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卢植同诸将商议撤兵之事,武临亲自领军赶到沙丘,准备攻杀卢植军队。
“禀告将军,巨鹿城传出消息,管亥渠帅同样率领六万兵马,协同我军相约以火为号,共同击破汉军。”
大军行至半路,臧霸从后军奔驰而来,顺便还告知了管亥的踪迹。
武临见他神采飞扬,一脸雀跃,明显是兴致冲冲,言辞中有催促大军加速行军的含义。
平乡县距离沙丘不过四五十里,巨鹿城也同样如此。
但武临发兵缓慢,没有管亥军心怀报仇,心态急切失去了分寸。
“臧霸都尉,稍安勿躁,近十万大军出行,不可能毫无踪迹,军心不可乱,你是统兵之人,不应该如此毛毛躁躁。
我军中可是有一万多新投降的汉军,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草木皆兵,四处逃窜,导致军队凌乱。
况且,沙丘位置虽然险要,但南北都是义军,后面又是滔滔漳水,大战一起就无处可逃。
加之我军远道而来,长途奔袭,致使军队疲惫不堪,汉军可是天下闻名的精兵,为将者需处变不惊。”
闻言,臧霸顿感无语,不仅在心中暗自诽谤,武临这般冠冕堂皇的话,哪里还猜不出其心思。
但转念一想,武临所言并非虚言,武临大军连连作战,从石门转战邯郸,又连夜赶到巨鹿。
对于那一万新投降的汉军,他也是屡有耳闻,心生佩服。
武临略施小计便让敌军投靠,还临阵倒戈,化整为零分散在军队中,也的确是隐患。
武临拖延时间的行为,也被孙观、尹礼、吴敦等人看在眼里,一时间也引起了不满。
奈何他们只有不到三万人,属于是兵微人清,寻找臧霸反馈,谁知却无功而返。
臧霸原本就对管亥能力质疑,听到徐晃等人转述武临事迹,心中早就倾向于投效。
乱世中唯有雄才大略之人,才能杀出重围,幸存于大争之世。
沙丘,汉军营地外,管亥统领了六万马步兵,号称说是有骑兵,不过凑集了一两千匹战马。
具备一定的视觉冲击力,至于战斗力就有点感人了。
“奇怪,平乡城与沙丘仅五六十里,时间都过去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看到前锋部队?”
管亥找来信使,催促了几波信兵前去送信,他哪里知道,派出的信使都被武临给扣下了。
管亥带军潜伏在沙丘外五里处,眼睛紧紧凝视着汉军营地,隐隐约约间闪烁着微弱火光。
心中尤为着急啊,此战可是千载难逢,哪里会激动和紧张。
“不等了,本渠帅有六万大军,又有八万部队策应,没有失败的理由。
我军作为大战的主力,战后一定要占据大部分战利品,既然武临延迟了时辰,就不要怪我管亥不讲颜面了。”
有了武临之前的援助,可是装配了一万多精兵,在武器盔甲方面不输于汉军。
自然是信心大增,也滋生了骄傲之心,过分高估了己方战斗力,以为自己能独战卢植。
希望能通过此战振奋军心,提升在军中的威信,消除武临在黄巾军中的影响力。
“传我军令,卜己带两万部队从北面,郭太统兵二万在后面偷袭,截断汉军撤向广。
卞喜随我率两万精兵直扑汉营,各部注意隐藏行踪,进入汉军营地就四处纵火,扰乱局势,趁乱掩杀。
”管亥与汉军作战多日,也颇为熟悉排兵布阵,通晓地理之变,从容不迫的安排出兵计划。
沙丘,卢植在交代完撤退事情后,躺在军帐中翻来覆去睡不着。
统兵者面对危险都会产生感应,对战斗极为敏感。
就在他心绪不宁时,军营中传出一阵嘈杂声,一名亲卫连滚带爬着冲进了营帐中。
只听亲卫结结巴巴说道:“禀告中郎将大人,叛军突然袭击我军营地。
一冲入营中就胡乱纵火,宗员将军正率军抗衡。”
闻言,卢植顾不得体面,径直从榻上惊呼着跳起来。
在衣架上抓起盔甲兵器,急忙拖沓着军靴,急匆匆跑出军帐去了。
卢植率着一群亲卫赶赴战场,只见营地中全是喊杀声,到处都有兵刃铿锵声。
营帐、围栏都被点燃了,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敌军。
在宗员的及时组织下,汉军并没有陷入慌乱,只见宗员高举长剑,口中大声呼喊着什么。
指挥五千兵马,把管亥的两万精兵,给死死阻挡在了前部营地,完全不得推进一步。
“来人,命令各部收拢部队,刘德然防范北面的进攻,高诱带人打通通向漳水的道路,一定要夺回浮桥,保障大军退路。”
见宗员抵挡了正面的敌军,叛军人数才一两万人,看出来不过是前锋部队,料想是要截断汉军退路,立刻做出了有效部署。
管亥发现汉军抵抗极为顽强,亲率精兵突袭竟然收获甚微。
居然被几千人给挡住了,顿感颜面尽失,心中愤慨万千,
厉声怒吼道:“卞喜,你统领我麾下一万精兵,全都给我压上去。
一定要击溃这群汉军,为我军杨名,一雪往日前耻。”
卞喜望着眼前胶着的战场,也是心急如焚,朝后方大吼一声。
一万身披铠甲的士兵,整齐排列而出,朝宗员部队杀了过去。
“不好,这只军队装备齐全,明显不一般,放箭,把叛军压制下去。”
宗员看出了眼前叛军的不凡,迅速转换了战法,利用弓弩优势消耗敌军兵力。
汉军军阵转换,前锋排列起了无数林立长矛,一面面一人高半铁制盾牌,宛如铜墙铁壁般树立在军阵前。
“冲啊,全都给我杀上去,为后续兵马撕开一道口子。”
卞喜伫立这马上,手中晃动着锋利的战刀,撕心竭力般怒吼,催促着士兵竭尽全力拼杀。
面对汉军坚固的军阵,黄巾军冲过了阵阵箭雨,折损了一千多人,终于来到汉军盾牌前,两军面对面展开了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