她的视线扫过战场,尸横遍野,断肢残臂散落各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肉的恶臭。
一个族人被鳄蜥撕成两半,内脏洒了一地;
一只飞禽叼走了一个崽崽的头颅,翅膀拍打间带起血雾;
远处传来雌兽的尖叫,紧接着就被野兽的咆哮吞没。
“……我以为能救下他们。”爆爆低声说,声音颤抖,“我以为只要我有极凰之力,就能挡住这一切。”
她忽然笑了,笑得凄厉又绝望。
“可现在呢?小草死了……岩岩快撑不住了……小溪还在那边,她连武器都快拿不稳……我们拼尽全力,不过是蝼蚁在风暴里挣扎。”
她的眼泪混着血水滑落,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原来不管是神,是魔,还是人……在大自然面前,都是那么渺小。”
“爆爆哥!!”二小的声音突然炸响,带着哭腔,“别发呆了!!它们围过来了!!”
爆爆猛然回神,只见五只巨狼正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其中一只眼珠泛白,嘴角咧到耳根,像是在笑。
“呵……你们也配笑?”她舔掉唇边的血,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你们以为赢了吗?”
她缓缓站起,体内的极凰之力开始翻腾,火焰在皮肤下游走,如同沸腾的熔岩。
“你们以为,我会在这儿倒下?”
“那你们就错了。”
她举起长矛,双目赤红,口中低吼:“给我……滚开!!”
一道金红色的火焰轰然爆发,将三只野兽瞬间点燃!
“啊呜——!!!”狼嚎声中夹杂着皮毛烧焦的味道。
“爆爆哥!!”二小冲上来,把自己的长矛递给她。
爆爆接过长矛,转身就是一记横扫,斩断一头野兽的脊椎。
“听着,二小。”她喘着粗气,语气却坚定无比,“我不怕死。但我不能让你们死在我面前。”
“我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神选之人。”她抹去脸上的血,“我只是个想活下去的女人。”
“所以……别再哭了。”她转头看着二小,“拿起你的武器。战斗还没结束。”
二小咬紧牙关,泪水仍在流,但他点了点头。
“好。”
两人并肩而立,面对下一波兽潮。
而在她们身后,是无数死去的族人,是破碎的家园,是无法挽回的伤痛。
但在她们眼前——
是活着的人,是希望。
哪怕它微弱如风中的火苗。
“都他妈的聋了?这才只是个开始,大规模的还在后面呢!” 族长的唾沫星子混着碎骨渣子喷在岩壁上,“不想被撕成烂肉的,现在就给老子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