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军营旁不远处的山丘上,念宝一行人隐在树丛中观察。
军营内杀声震天,数千名赤焰军士兵正在操练。
“杀!杀!杀!”
拓跋沉身披战甲,站在点将台上怒吼:
“明日进攻大盛军营,都给老子打起精神!谁要是临阵退缩——”
他猛地抽出长刀,刀气将几米外的练功桩劈成两半,“这就是下场!”
血魔开口:“他们人好多呀,我们就这样过去吗?”
众人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向血魔。
肯定就不这样过去啊。
即使他们再厉害,面对成千上万名赤炎国士兵。
也讨不了几分好处。
慕容灼挑眉:“敌众我寡,不过当务之急是摸清赤焰军的进攻部署和兵力配置。”
可是...
要怎么混进去呢?
血魔挥舞了一下触手,神色中带了些许得意:“其实我们血族还擅长改变形态隐匿气息。”
“就算站在黑袍人面前,他也很难认出来。”
念宝开口道:“嗯?怎么变呀?
说完这话,血魔身上腾起一片血雾,血雾几经变换。
血魔终于变成了一只...
摇着尾巴的红色小狗。
血魔原地跳了跳,“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念宝蹲下身子摸了摸红魔光滑的皮毛。
抹在手心软软的,念宝不由得多摸了两下。
玄霄垂眸看着它:“是不是还得夸你?”
红毛小狗立刻夹起尾巴:“不敢不敢...”
念宝揉了揉红色小狗毛茸茸的脑袋,开口:
“红红,那你能不能也变换我们的形状呀?”
血魔点头。
一旁的慕容灼开口:“就是...难道只能变成...小狗吗?”
慕容灼一想到几只狗成团结队跑去赤焰军营的场景,不禁有些头疼。
他看向血魔,“你能让我们伪装成赤焰军士兵吗?”
血魔十二条触手兴奋地蠕动:“当然可以!不过……”
它猩红的眼珠扫过众人,“你们得配合我。”
玄霄冷冷瞥它一眼:“别耍花样。”
血魔缩了缩触手:“不敢不敢……”
它身形蠕动,触手突然分裂成无数细小的血丝,缠绕在众人身上。
血丝如活物般游走,渐渐覆盖他们的衣物、面容,最终凝固成赤焰军的制式铠甲。
念宝变成了一个瘦小的新兵,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但眼神依旧灵动。
慕容灼化作一名身材高大的士兵,腰间挂着赤焰军的令牌。
玄霄则伪装成一名冷峻的赤焰军士兵,一头银发被束起,身材也不复原来的六七岁孩童模样,而是和成年男性一般高。
血魔自己则化作一名普通士兵。
玄霄看了看自己的装备,心中则是暗暗惊叹。
这易容之术相当了得。
念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装束,忍不住小声惊叹:“哇,小红好厉害!”
血魔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咳……我们走吧。”
一行人等到天色渐晚,这才趁着夜色,混入赤焰军中。
此刻正值赤焰军吃饭之时,军队相对松散。
慕容灼和玄霄则是在前面走,将念宝紧紧护在身后。
念宝跟在后面,学着其他士兵的样子,板着脸,但眼睛却忍不住四处打量。
“喂,新来的!”一个满脸横肉的赤焰军士兵远远地突然拦住念宝,“没见过你啊?”
念宝心头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学着赤焰军的口音粗声粗气道:“俺是新调来的!”
那士兵狐疑地盯着她,眼神中透着一丝古怪。
他用手指头戳了戳念宝的肩膀。
“你这小身板,你是怎么被选中当赤焰国的士兵的?”
慕容灼适时走过来,他对赤炎国的军队编排颇为了解。
他温和一笑:“这位兄弟,他是新编入先锋营的,拓跋将军亲自点的兵。”
那名士兵本来有所怀疑,可是一听“拓跋将军”四个字,立刻收敛了态度:“原来如此!”
他拍了拍念宝的肩,“好好干,明天可是大战!”
念宝暗暗松了口气,冲慕容灼眨了眨眼。
赤焰军营深处,主副营帐外火光摇曳,巡逻的士兵手持长矛来回走动,铠甲碰撞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念宝一行人借着阴影的掩护,悄然靠近。
慕容灼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低声道:“前面就是副帅营帐,小心行事。”
玄霄冷眸微眯,目光穿透黑暗,锁定营帐内晃动的两道身影。
透过营帐中的缝隙,念宝能看清营帐中的两道身影。
一人身形魁梧,正是拓跋沉。
另一人则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中,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想必这人就是血魔口中的黑袍人了。
此刻的血魔也一脸咬牙切齿。
就是这个黑袍人!
害得他处于这种境地!
血魔恨不得撕烂了那黑袍人的嘴!
但是现在,念宝没发话,血魔并不敢轻举妄动。
帐中。
拓跋沉望向坐在阴影中的黑袍人。
“北冥大人,明日就是进攻大盛士兵的日子,您可安置好了?”
拓跋沉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谄媚。
北冥缓缓抬头,眼中有被人打搅睡觉的不悦。
他盯着拓跋沉,半晌,才冷冷开口:“早就安置好了!你问了多少次了,烦不烦?”
“还是说,你在质疑我?”
拓跋沉嘴角抽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挤出一抹更深的谄笑:“末将只是确认一下,毕竟此战关系重大。”
北冥冷哼一声,袖袍一挥,桌上的烛火猛然摇曳,几乎熄灭。
他语气阴冷:“说完了?说完了滚!别打扰我睡觉!”
拓跋沉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扭曲的怨毒,但声音依旧恭敬:“是,末将告退。”
他转身,大步走出营帐。
帐帘在他身后落下,隔绝了北冥的身影。
但就在帐帘合上的瞬间,拓跋沉的表情骤然扭曲。
恭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狰狞的脸。
他站在帐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营帐,嘴唇无声地蠕动,像是在咒骂什么。
“呵……”他低低地冷笑一声。
“一个外来的杂种,也配对我呼来喝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怒火,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