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护方在此指控,叶鸿博涉嫌伪证,栽赃陷害,以及杀人罪,杀害了原告人王浩的妈妈!”
路翩说完自己都想笑了。这个走向也太逆转o判了。
证人席定律永远不会消失。虽然是玩梗,但是路翩心里已经有八九成的把握。
叶鸿博,就是这个案子的凶手。
说实在话,整场法庭的混乱和离谱,全都源于一点,那就是路翩和审判长两人的玩家身份。
那个死亡自相残杀游戏。
所以审判长才会大费周章地做了这么多,就为了给路翩脑门上扣一个“欺诈师”的帽子。
路翩跳出来自认杀人犯,或者这样那样的折腾,也只是为了让审判长基于谎言审判,然后达成“欺诈”的事实。
可是问题在于,没人敢保证这游戏就是真的,或者真的一定要杀人。
一旦真的参与游戏杀了人,哪怕活过了今天,日后也必须要和日常生活说拜拜了。
所以路翩真的有犹豫过,是不是要杀人,是不是要真的和审判长弄个鱼死网破。
而一旦叶鸿博露出马脚,就把所有罪名丢给他,让自己没有罪名可以被判,何尝不是一种思路。
更何况路翩现在有很大的把握,能确定叶鸿博,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要在所有人面前拆穿他,只能尽力去做了。
“首先是证词,如果叶鸿博不能解释去往天台的时间和原因,那么他整个人的行动轨迹和动机全部都会出现疑点。证明我曾出现在现场过的证词自然不可信。”
叶鸿博对此三缄其口,这样的态度倒也是把双刃剑。
一方面没法从他的话里面挖到线索,但另一方面,他的证词也不能用了。
叶鸿博没有对证词作出回应,但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反击:“监控确实拍到了我来过,敲门,没有回应,找到物业并开门,现场确实是个密室。这你怎么解释?”
果然,密室的槛儿今天是过不去了。
不过这确实解决了萦绕在路翩心头的一个困惑。
为什么叶鸿博要提出那么一个离谱的密室。
原因自然是,密室原本就存在,或者说叶鸿博想要它存在。而且这个密室存在的意义是,给叶鸿博也就是凶手本人创造了不在场证明。
“没问题的叶鸿博。你追着我欺负了那么久,我会好好还给你的。密室的部分我会一点点解释的。”路翩微笑面对危险,看来获得清白的梦想成真不会遥远了。
“首先是消失的尸体这一部分。很遗憾,炖肉的事情还是得再次上演。在叶鸿博寻找开门的方式的时候,有香味,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且还可以处理掉消失的尸体,一举两得。”
所以这个变态还真的是叶鸿博。他当时脸色大变不是因为被炖肉的想法吓到了,而是因为路翩歪打正着推理出了真相。
好家伙,原来我运气这么好。路翩还死里逃生地感慨了一番。
“再然后是密室。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叶鸿博上过天台,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我们一开始的难点在于,我作为凶手,从门外把门上锁,但是人在室内这样的矛盾。可叶鸿博不需要啊,既然他的证词都有问题,这是不是个密室都有待商榷了。
所以叶鸿博你别拿什么密室不密室的糊弄我。连钥匙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叶鸿博肉眼可见地“啧”了一下,张嘴就要反驳,“那是因为.......”
“嘘嘘嘘,你不准说话。轮不到你为自己辩解。在你不说明为什么上天台之前,你的证词都不可行,没什么好说的。”路翩表情十分不耐烦,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动。
“我不知道你在猴急什么,但是我在监控里出现一次。确实,我承认我做了伪证,但这也并不证明我是凶手。我压根进不去他们家,你是买过保健品,我又没有。”叶鸿博在路翩继续反驳之前开了口。
他的声音听上去慢条斯理的,但是路翩知道和刚刚的叶鸿博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破绽太大了。
“逃过监控的办法很简单,走楼梯就行,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官你别告诉我爬十八楼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至于进门?更不用说了。敲敲门,亮证件,谁来都得给你开门。”
这下叶鸿博是真的哑口无言了。稍微慌了神,给出的辩驳就显得漏洞百出。
给他最后一击吧。路翩觉得没有必要再拖下去了。
“不过我觉得以你的想法,为了稳,钥匙肯定还是回到了房间,形成了一个真密室。
但是天台的水平水管,完全足够你绑一根绳子玩速降了。鉴于晚上六点之后你人才来做不在场证明,你肯定是早些时候杀的人,那个时候带点儿什么随身物品的也没法被发现不是吗。”
路翩看了看叶鸿博,又看了看审判长,再看了看吃瓜群众,一个个都跟木头人似的,好似被施了定身法。
“切,唱独角戏有什么意思......”路翩轻声嘟囔着,“要是林芝在就好了。”
大家都没反应,总得有个人说点什么吧?
“综上,叶鸿博作为凶手,逻辑上可以给自己提供不在场证明,技术上也不需要牵强的利用尸体爬墙的密室。他完全有可能是本案的真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没人有反应。
“证据嘛,他去过天台。按照原本的逻辑,他是完全没有理由去那里的。
更何况,规定要求是两人一组出警,不存在这个叶鸿博作为警察,单人上门,处理调查失踪案件的情况。
喂我说,审判长,你好歹吱一声啊?这情况怎么办?你还能无视规则直接判我?这对吗?”
法庭死一般的安静。
路翩自顾自都说起劲了,这才反应过来,事情好像特别不对劲。
诡异到令人窒息的沉默,包围了路翩。
叶鸿博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审判长也是脸色铁青闭口无言。
那帮跟傻子似的观众们,好像都跟劲儿过了一样,眼神空洞,愣在原地。
我靠,跟宕机了一样。坏了,我碰上伪人了?
路翩的嘴唇和喉咙都有点干,心跳没来由地加速,感觉上甚至比开始在法庭辩论的时候还要紧张。
终于,感觉过去了好久好久,叶鸿博还是打破了沉默。
“嗯嗯,你说的很对,所以呢?你想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啊,事情为什么可以稳稳地演变到现在?这样的胡闹为什么还能继续下去?”
叶鸿博的一番话听起来还是很冷静,又回到了一开始那个看上去高傲的,拽拽的叶鸿博。
路翩知道的,为什么这样胡闹的法庭可以延续到现在,这样的长度,放在小说里面都能够写十章左右了。
就是因为路翩和审判长武力相当,才会有游戏存在的意义。
但凡路翩手上有一把枪,直接美式居合结束战斗,根本不用废话。
对于这种死亡游戏,只有战力相当的双方,才会上谈判桌,才有博弈的可能性。
否则,结果就只会掀桌子。
路翩听明白叶鸿博的意思了。
本来只是路翩和审判长两个人扯嘴皮子互相咬,但是路翩把屎盆子往叶鸿博脑袋上扣了,把他杀人的事实抖了出来。
现在性质变了。
靠,大意了,早该想到的。
路翩想通这一切的一瞬间,叶鸿博已经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正对着路翩的脑门。
“对,我掀桌子了,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