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刘美英不耐烦地道。
她现在只想看到小肥崽儿,并不想看到父亲这张老脸!
刘副县长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担忧地说道:“你不觉得这个杨玉贞的行为太可疑了吗?我左看右看,总感觉她有点不太对劲,她做事有着强烈的目的性,那她来看望你到底是为什么,她要求的回报是什么?”
刘美英有些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回道:“人家是公安,身份背景你不是查过好几次了吗?能有什么问题呀?别在这儿瞎怀疑了,自己瞎操心。”
刘副县长还是不放心,挠了挠头,说:“再试一试吧,如果真的没有问题……”
“我要死了!” 刘美英打断了他的话,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我现在只想要临死前过得舒服些,等我死了之后,有什么问题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都不在乎了,你就别再烦我了。”
她现在一激动,气息就变得微弱得像游丝一样,说话的时候要停顿好几次,但那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就着。
刘副县长听了,心里一阵愧疚,低声说:“美英,对不起。”
刘美英语气冷淡得像冰一样,说:“你不要再来了,把你的人也都带走。我临死前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再见你一面吧。”
“美英。” 刘副县长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张着嘴,尴尬地站在那里。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杨玉贞这个人做事确实是很有能力。他光在一旁看着,就知道刘美英在她的照顾下有多舒服。他甚至都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重病临死前,还能过得如此的舒适和享受,就像生活在一个温暖又惬意的小世界里。
这种临终关怀,如果自己死之前能体验一遍就好了。他心里想着,这才叫真正的 “好死” 啊,走的时候没有痛苦,只有温暖和满足。
而经历过太多风雨,太多的包裹在糖衣里的炮弹,刘副县长从来不会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白来的大饼哐当一声掉在他头上。
他一生精于算计,被身边无数的人算计过,又被二婚的妻子反算计,对于任何陌生人都保持着警惕态度。
杨玉贞越是好,越是让他怀疑,不敢相信。
这几天,他也不是没有去打听杨玉贞的过去。不管是街道办,还是派出所,一提到杨玉贞,都是一口一声地赞扬。
杨玉贞唯一的毛病估计就是嫉恶如仇,脾气不是太好,能动手打人,也能张嘴骂人,那一身的本事,样样精通。
但除了脾气这一点,其它的可全都是好话。
大家都说她善良、热情、大方。
受过她好处的人那可太多了,数都数不清。她家里条件好,一家六个大人,就小儿媳妇一个人没有工作,听说她家的年收入有二千多呢,在当时可算是人上人了。
乡下的娘家人又特别重视她,每年娘家弟都会拉着一板车又一板车的瓜果蔬菜送来给她,那些瓜果又大又甜,蔬菜也新鲜得很。
所以在别人过不下去、缺吃少穿的时候,送菜送粮食对她来说都是基本操作,根本不放在心上。而且她做好事还不求回报,就是单纯地想帮助别人。
但她又不是那种无底线的善良,也不是什么老好人。
因为,她可以主动给,但是,别人要是,别人不能要!
有些人贪得无厌主动跑到她家要东西,她又不愿意给了,还会骂人家是打秋风的,占别人便宜。她这脾气,真是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刘副县长还是觉得杨玉贞有强烈的目的性,他心里犯着嘀咕,觉得没有目的的话,杨玉贞怎么会带这么多人来侍候他闺女呢。在他看来,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有用的,都是杨玉贞特意安排好的,背后肯定藏着什么计划。
刘副县长属于不会轻信一个人,但真正经过考验之后,又会很相信对方的那种人。
所以不顾女儿的请求,他还是邀请杨玉贞来一场正式的会话。
他认为是有着决定意义的一场地对话。
“你好,杨同志,刘副县长办公室在这里。”
秘书敲开办公室的大门,邀请杨玉贞进去。
“小杨同志,坐。” 刘副县长坐在那里,手里点着一根烟,一手翻着文件,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态度,明显是故意给杨玉贞施加压力,让她觉得她是个小人物,不值一提的小配角。
必须要等着他办完公事,才能抽出一点碎片时间来考验杨玉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