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我的任务...”索耶又看向石门。
“你的目标已经走远...不,已经跑远了,要是想追上她,就必须通过石门,”我来回推拉着拉杆,“你觉得,有我们两马在,你能再次打开这石门吗?”
“你...!”索耶瞪大了眼,猛地举起右蹄,蝴蝶刀的刀刃向下,如果他想,这刀此刻便已插在我身上了,他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克制着,他颤抖着声音问:“你真以为躲到那里面就真正安全了?整个暗渠都是‘黑晶’的地界,瑞利想捉的马,单凭这一个机关是救不了她的!”
“或许那里面也有你们的马,但我敢断言,他们不会知道那位小姐的重要性,瑞利对你抱有绝对的信心,他不会将消息外泄,面对现在的突发状况,‘黑晶’没有任何反应时间,而我们,”我故意停住,做作地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们会是无备而来吗?”
“你...!你...!!”
“我有个好提议,”就差一点,索耶的表情告诉我,就差一点,我就能逼疯他!“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放我们走,回去报告瑞利,就说没有找到他想要的雌驹,我们呢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不对外声张,你保住了好名誉,我们也完成了我们要办的事,双方都好不吃亏,如何?”
“各退一步?”索耶的声音很可怕,Fancy pants说过他是用腹语与马交谈,但此时,他连腹语的声音都变了调,显得阴沉可怖,“你杀了我们两匹马,却毫发未损,这叫各退一步?你完成了你的‘任务’,却让我空蹄而归,这叫各退一步?眼下,我倒是还有最后一个保住名誉的机会,”索耶顿了一下,“将你们两马头颅割下献与瑞利,尸体交由泰丽莎食用,只有这样,恐怕我才能有脸面回去见他们!”
“那...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我用力挤出一个微笑,佯装镇静,但内心的惊恐是无法完全掩饰的,这句本就气势不足的话被我说出时还有一点卡顿——这是自然!索耶的实力毋庸置疑,他的这番话不是在吓我和蒂娜,而更像是一种决心,我的回答则完全是撑面子了!他想杀我,我有实力阻止吗?一匹毅力支撑足以单翅飞行的“残疾”天马,我一个高三学生凭何跟他一斗?我向后退了一步,心愈跳愈快。
索耶没有回话。他左蹄用力一掀,风衣上扬,挡在了右翅的位置,风衣就那么平整的摊在他的背脊上,似乎那原本就没有任何“异物”... ...他的右翅已经“消失”了!
我咽下一口唾液,如何能完全将一个已经长出的翅膀“拿”掉?我能想到的任何一个办法都使我背后发凉。
“你们很有胆量,”索耶渐渐恢复了平静,不过,从他寒光凛冽的双眸中推测,这股“平静”不过是暴风雨的预兆而已,“在完全破坏了我的任务后,还敢挑衅激怒我的马,你是头一匹,”他将握有蝴蝶刀的右蹄缓缓举到肩膀高度,“你们已成功让我感到了愤怒,发自肺腑的愤怒……说实话,仅凭这一点,我就不得不承认,这一局,是我输了。”
“能亲耳听到你的承认,还真是我的荣……”我仍想通过对话与索耶拖延,为苹果杰克争取逃跑时间,只是这次,索耶似乎真的不耐烦了,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间,索耶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到了我的面前,他的双眼与我不过十厘米间距,右蹄的蝴蝶刀刀刃紧紧抵在我的喉咙上,如果我继续说出那句话最后的“幸”字,刀刃会因声带的震动撞上喉结,我相信以索耶武器的锋利程度,切入肉中不成问题;这是从未有过的、令我紧张到极点的时刻,在人类世界,刀架在脖子上、随时可能丧命的情形最多只可能是在电视上见到,我曾认为影视作品中对此类场景的处理过于夸张,当事人怎么会紧张到放声大哭、甚至失禁?这是旁观者很难体会想象的,但一旦喉咙正清楚地“感受”着刀刃的冰冷,这些一度被我认为“做作”的反应便全部真实的体现出来了。
只是我现在要比那些作品中的“主人公”还惨,由于身份特殊等种种原因,我不能哭,甚至,在索耶没有限制我的四肢的情况下,我都不能后退哪怕一步--堂堂帝国军官,怎能在一条“丧家之犬”面前低头?更重要的是,哪怕我稍稍向后挪一下身子,下一秒,刀刃便会准确划过我脖颈处的动脉,从蒂娜之前的表现可以知道这是可能实现的,而我相信甚至敢断言索耶也有此等实力。
我紧张的另一原因来自索耶的速度,如果不是明知他是一匹“残疾”天马,我一定会认为他是一只独角兽、使用了瞬间移动的法术,这种肉眼几乎不可辨的速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不会相信的,过激的情绪会大大提高马的身体素质,他方才的一套动作用“不真实”形容尚不为过。
“这一局是你赢了,没错,”索耶的刀刃紧逼,一部分已嵌入肉中,“但是,杂碎终究是杂碎,尽管在死前挣扎哀嚎一番,也不会改变最终灭亡的命运……”
唰!
咔咔!
“唔……!!!”
就在下一瞬,我和索耶各自改变了动作,外马看来我们只是微调了一下位置,实际上,这一瞬中的每一毫秒都是一次比拼:索耶没有选择最直接的方式——“抹脖子”,也就是用刀刃划破动脉,他反蹄抽刀,蝴蝶刀在蹄中转过两周,就在它的刀尖对准我的腹部时,他握住刀身,直刺过来;我的直觉帮助我完成了一次预判,加之匕首本身刀身长于蝴蝶刀的优势,我攥有匕首的右蹄慌忙向下一挡,竟准确挡下了这一击!索耶抬眼望我,似乎没有料到我的格挡,但这次,他没有任何迟疑,顺势将刀向下一挑,挑开匕首后,直冲向我的右蹄;留给我的反应时间不足一秒,看到此情此景,我条件反射般缩回右蹄,只是我的速度不及索耶,刀尖还是触到了,留下一道血口,鲜血微微渗出。
我咬紧了牙,伤口不大,但由于刀速极快,形成伤口后的几分钟内疼痛感不亚大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