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风卷堤上,柴桑城南营地,静得几乎听不见喘息。
然而正此刻,远江之上,一排小舟悄然登岸,舟上士卒皆披夜衣、覆面黑甲,三千精兵如潮无声而入。
舟首,周瑜披黑金暗纹战袍,手握吴钩,站于堤口,低声叮嘱:“此次破营,不夺帅旗、不滞敌阵。破其火仓、乱其军心,即刻退走。”
“今夜之后,柴桑再无稳地。”
三千兵列三队,前军破栈、中军突辎、后军断桥,目标直指澜台南营粮仓与运营中军。
然而,堤下草丛间,忽有火星微动。
周瑜眸光一凝,暗道:“不妙!”
刹那间,一声低喝响彻夜幕:
“敌至——起鼓!”
砰——!
鼓声三通,营中灯火顿起,刹那金甲如林、刀戈列列。
帐中吕布已全甲而出,立于中军辎后,冷目环顾。
“让你夜来破我,今日便叫你——破而无退。”
他长戟一挥:“关营锁道,鼓阵扰前,三翼合围!”
周瑜强令部队不乱,率前锋连破三营,却发觉一事——敌兵虽多,皆列而不战,只鼓声四绕,军阵错落,一时难辨敌主军所在。
“这不是临敌……是诱阵。”
忽然,西堤两侧喊杀震天。
“赵云在此——东吴贼将,焉敢夜扰柴阳!”
银甲破营,枪影如虹,赵云率三百亲骑自山林冲出,直击吴军左翼!
“高顺在此——破敌舟栈!”
东堤战火突起,数十快舟逆江而上,火箭点燃堤下储油,营路顿时陷于火海。
周瑜一咬牙,怒吼:“撤——走西口!”
副将却惊道:“西口……也被锁了!”
“敌人早已算我动向!”
周瑜猛然明悟:“这场夜战,不是我袭他们——是他们设的夜狱!”
吕布登临望台,眼见周军渐陷火围,冷冷吐声:
“留周瑜一线生机,不必生擒。”
“他若退,江东不敢再乱;他若死,东吴必拼命。”
“传令诸军,三刻收阵,不可追杀。”
他回头望向江面:“此战为局,胜已定,血当止。”
天微亮,周瑜率残兵七百突出柴桑西林,身上带伤,目光冷冽如刀。
“我败了。”
“非兵败——而是心败。”
“吕布……你已不是那个只知舞戟的战将了。”
他遥望柴桑方向,咬牙不语。
柴桑·南政署
鲁肃整夜未眠,直至鸡鸣之时,诸葛亮亲至。
他抬头望诸葛亮,长叹:“三策皆破,周瑜重伤而退。诸葛军师,你胜了。”
诸葛亮缓步而坐,淡然答道:
“非我胜,是我主之志胜。”
“周公瑾错在——以为战可扰政,以为旧制可胜新军。”
鲁肃低声:“你我若换立左右,此局可逆?”
诸葛亮摇头:“你我皆智者,但胜负,在人心。”
“吕公之兵,不止在阵上,也在政中。”
“他以政安民、以军威敌,柴桑三令之后,已非可扰之地。”
鲁肃良久未语,起身行礼:
“肃,告退。”
“日后若东吴再战,非鲁某所愿。”
三日后。
柴桑营中,吕布整军布阵,立碑于城东,碑文曰:
“此地为澜台南政之始,江左安民之门。自此立令,凡徵兵不扰市、设役不侵田,敢贪敢扰者,斩。”
诸葛亮望碑而立,低声道:
“此碑一立,江东世族,终将崩局。”
赵云肃然:“主公下一步,是伐建业?”
吕布沉声:“不急。”
“我军虽强,兵疲粮浅,柴桑须固。”
“待秋风再起,便是江南——彻底归心之时。”
他望江风远起,披甲负戟,目光沉沉。
“东吴已乱,再不成军。”
“南江——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