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不急不慢地过着,韩玉兰一家负责着两个工厂的生产,秦兰英,强强爹和女儿张绣家负责销售,有条不紊。
计划严谨,措施得当,也没有出现什么差漏。
王亚芬的四弟也在他爹多次恳求下恢复了做工,侄子王季也来复课了,只是跟不上丙班,调到了乙班。
亚芬爹也一再保证,不会有任何要求,也不来打扰他们,让他们安心做工和读书。
天也凉了,马上到重阳节了,韩玉兰让张绘又统一给大家做秋装,不再给学子做了,只管吃住和学费。
现在有了真正的、学识高的夫子,所有人都很有信心这一届学子一定能考好。
九月九日,这一天迎来了知府夫人的马车,他们走在村西头的时候就有许多村民在等候,秦兰英心里十分激动,也十分高兴,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乡一样。
看着这些纯朴、憨厚、实诚,带着一脸土气的村民,她觉得很亲切,很接地气,再也没有在家里那种整天呆着脸子玩心眼的样子,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哭,随心所欲地笑,随心所欲地说,自由自在,开心快乐!
她下了车,给村民们打着招呼,亲切地拍拍她们怀中的孩子,又让梅香给他们拿来了糖块和糖豆。
她上次来转的时候,虽然天晚了,但正是村民们不吃晚饭又不能早睡的时候,三三二二在街上玩,看到这个妇人这么丑但又这么和蔼可亲,互相寒暄过了几句,以为是韩玉兰的亲戚。
当听说是知府夫人,都大吃一惊,又敬佩又崇拜。
自己是三生有幸,还能见到知府夫人,所以听说重阳节她要过来,大家都高兴地去迎接。
村民们一直把她迎进韩玉兰家,才不舍地站在门口。
想不到李寒智和陈子康也从车上下来了,跟来的另一马车还有酒楼的掌柜和小二等一干人。
掌柜的搬着巨大的花篮放在韩玉兰家门口,工厂重地,是闲人免进的,若开业完,呼啦啦一群人进到工厂乱作一团,那是不行的。
和前面一样的程序,由张子浩主持,先介绍欢迎知府夫人和陈子康李掌柜他们,然后是村长族长讲话,他们讲的时间比较长,既有鼓励、支持,又有敲打。
这一次工人们可全是本村村民,并且有男有女。所以他们是真心诚意的、纯粹诚挚的鼓掌欢迎。
接着是张锋,因为是张锋负责这两个厂子。
最后是秦兰英和韩玉兰剪彩。
大家在轰鸣的鞭炮声中回到堂屋,小翠和那个功夫丫鬟小青把茶端上来,桌子中间是准备好的点心、瓜子等零食。
中午,韩玉兰摆了三桌大餐,村里的村长族长陪着知府夫人、李寒智、陈子康和掌柜,不分男女坐在一块,主食是一碗饸饹面。
饭饱酒足,其他人离开后,秦兰英对韩玉兰说:“大姐,我思虑再三,觉得还是让寒智留下来读书,他喜欢在这里,他表哥也在这里,又和锦儿相熟,学识相当。”
说着热切地看着韩玉兰,“在府城,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影响他读不好书。”
“那……”韩玉兰是想说安全问题,她可担不起这个责啊!
秦兰英仿佛知道她说啥,直接地说:“我才买了一个武功高强的练家子,也留在这里保护。”
说着她就八卦起了京城的事情:原来她京城世交杨定伯伯,也是个侯爷,他儿子犯了事。
起因是和相爷走得近,相爷几次忤逆皇帝,皇帝气极但没办法,自己又年轻,相爷树大根深,光学生和支持者都遍布整个大盛国,明眼人都看得很清楚。
皇帝只能慢慢削其根须,或等着他死。
这一次是侯爷儿子犯事,人证物证都在,相爷也保不住他们,就放弃了他。
“哦,这是站错了队!”韩玉兰想到 了当官难,难当官,古今都是一样的。
杀头、坐牢、流放、发卖,是一样都不少,相好的人自顾不暇,再说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就这样呼啦啦地人没了。
松安县一个牙头儿比较钻营,听说了后立刻到京城接手了这批犯人,有本事的就被京城和府城挑走了,其他就带回来了。
秦兰英听说后,让管家高价半路上截获了六个有本事的人,还带回了相熟的几个丫鬟婆子。
这次送过来这个武功高强的人是保护儿子的,也是保护大姐全家的。
知道了原委,韩玉兰也说:“是不是我送你走那天啊,我正好碰上还买了两个夫子、一个厨子、一个管家和一个丫鬟。”
秦兰英拍拍头说:“哦,就是那一天,我到家就没停,一听管家说,就让他去路上截胡。”
看着韩玉兰,又有点遗憾地说:“我要是知道你也有这种打算,我会多选点给你带来。噢!不对,我还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人呢!”说着自顾自笑起来。
韩玉兰把茶水往她跟前推了推,“喝点茶。”
秦兰英喝着茶聊着闲话,“你说这人,昨天还高高在上,呼奴唤婢的,今天就成了阶下囚,变奴成婢了,更惨的是那些走在流放路上和去见阎王的人。
当官难,难当官,一不小心就玩完儿。”
说着兀地抬起头,“大姐,我要是有那一天,你千万要收留我和寒智啊!”
“傻瓜,说什么呢?闭嘴吧!”韩玉兰前所未有的瞪着她嗔怪道。
她伸伸舌头有点玩皮地说:“我就是那么一说。”她低头脸红起来,自己也太口无遮拦了,秃噜嘴。
一会儿又抬起头愤愤地说:“李承安这人渣也不是好货!”她想起了为了他的官运,他找了多少垫脚石,她是一个,大姨娘是,他亲妹妹也是!还有那些他送出去的漂亮小妾。
她又含着期待的目光看着韩玉兰,韩玉兰也明晓了她会有这个想法,轻轻地点了点头。
说道:“就让寒智在这读书吧,说不定明年会给你考个秀才呢!”
秦兰英这才转忧为喜,“那就放在这吧,反正李承安也不稀罕。”
韩玉兰这才问起了她回去的事情。
她轻描淡写地说:“回去后,那两个妾都被李承安放出来了,在自己院里卧病不起,我整天忙着铺子里的事,没再多问。只是调整了一下各院侍候的人。那些小妾们还不知道憋着啥招儿呢!我也不怕,随便,大不了断了她们的吃喝。”
“呃,铺子西边的杂货我按你的方法摆放,很清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