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蔻拉将三株单叶草草茎折为短段,又将草叶撕碎,一同放到了木碗中;她用木槌将它们捣碎,又用木舀舀了“魔法原液”;她将木舀伸到了紫锅下面烧着的木柴上,让火焰直接灼烧木舀。舀中的原液很快开始“沸腾”,一个个气泡在液面上炸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又过片刻,原液开始明显“减少”,声音也不断减弱;最终,舀中已没有任何声音,泽蔻拉将木舀拿了上来——舀中只剩下一抔淡紫色灰烬。
她将这些灰烬全部倒到了装有那些被捣碎的茎叶的木碗中,一股刺鼻的气味自碗中弥漫开来;我和斯派克猛烈地咳了几下,泽蔻拉却只皱了皱眉头,没有更剧烈的反应——她恐怕早已习惯了这种气味——她慢慢晃动着木碗,对我和小龙说:
“忍耐一会吧,必须要让这些粉末和茎叶充分接触。实在受不了,就把窗子打开。”
斯派克在她说这话前便这样做了;他双手搭在窗沿上,脑袋向窗外伸着,正用力呼吸着森林中新鲜的空气;我站在原地未动,打开窗户后,那股气味弱了不少,到了我的承受范围内。
等待“充分接触”期间,泽蔻拉将碗放到了沙发上,她则又在她的壁橱中翻找起来;这次,她拿出一个木杯。她右蹄摇着木杯,眼睛观察着碗中物质变化:已看不出先前加入的茎叶和灰烬,陷在那里面满是深紫色的糊状物。
要做的是驱魔“粉”,却做了这么一堆“糊”状物,我完全猜不透泽蔻拉的做法;她观察到这一转变后,停止了摇晃,拧开木杯盖子,向碗中轻轻滴了几滴杯中液体……
液体接触紫糊的一瞬间,一股淡紫色气体由碗中爆发,充斥了整个木屋。本能让我闭上了眼睛;这气体并不刺鼻,反而有淡淡草香;斯派克一直在窗边望着森林,没有看到泽蔻拉的动作,此时的他估计以为制作出了差错,已经躲到了屋外,他的声音从窗外的窗台下传来:
“怎…怎么啦?!你们两个没事吧!这附近哪里有小河,我…我去打点水来…”
“浓雾”还没有散开,但我听见了盖子重新拧到木杯上的声音——泽蔻拉不慌不忙,显然,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对小龙说:
“这附近确有一条小溪,但不必你去跑一趟了。来,进来闻闻这气味,我定期做一次的空气清新也不过如此。”
她的话不假。现在,整个木屋虽“烟雾缭绕”,但绝不是人类世界那种污染环境的浓烟,正相反,包围着我的,是接近白云般白色的清烟,其中夹杂着阵阵草香,像极了“空气清新剂”,不过,深吸几口,又会发现它不同于那些“化学药剂”——吸多了会有不适感;这些清烟所产生的香气是天然的,给马舒宜,令马留连,身处其中,仿佛置身花园般,身心均得到了休憩。
斯派克是捏着鼻子进来的。他看到我的举动后,才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手,很快,他便也沉醉在这梦幻般的清烟中了。
“好香!这是什么味道?”斯派克深吸一口,问。
“那种单叶草燃烧时便会产生这种气体,味道正是这气体的。”我和斯派克一起站在门口,都看不到屋子深处的泽蔻拉,只能从烟雾中听到她的话语声,这下,泽蔻拉倒真像个“神仙”似的于我们两个说话了。
一阵物体相碰的声音。泽蔻拉应当是在收拾她的器具。不一会儿,她又说:
“离窗边远点,我要清理掉这些烟雾。”
斯派克听后,向我身边靠了靠。
一股风从屋内吹来,我确定它来自泽蔻拉的方向;这风卷着清烟,向外刮去,清烟出了木屋便消散在森林的上空。不一会儿,整个屋中已没有一丝烟雾留存,我看向泽蔻拉,她右蹄正持一约莫三十厘米长的树叶,看来,清烟就是被她用这叶子扇出去的。
斯派克跑到了窗边,望着天空,有些惋惜地说:
“唉,怎么一下子把它们都扇走了?多好的气体啊…我还没闻够呢!”
“每个月,我都要用一株草作一次这些气体,给整个房子清新一下,”泽蔻拉又将那大树叶放到了橱柜中——我现在很好奇那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橱柜中都放了些什么东西——她说:“刚刚的烟雾却是足足三株产生的,如若不尽快清理掉它们,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和斯派克相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这种气体,初吸入时会感觉神清气爽,五脏六腑似乎都得到了净化,十分惬意。它的确有一些清肺的功效,但一旦沉醉其中,它对神经的伤害可要比它的益处大得多。像刚刚那样以看不见两米外事物的浓度,吸入十分钟,就会被它麻痹神经,四肢瘫软,再吸下去就会直接昏迷,最终,走向死亡。”
“这…这…”我心中一惊,没想到隐藏在深入心底的醇香之下竟是可致马死亡的“神经性毒气”,“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深层次含义果真适用于一切事物。看来,我还是太缺少一种“防范心理”,以后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的“香气”,却绝不会再有“泽蔻拉”提醒我并帮我驱散它之下的“毒雾”,我必须加强自己的一时,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深吸一口的斯派克的脸色更加难看。
“一点香味作掩护就松了警惕,这样可不行。当面交朋友,背后捅一刀的事,我见过太多太多了…”泽蔻拉说出这些话时仿佛老了十岁,好像匹老者教导后马一样,“永远不要对任何事物抱有绝对的信任,不然你们会死的很惨的。”
永远不要信任?可是…朋友呢?