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郿县城外十里处的凤翔军大营内,本该坐镇中军的少帅李继侃却并未在营中,营中的事务,此刻都由后院都知兵马使张熊威负责。
张熊威,这位亲兵队长,平日里就以豪爽、好酒着称。
此刻,他刚刚结束了一顿丰盛的酒食,正对着副兵马使刘雄山吩咐道:“刘二啊,要是京城的信使来了,跟往常一样的话,就别来打扰我了。除非有紧急军情,否则绝对不要叫醒我,明白吗?”
刘雄山连忙陪笑道:“都将放心,你就安心回去歇息吧。京城那些人,多半是畏惧咱们凤翔军的威名,哪敢主动出击啊?”
“哈哈,说得也是!”张熊威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透露出几分醉意。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显然是酒劲上头了。
“那我就先去歇息了!”张熊威打着酒嗝,对刘雄山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刘雄山看着张熊威渐渐离去,立马也变得神气了起来。
他转身对下属们吩咐道:“你们都听好了,没有紧急军情,谁也不许来打扰我。都给我安分点,知道了吗?”
下属们齐声应道:“是,刘都将!”
刘雄山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迫不及待地往自己营帐赶去,今日手下士兵又贡献了一名漂亮地小娘子,虽然是个寡妇,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连日来,京城那边一直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这让一接到李茂贞部署就立刻赶到这里的凤翔军,原本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松弛了下来。
每天,信使传来的消息都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这种平静的状态,使得凤翔军从上到下都开始变得懈怠起来。
尤其是少帅李继侃,他竟然抛下军队,跑到郿县中去寻欢作乐了。少帅的行为无疑给整个军营带来了极坏的影响,士兵们看到长官如此放纵,自然也会有样学样。
军营中的纪律逐渐松散,负责的张熊威和刘雄山不仅没有加以约束,反而带头饮酒作乐。在他们的影响下,下面的士兵们更是肆无忌惮,喝酒的喝酒,玩乐的玩乐,整个军营一片乌烟瘴气。
更有甚者,一些士兵甚至偷偷溜出军营,跑到附近的一些乡村里去打家劫舍。他们将抢来的漂亮女子献给两位将军,而剩下的则留下来供自己享用。
这种行为不仅严重违反了军纪,也给当地的百姓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和损失。
夜幕深沉,如墨的黑暗笼罩着凤翔军的营地。大多数人早已进入营帐,沉浸在梦乡之中。
营地里,巡逻的士兵们脚步拖沓,无精打采。营门大开着,门前的守卫们更是昏昏欲睡,双眼朦胧,白天赌钱后的醉意还未消散,此刻困意如潮水般袭来。
整个营地都沉浸在一片宁静和松懈之中,毫无防备可言。
凤翔军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危险正像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幽灵,悄然逼近。
子时,万籁俱寂,时间仿佛凝固。刚刚换班的两名守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讨论着白天去哪里继续打家劫舍。
突然,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这声音起初很微弱,但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如同惊雷一般在两人耳畔炸响。
两人的困意瞬间被驱散,他们猛地清醒过来,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紧接着,一支支火箭如流星般划过夜空,拖着长长的尾焰,照亮了半边天空。火箭如同雨点般密集地射向营地,瞬间点燃了营帐和木栅栏。
两名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惊呼:“敌袭!敌袭!”这惊恐的呼喊声在夜空中回荡。
就在两人还没来得及关上营门的瞬间,一群骑兵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速度快如闪电,气势如虹,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开来。
眨眼间,这些骑兵就已经冲到了营门前,他们手中的利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两颗人头如同熟透的果实一般被轻易地砍落下来。
曹延身先士卒,他胯下的战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他手中的大刀在空中挥舞,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那些还处于懵圈状态、完全不知道敌人从何处袭来的巡逻队士兵们,在他的猛攻下毫无还手之力,纷纷惨叫着倒地身亡。
一个又一个巡逻队员在曹延的攻击下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他们的惨叫声终于引起了营帐中部分士兵的警觉。
他们惊慌失措地从睡梦中惊醒,手忙脚乱地穿好盔甲,抓起武器,准备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只是他们的仓促应战显然无法与曹延所率领的准备充分的骑兵相抗衡。在短暂的交手之后,这些士兵们就被轻易地被击败,一个个惨叫着被送去见了阎王。
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混乱,士兵们四处逃窜,如无头苍蝇一样。
而曹延带领着骑兵在营地中肆意冲杀,他们所过之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个营地都被熊熊大火所吞噬。
黑夜中,凤翔军完全摸不清到底有多少敌人来袭,他们只能听到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那声音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让人不寒而栗。
越来越多的士兵被惊醒,但面对营地内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哀嚎声,他们的恐惧战胜了勇气,选择的不是奋起反抗,而是弃营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