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十日的海选赛事转瞬即逝。
经过层层选拔,最终仅有120名锻造师从数千参赛者中脱颖而出,获得了前往矮人族圣地,也就是矮人王国的国都,永恒锻炉堡参加初赛的资格。
费德西尔站在集结广场上,金色的长发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他望着身旁整装待发的矮人锻造师们,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期待与紧张。永恒锻炉堡这个传说中的锻造圣地,据说堡内的熔炉燃烧着永不熄灭的锻造之神赐予的火焰,是每个锻造师梦寐以求的圣地。
“准备好了吗?接下来我们将穿越三座山脉,最终抵达锻造之神的殿堂!”
领队的矮人长老高声问道,他手中的符文战锤指向北方。
费德西尔轻轻抚摸腰间的钢剑,碧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期待。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根据锻造大赛的古老传统,每位参赛者仅能独自前往矮人王都。
费德西尔对此毫无异议,简单收拾行装便随队出发。
众人驾驭着疾风魔狼,这种风系魔兽能以惊人的速度在群山间飞驰。即便如此,穿越险峻的熔岩山脉仍耗费了整整十日,当巍峨的永恒锻炉堡终于映入眼帘时,所有人的铠甲都覆满了旅途的风霜。
当费德西尔踏入矮人王都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对‘繁华’的认知。
这座深藏于地底的城市没有人类都市的摩天建筑与拥挤人潮,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机械文明的壮丽画卷。
无数精妙的半自动机械装置遍布城市的每个角落,齿轮驱动的采矿傀儡正挥舞着巨型钻头,蒸汽升降梯载着货物在岩壁间上下穿梭,自动打桩机发出有节奏的轰鸣声凿开坚硬的花岗岩。
最令人惊叹的是那些错综复杂的传送带系统,它们如同城市的血脉,将矿石与物资输送到各个区域。
费德西尔从随行的矮人学者那里得知,在远古时期,这些机械本都是由魔法核心驱动的完美造物。
但随着某个文明的失落,那些精密的魔法装置逐渐损毁。
不擅长魔法的矮人们不得不另辟蹊径,用齿轮、蒸汽与人力相结合的方式,艰难地维系着这些机械文明的遗产。
每一台改造后的设备,都凝结着矮人族千百年来在逆境中求存的智慧。
参赛者们陆续散去,大多数矮人锻造师都被前来迎接的亲友接走。
费德西尔正打算跟随工作人员前往王都为参赛者准备的集体住所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能杀进正赛!”
费德西尔猛地转身,金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只见格罗姆·银锤正倚在一根青铜灯柱旁,银白色的胡须编成精致的辫子,在魔法灯光下闪闪发亮。
“师叔!”
费德西尔碧蓝的眼眸中闪过惊喜,这位矮人大师是他恩师的亲弟弟,当初可是为了他勇闯学校审判会的,甚至不惜与世界第一学府,翡弗京学院开战。
银锤走近几步,仰头打量着已经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少年。
“啧啧,你们人类长得就是快。上次见面你才到我胸口,现在……,都快一米八了吧?”
费德西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银锤大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
“走,跟师叔回家!住什么参赛者宿舍?”
“师傅他……”
费德西尔欲言又止。
银锤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你师父去处理王国的急事了。不过那老家伙特意传信,要我好好‘操练’你呢。”
他故意板起脸,却藏不住眼中的笑意。
费德西尔会意地点头,毫不犹豫地跟上银锤的脚步。
两人穿过‘灯火通明’的机械街道,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与远处锻锤的轰鸣交织成独特的夜曲。
对于即将到来的比赛,费德西尔心中又多了一份踏实,在异国的土地上,他并非孤身一人。
费德西尔跟随银锤穿过蜿蜒的机械街道,远远望见一栋格外高大的石屋矗立在街角。
这座足有两层高的建筑在低矮的矮人房屋中显得鹤立鸡群,花岗岩外墙上镶嵌着精致的铜质齿轮装饰。
“那是……”
费德西尔的声音有些发颤,银锤的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我哥哥五年前就开始准备了。他说‘那孩子总有一天会来王都比赛,得让他住得舒服些’。”
费德西尔突然停下脚步,夕阳的余晖中,他金色的长发微微颤动,碧蓝的眼眸泛起一层水雾。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三岁前独自蜷缩在被窝里的哭喊,同学们厌恶的眼神。
三岁时,获得中医传承,开创门诊,设立医院,建设医学校,但他获得只有尊重。
在表现出足够的价值之后,成为国王的养子,但更多的是出于政治目的。
而现在,这座为他量身打造的房子,就像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抚平了他心底最深的伤痕。
银锤也听自己的哥哥提起过费德西尔的过往,看到费德西尔表情之后,起脚拍了拍他的后背。
“傻孩子,不要想太多,进去看看吧。”
屋内的一切都按人类尺寸精心打造。
加高的门框,特制的桌椅,甚至连壁炉的扶手都考虑到了人类的使用习惯。
当银锤无意间提到兄弟俩至今未婚时,费德西尔突然明白,这座房子承载的是怎样一份沉甸甸的期待。
晚餐时,银锤听闻碳钢技术的细节,笑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好小子!这下我哥更要得意了!”
夜深时分,费德西尔躺在柔软的新床上,将脸埋进散发着阳光味道的被褥。
窗外,王都的机械运转声渐渐停息,只剩下远处熔炉偶尔迸发的火星划破夜空。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从未拥有过的童年,在温暖的庇护所里安然入睡。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床前,一阵清脆的雀鸣将费德西尔从睡梦中唤醒。
他慵懒地舒展身体,每一寸骨骼都发出惬意的轻响。
这一夜无梦的安眠,是他记忆中从未有过的酣畅,仿佛回到了生命最初的安宁,又像是漂泊多年的游子终于归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